“什么？”
    赵珠莲当场就急了，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沈琉璃，你耍我？”赵珠莲大叫。
    沈琉璃摇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骗你做什么？记错了就是记错了嘛！”
    “你和沈月娇往我院子扔了这么多不要的衣裳鞋子，估计你们都记不得送了些什么样式款式，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这话，直接将锅甩给了赵氏母女。
    赵珠莲气极，可一时间又想不出话来反驳沈琉璃。
    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末了，赵珠莲抓住了沈琉璃话里的漏洞。
    “璃儿，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扔’？你大姐姐担心你没衣裳穿，给你送了那么多漂亮的衣服鞋子，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埋怨你大姐姐，要是让她知道，她得多伤心啊！”
    闻言，沈琉璃直接气笑了。
    “如果真担心我没衣裳穿，你们可以给我量身定做啊！沈府家大业大，连一件新衣服都买不起吗？”
    “母亲，你这当家的能力，实在不怎么样嘛！”
    听了沈琉璃的话，赵珠莲猛地一跺脚。
    一脸狰狞，几乎将眼珠子瞪出来。
    “你说谁当家的能力差？我掌管沈家中馈这么多年，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你凭什么说我当家能力差？”
    相比赵珠莲的狰狞，沈琉璃却显得很平静。
    语气轻飘飘地反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沈家连给我做新衣裳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谁说沈家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赵珠莲冷声反驳。
    “那为什么，我来到沈家三年，连一件新衣裳都没有？”
    沈琉璃两手一摊，“不信，你拉开柜子瞧一瞧，有哪件衣裳不是沈月娇穿剩下的？”
    “你——”赵珠莲被沈琉璃说得无言反驳，只能狠狠瞪着她。
    见赵珠莲气得不成样子，沈琉璃心情大好。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指着地上的鞋子。
    “算了，我还是穿这双鞋子吧。”
    沈琉璃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赵珠莲，说道：“劳烦母亲，再给我穿一下鞋子咯。”
    “沈琉璃，你不要得寸进尺！”
    赵珠莲算是回过味来了。
    沈琉璃就是在耍她！
    “穿双鞋子都不愿意，我要怎么相信母亲是真心疼爱我？”沈琉璃扬声问道。
    赵珠莲彻底没脾气了，深吸一口气，“好，我给你穿！”
    “来吧，我的好母亲！”
    沈琉璃刻意咬重了“好母亲”这三个字，摇晃着两只脚丫子，等着赵珠莲给她穿鞋。
    赵珠莲向沈琉璃走过去，艰难地蹲下身子，给沈琉璃穿鞋子。
    “母亲，你不是来叫二妹妹起床吗，怎么半天都没——”
    鞋子刚穿好，一道柔弱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母亲，你……”
    沈月娇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母亲，你怎么蹲着身子，给二妹妹穿……鞋？”
    沈月娇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那蹲在地上的，分明是最疼爱她的母亲啊！
    沈琉璃抬起头，笑意盈盈地望向门口处的沈月娇，“大姐姐怎么过来了？”
    沈月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声反问道：“二妹妹，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让母亲给你穿鞋？”
    那可是她的母亲！
    沈琉璃都不配给她提鞋的母亲！
    怎么能蹲着身子，给这个贱*人穿鞋子？
    沈月娇有些沉不住气，两眼愤恨地盯着沈琉璃。
    丝毫没有注意到，蹲在地上的赵珠莲，不停地冲她摇头使眼色。
    “让母亲给我穿个鞋子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大姐姐不也很喜欢给人穿小鞋嘛，想着大姐姐经验丰富，我改天也想让大姐姐，给我穿鞋呢！”
    “凭你，也配？”
    沈月娇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瞪着沈琉璃。
    听了这话，沈琉璃的眼神陡然变冷。
    一双仿佛淬了冰霜的眸子，冷冷地望着沈月娇。
    “我配不配，你沈月娇说了不算。或许哪一天，你真的会心甘情愿跪在我脚下，亲手给我穿鞋！”
    “呵呵！”
    沈月娇发出讽刺的笑声。
    “沈琉璃，你放心好了。我沈月娇哪怕是死，哪怕死无葬身之地，哪怕噬骨焚身，也不会给你穿鞋，更不会跪着给你穿鞋！”
    “哦？那等着瞧咯！”
    沈琉璃耸耸肩，玩味地望着沈月娇。
    有一说一，她还真想等到那一天。
    沈月娇不愿再和沈琉璃多说废话，跑过去将赵珠莲扶起来。
    “母亲，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沈月娇哀切道。
    “好了娇娇，母亲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穿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母亲，我——”
    沈月娇还想说什么，赵珠莲将她打断。
    “好了娇娇，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赵珠莲拍着沈月娇的手，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沈月娇无奈，但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沈琉璃望着这母慈女孝的一幕，心里的冰霜更甚。
    不想再多看她们一眼，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站住！”
    可刚走到门口，却被沈月娇喊住。
    沈琉璃刚转过身，沈月娇就气势汹汹地向她走来。
    “走之前，都不知道给母亲打声招呼嘛！”
    “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琉璃淡漠道：“我看你们母慈女孝，生怕打扰到你们，悄悄走来给你们腾出空间，有问题吗？”
    “伶牙俐齿！”沈月娇咬牙怒骂。
    沈琉璃不想理会她，转身继续往外走。
    这时候，赵珠莲走上前来，拉了沈月娇一下。
    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悄悄提醒道：“娇娇，别忘了你祖母昨晚说的话！”
    沈月娇咬牙，明显有些不开心。
    不甘心的向沈琉璃走去，亲密地挽住她的手。
    “妹妹，大姐姐也是一时情急，才吼了你几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赵珠莲也顺势接话，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生你大姐姐的气吧？”
    闻言，沈琉璃也笑了，笑得一脸真诚。
    “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生大姐姐的气呢？”
    见她这样，赵珠莲和沈月娇相视一笑。
    心想沈琉璃果然很好哄，一两句话就让她软下心来。
    沈月娇继续说道：“二妹妹，我这次过来，给你带了好东西。”
    “绿莹，拿过来！”
    随着沈月娇一声吩咐，她的贴身丫鬟绿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赵珠莲心里咯噔一声。
    下意识拉住沈月娇的手，想要阻止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