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奇方救伍爷
作者:一枝雪v   转香壶最新章节     
    二爷手里还捏着那封信,他头脑里胡思乱想,乱成一片。
    就在这时,重山走了进来。
    重山刚进屋时,就看见二爷贴在胸口上的那封信。重山知道,那一定是二奶奶留下来的,那一定是二奶奶亲笔写给二爷的,那封信里,一定有二奶奶最想说的话。
    “总算是给二爷留下个念想。”重山心里想道。
    重山没有想过,二奶奶会在信中挂念着她的去处。虽然,她心中那么热切的渴望着,渴望从那封信中,听到二奶奶的心声。
    那从未来得及,或许二奶奶也从未提及过的心声。
    这么想着,重山在屋里站着不动了。二爷看见她,轻声对她说道:“重山,你过来。”
    重山没想到二爷会喊她,她走到二爷身边来。
    二爷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封信,他没抬头,轻声喃喃着对重山说道:“这是二奶奶留下的信,信中,她还不放心你,在信里提到了你.......你拿去看吧。”
    二爷将信递给了重山。
    重山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她没想到,刚才还奢望的念想,一瞬间就变成了现实。
    她不承想二奶奶离开了都还在担忧着她的归处。
    重山接过那封信,轻轻抚平了低头看着。
    看着看着,重山哭了,她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手里的信上。
    当她看到最后那句“她自当明白我的一片心”时,重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嘤嘤的哭泣起来。
    “二奶奶,如果你还念着二爷,还念着重山,又为何这般狠心舍弃我们而去呢?”
    重山心里的悲痛,似水般涌来。
    这时,二爷轻声对重山说道:“二奶奶的遗愿,你看到了,那个锦盒,你拿去吧。”
    二爷看了看床边的一个桌子上,自从被二奶奶封好就一直放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动过的锦木盒子。
    重山扭过头也看了看,她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重山将信还给二爷,二爷接过来,又将信贴在胸口上。他站起身走出屋子。
    只留下重山一个人守着这里。
    在这个屋子里,重山似乎还能感觉到,二奶奶尚在这里的气息。
    往昔,二人相处就如姐妹,重山精心伺候她,为她买来她心仪的各种心爱之物,二奶奶看到了,接过去,便能欢喜半天,二人一起欢喜半天。
    那些欢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但那欢笑的人,却已长眠在冰冷的黄土下面。
    重山走过去,她轻轻打开了那个锦盒。那是二奶奶平常最喜欢的一个盒子,平时,她总是将自己的一些心爱之物,都收藏在这个盒子里。
    重山打开它,看到里面都是她平常买来的,二奶奶最欢喜的那些首饰、发饰、小物件等。这些物件,都曾经带给二奶奶和她自己,多少欢笑和快乐啊。
    那是她们快乐过往的见证。
    睹物思人,今日再看到这些,重山的眼泪不知觉间又淌满了脸。
    她忍了很久。刚才有二爷在旁边,重山不敢放任自己的大声痛哭。
    现在,这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人。如果有,重山多么希望,二奶奶此时能回到她身边来,她一定没有走远,她想二奶奶了,她多想二奶奶能再回到这屋子里来,回到这间藏有她们多少记忆和快乐的屋子里来。
    重山扑倒在二奶奶的床上,大声的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重山的眼泪将二奶奶的床铺都打湿一片。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重山的哭声,便再也没有其它声响。
    二奶奶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再也听不到重山的痛哭,也不会再心疼已经伤心欲绝的她。
