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房间里影影绰绰的光影渐渐不再晃动，一墙之隔的审讯室里，老教授们讨论的声音依然洪亮有力。
林恒一时不知作什么反应比较好，他目光从祁道长身上绕一圈回来，又看了看张力，这位军区首长。
“那个，首长，你们现在这么……开放？”
你一个军区首长，请道长来好么？
“我们龙国军人一身正气，自然是不怕这些东西。不过我们是负责保家卫国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
张力表面上仍然从容淡定，内心里却已经开始咆哮了。
不是，你看看你拿来的那东西，那正常么？
这光科学有用么？我不开放怎么办？
而且今天也是恰巧祁道长也要留下看看情况，还真不是特意给林恒安排个道长陪着。
观察室里虽然昏暗，但是张力坐的位置离林恒很近，一抬头就能看见台灯的光芒下，对方明晃晃怀疑的表情。
张力看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林恒这次的商品，上来就直接跟亡故者聊天，他至于上报的时候直接求助么？
“而且，龙国五千年的文化传承，总不可能一点真话没有，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总归是要敬畏的。”
嘴上说的一本正经，张力内心已然开始吐槽了。
再相信科学的人，见过你这商品的都扛不住好吧！
单说这个空气中的全息投影的技术，还能算是科学范畴。
可这跟亡者即时通话的功能，这不是扯蛋呢么？
这还科学，这科学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要不为什么龙国官方把道长请来的呢？
实在是，人家才是专业研究生死哲学的啊……
张力一脸的一言难尽，真是气死他了。
林恒摸摸鼻子，在张力的瞪视中默默回头，假装看向隔壁的师生教学现场。
咳，他也知道隔壁这东西有点过分了，这都不是黑科技，这得叫黑科幻。
林恒这次卖的这件‘来自亡灵的馈赠’，直接在空中全息投影的效果，就已经秒杀了世界范围内相关领域的水平，当前很多全息技术还都处于概念阶段，即便是能拿出来展示的，一般也是小范围，特定空间背景下的投影。
像隔壁这种，一个巴掌大小的晶体，随便放哪都能投影，效果清晰到裸眼看上去和实物没差别的程度，领先了当前科技至少二三十年。
更别提它的通讯功能。
这种能把已死之人捞出来聊天的能力，即使现在看来是有限制的，只能联络固定的人选，也是超出人力范畴的功能了。
如果真是跟谁都能联系，那恐怕传出去要翻了天。
而这项功能，说到顶天了，你当它是打破个次元壁，非要说是科学能达到的高度也没毛病，估计给龙国科研人员研究个几年，猜想一下是个什么原理问题不大。
可是他们现在需要抢时间，又哪有功夫先等几年？
目前上层打算先用了再说，但是又怕这些东西对林恒，对这些科研人员有害，所以请来祁道长也是事出紧急，多一个人确认一下这件事情的安全性也好。
事实证明，专业的人也没见过这阵仗，祁道长被接来到这一看，也是有点震惊的。
他们再专业，也不过就是千里传音，通个阴阳两界。
那也不能把亡魂直接拎出来聊天啊。
就算是能聊也不能跟视频似的让谁都看见啊。
这简直是祁道长职业生涯最大的挑战。
不过他可以基本确认，目前这两个房间里磁场很干净，不存在什么阿飘。
实话说，不止是阿飘没有，连正常的偏阴性的磁场都被这帮军人自带的一身气势给冲没了。
现在，隔壁进行的，真就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一次视频通话。
张力伸手关掉了台灯，屋里重新又回到昏暗中，他指了指祁道长身后的柜子跟林恒说：“那后面放了两张床，委屈你在这住一晚，具体怎么安排明早再说。今晚有祁道长在这陪你，你要是闲着没事儿也可以听听隔壁的内容，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说着，张力还真就拿出一本草纸递给林恒，看样子是真的希望他听听具体内容。
毕竟优先把林恒安排在隔壁的观察室，就是想他看着对面发生了什么，私心里是段铭希望小同学能多少有点兴趣，简单学点什么。
哪怕是听个耳熟也行啊。
林恒犹豫着接过本子，从桌面上找了根笔，不等他想怎么拒绝，张力已经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并不是他不好学，主要是他一个大二学生，真的未必能听懂隔壁在讲什么。
更何况就看刚刚的文件也知道，隔壁的任教授现在在讲的，应该是他去世前负责的科研项目，这内容保密等级可是不低啊，他随便学了去，后面岂不是很麻烦。
手机被收走了，林恒用笔在纸上画了个圈，随意涂抹两下。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系统一直提示他小心了。
如果林恒是在一个对死后世界狂热的地方，拥有这种和亡者直接沟通的技术，很难避免会有人动歪心思。
哪怕是现在的龙国，遇上有点执念的人，听到这个商品的功能也会疯狂吧。
真给他扣那配合研究，恐怕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力自救。
所以说，好在龙国对亡者心存敬畏，好在龙国更看重未来的发展。
好在他还有更大的用处。
不过在他看来，不死就是安全的，所以他对目前的情况接受良好。
看来系统建议他出价谨慎，保命要紧，恐怕也是因为这东西类似于生物信息绑定，只有林恒在附近才能正常发挥作用。
这要是没找好交易对象，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买商品赠老板了。
算了，先学学看，万一有哪句能听懂呢。
闲着也是闲着，要在这关一晚上呢。
坑货系统的坑货商品，林恒默默吐槽之后从系统里换了几个苹果，边吃边认真听起隔壁教授们的对话。
很快，祁道长也坐到他旁边，捏了个苹果吃了起来，并在林恒看过去时，露出友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