    重山轻轻的将锦盒合上,她将锦盒抱在怀里,她以后都要像珍视生命一样,珍藏着这个锦盒了。
    她将二奶奶的床铺重新整理一下,按照二奶奶以往最喜欢的摆设,又重新摆放好。
    一切都是她平常最喜欢的样子。
    重山看着那张床轻声说道:“二奶奶,你留给我的锦盒,我带走了。这个锦盒里,有你我相识一场的回忆,有这些记忆,就足够我重山慰藉后半生了。今后,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在何处,我可以丢了所有的身外之物,唯独不会丢下它。二奶奶,你放心。”
    说完,重山抱着锦盒,轻轻走出寂静的屋子。
    自从二爷星夜兼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家大院来,就一直忙着二奶奶的后事。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去向他汇报一下去泗春的情况,还有伍爷喝了老爷给的药方治好病的好消息。
    二奶奶去了,活着的人虽心如刀割,但这一天天向前滚着的日子,还得一天天熬过去。
    这天,趁着天气大好,房子德来到老爷院里看望房老爷。
    自从二奶奶离世,房老爷就似乎被重重击打一次。
    房家大院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这种亲人离世的悲伤事了。也许是年龄到了一定岁数,虽然早已看淡了秋月春风,但看着不久前还鲜活欢笑的一个年轻人,就这么香消玉殒,房老爷内心的悲伤还是将他击倒了。
    二爷这次看到房老爷时,明显可见的觉得,爹的精神气色大不如以前了。
    而房老爷,看到二爷走进来,他用心细看了二爷一眼后,也发现这短短的时日后,二爷也好像老了几岁,脸上自是有种说不出的憔悴,双鬓不知什么时候也已泛白。
    二爷本想过来跟爹说说话,宽慰一下他。没想到房老爷先开口,他对房子德说道:“老二,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过分悲痛,更不能从这里走不出来。”
    房子德听到爹这样劝诫自己,心里又泛起一阵心酸来。他跟房老爷说道:“爹,您放心。儿子不孝,让爹您跟着担忧了。
    “这二奶奶的脾性,强里有尊。平日里不喜言语的人,但一有心事落进心里,自己又不能排解释然的话,就难保不会走进死胡同里去。我看你们平日里恩恩爱爱,感情自是比那三房院,四房院都要好的多,这么些年,你们求子心切,二奶奶为此也没少喝药,谁能想到她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呢?她怎么会连活下去的盼头都没有了呢?”
    听来,在房老爷的心中,二奶奶像是因为多年求子无果,心灰意冷才放弃了生的希望和盼头。
    二爷没说什么,但他心里却是疼的,疼的他全身发冷。
    或许,除了二爷,没有人真正了解二奶奶吧。
    没有人会想到她走上这步路,没有人会想到,或许正是恩爱,或许正是二爷对她那种疼到骨子里的恩爱,才让她无法面对余生,才让她选择走上了一别两宽的阴阳相隔路。
    而今乐事他年泪。人世间,多少举案齐眉,相亲相爱,半路都化作无尽的泪。
    如果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拼尽所有力气去爱呢?
    “伍爷的病,因为爹给的药方,已经完全治好了。伍爷让我转达他对老爷救命之恩的感谢。”二爷不想房老爷过多沉浸在悲痛之中,他转移了话题。
    “救治成功,那就好。”房老爷说道。
    二爷也就不再打扰老爷休息,便打算离开到制坯房去。
    就在二爷转身离去时,房老爷在身后对他说道:“老二啊,平生最难过的,就是情关。假如真是你负了二奶奶,就多烧些香,求她谅解吧。”
    房子德听到老爷如此讲,他一时站定,沉默良久。
    人常说人老眼浊,但对于房老爷而言,或许他的眼睛混浊了,但心思却是明镜似的透亮。
    他这一生,曾经在情海里沉浮,大半辈子都活在痛苦记忆的折磨中。没有谁比他更懂得爱情对一个人的摧毁之力。也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不用二爷讲,房老爷已经看见了他心中隐藏最深的地方,那里,有二爷没有告诉他的事情的真相。
    世上事,几多悲欢离合?
    世上事,几多阴晴圆缺?
    几人欢喜几人愁,世人但见新人笑,几人去闻旧人哭?
    眨眼之间,又是梦一场。
    二奶奶的离去,似乎减却了几个人的心头担忧。
    其中之一,就是金科。
    想当初,在京城僻静胡同里,山猫兄弟俩对二奶奶为非作歹。
    金科恰巧赶到,那山猫兄弟便把到手美人拱手相让给他。幸亏当时他留心多看了倒在地上的美人两眼,不然,他金科还能有今天这般的逍遥自在?
    直到他为遮掩这个事情而资助山猫兄弟俩逃离京城。无奈那二人贪恋京城荣华,口头上跟金科答应的好好的,到底还是继续在京城里混着。
    这两个人混迹在京城,无疑就像给这个事情埋下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颗炸弹就被引爆了。
    这俩兄弟不走,他们在京城里多待一天,金科的心思就一天不能安稳下来。
    如今,二奶奶离去,倒像是把引爆炸弹的导火线给掐灭了。那么,是否意味着几人从此就高枕无忧了呢?
    不管怎么说,在金科心中,似乎是放松了许多。
    尤其是上次,二爷找他来问山猫兄弟的下落,被他连哄带骗的给搪塞过去了。
    这下人没了,再没有人会主动提及这件事,这个事情或许就会彻底的翻过篇去。
    但即便是这样,一向谨慎的金科却意识到,越是平静之时,越是不能大意了。
    他对那两个整天出入风月场所的山猫兄弟着实不放心。他心想,还是要找到这两个人敲打一番。
    这么想着,金科便趁三房院没事,又悄悄的溜了出来。
    走到大街上,金科就开始寻思,到哪里去找这兄弟俩?这俩人做些跑腿的事,经常去的地方不是欢场就是赌场。其它地方金科没有把握,但他倒是确定,这俩人倒是经常光顾庆元春的。
    他们俩去庆元春,不是花银子去消费,就是为庆元春的酒客们做些跑腿之事,趁此机会流连在美人群里,俩人偷摸一下姑娘的大腿,顺势捏一下美人的脸蛋,倒是常做的事。经常引得姑娘婆子们在二人后面追着打骂。
    这些,对于山猫兄弟俩来说,也算的上是人生的另一番享受了。
    于是金科又来到庆元春来。
    说来也巧,金科每次到庆元春来,总是会碰见那位神秘贵客光顾庆元春。而每次陪伴他来的,一定是苏大人和三爷。
    这次,就像事先安排好注定要遇见似的,金科又看到这位贵客到庆元春来。
    只不过,这次陪伴而来的,只有苏大人。金科寻摸着四周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三爷的影子。
    每次这位贵客驾到,妈妈脸上的笑容就格外多一些,招呼的声音也格外酥软娇媚起来。
    因为只要看见这位贵客到,妈妈便知,三爷给庆元春的银子也格外丰厚一些。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忙着上前招呼:“楼上请,楼上请。”
    那神秘贵客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没看妈妈一眼,便径直往楼上走去。苏大人紧紧跟在后面。
    金科没有心思去寻思贵客和苏大人,他在进进出出的人群中搜寻着山猫兄弟俩。
    看了一时,金科没有看见俩人,他就从僻静处的一张桌子旁站起身,打算到庆元春的后厨去看看。
    金科知道,这山猫不但帮酒客们服务,在忙碌抽不开人手的时候,庆元春的管家也会指使这俩人做些跑腿购买置办的事情。
    果不出所料,到了庆元春后厨,金科便看见这俩人正在后厨偷嘴吃,俩人满嘴是油,正吃的不亦乐乎。同时,还不忘和后厨的妈妈们插科打诨,说笑着。
    山猫兄弟俩背对着金科,并没有看到他走来。只听见一位妈妈问道:“客官,您走错地方了,这是后厨。”
    只听那位客官回应道:“没错,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听到这里,山猫兄弟俩扭过头来,这时,他们才看见金科正站在后厨大门口。
    山猫甲嘿嘿一笑,用手抹了抹油腻的嘴,低着头先走过来。看见大哥出来,山猫乙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金科扭头就走,俩兄弟跟在他后面,三个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