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你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作者:一枝雪v   转香壶最新章节     
    三爷盯住关如玉的肚子一直看着,直将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抬起头看了三眼一眼,佯装生气地说道:“也才三个多月,肚子都还没有变化呢,三爷又盯着看什么呢?”
    房子施被关如玉这么一说,就把目光从她肚子上收回来。
    他微微一笑,轻声对关如玉说道:“我来,其实也是想告诉你,一定要多加休息,照顾好自己。你现在吃什么,做什么,可都不是你一个人了,而是要处处顾念着你身体里的那个小生命。”
    说着,三爷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儿出来,关如玉定睛看时,看清楚那是一只玲珑剔透,精美非常的玉手镯。
    房子施将关如玉的一只手拉过来,轻轻地将玉手镯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玉的清凉,玉的光滑,玉的珠圆玉润,顷刻间传导到她的肌肤里,传导到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关如玉低头看着这个精美昂贵的礼物。
    她对三爷说道:“三爷,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还是......”说着,关如玉试图将手镯从手腕处脱下来。
    房子施在边上按住了她的手,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再贵重的宝玉,也没有你珍贵......你值得......让这块玉来保佑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关如玉听完三爷的话,心里泛起一股暖流。
    但转念之间,她忽然又想起三爷在初闻她有孕时,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三爷喜不自禁地跟她说,这是好事,这是大事!
    关如玉一直没有想明白,三爷所谓的好与坏,所谓的大与小,到底意欲何指?
    她自己虽然没有用其他的眼光和心思,来看待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个孩子的身份注定是特殊的,注定是生而不凡的。
    无论怎样,无论关如玉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他,都不得不去想到他的将来,以及这个孩子将来可能会有的身份和地位。
    母亲对他的那份心思,仍然是初心,仍然是那份最慈祥的母亲之心。
    而三爷的心思跟关如玉比,就是明显不同罢了,三爷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份和将来的地位,而非他只是个孩子。
    他所谓的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一件大事,更是一件好事,或许,正是源于这种考虑和思量吧。想到这里,关如玉心里竟然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她想从三爷身上要到这个困惑的答案。
    于是,关如玉问三爷:“三爷,你说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大事,是好事,何谓大?何谓好?”三爷回过神来,他淡淡地告诉关如玉:“如玉,现在你也怀孕这么些时日,今天我们就敞开了说亮话,这孩子......非同小可......他可是当今皇上的骨血呀。”
    关如玉未置可否,但她心里却是一些不屑。怎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何故还要再强调一遍呢?
    关如玉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一脸的沉静,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三爷,等着他把话继续讲开去。
    三爷看着关如玉的脸,也轻声的和她继续说道:“如玉,我很少跟你讲起我公务上的事,宫廷上的事。”
    关如玉看着三爷的脸,点点头。
    确实如三爷所言,他很少跟她讲起自己在外公务的事,甚至在她面前提都没有提过。以前,当她还在庆元春时,她经常会看到三爷伴随苏大人一起,在闲谈之间偶尔还会听到二人说一些宫廷上的事,那个时候,她还是一枝红,她只谨记着伺候好客人开心,让客人心甘情愿的在庆元春消费银子,在她一枝红身上花银子就行,其它的,她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即便是听到了什么,她也不会着重放到心里去。
    现在,三爷第一次郑重的跟她提到了自己公务上的事,关如玉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她用平和且坚定的目光看着三爷,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房子施也继续说道:“不是外面风平浪静,而是我想让你在房家,在我房子施身边,过上一段岁月静好的日子,无论之前你在庆元春受过多少委屈,尝过多少人情冷暖,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往,都已经彻底过去,它们对于你而言,对于你的人生而言,并不是伤疤和疼痛,而是你成长过程中的盔甲,更是你人生中的宝贵经历。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在这里,我不希望你再受任何委屈,再担惊受怕。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地做你自己。”
    房子施说到这里,他轻轻地将关如玉拉到自己的怀中。
    三爷低下头来,轻声跟她说道:“可我一直认为,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一般女人没有见识过的风浪,你见识过。一般女人承受不住的痛楚,你能经受得住。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我在外面经受的风雨和震荡,今天我就想跟你好好说一说,它们或许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但却处处关系到他的将来,关系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将来。”
    说着,三爷将目光又移到了关如玉的肚子上。
    关如玉点点头,无限爱恋地看着三爷,三爷便尽可能平静的,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跟她娓娓道来,讲起目前宫廷中血雨腥风的争斗。
    三爷之所以说,这孩子生得逢时,是因为他早已想到了目前宫廷中的争斗。
    目前,宫廷之上的争斗,已经到了你生我死的白热化状态。作为宫中的两股势力相当,都是皇上身边红人的苏大人和令一夫,二人长久以来的矛盾和争斗,竟然已经演变到针锋相对、时时欲置对方于死地的境况。
    令一夫作为朝中老臣,他为人正直正派,刚正不阿,做事一板一眼,严格遵循祖制。
    以他为代表的朝中力量,是朝中正派的代表者,朝中那些与他持有同等观念的大臣们,自动自发地与令公站在一列,共同来对抗在他们看来,蛊惑皇上,做事随心所欲,完全不按照章法来的苏大人。
    长期以来,苏大人因为他的聪明,时时能揣摩到皇上所想所求。
    他便也没有节制,没有限度,甚至没有底线的无节操去奉迎皇上,皇上想什么,皇上想做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揣度到,并满足他。
    皇上在苏大人那里,获取到的都是满足,都是开心,都是惊喜。
    就凭借着这一点,苏大人获得了皇上的依赖和信任。因为在他那里,皇上能找到更多的安心和开心。
    长久以来的依赖和信任,就变成一种盛宠,这种感觉就像毒瘾一样,戒也戒不掉。
    尽管以令公为首的群臣们看不惯,不断的有人在皇上跟前劝谏,抨击苏大人,但分分合合之中,闪离又亲密的无限拉扯中,皇上最终还是不能没有了苏大人。
    在令公那些群臣们看来,苏大人蛊惑着皇上微服私访,在闹市中流连忘返,甚至在那些老臣们谈之色变的烟花柳巷之地寻花问柳,夜不归宿。
    皇上这些出格的行为,在他们看来都是太过惊世骇俗,危害大于天的举动了。
    皇上之所以敢这么做,皇上之所以这么恣意妄为,他们将责任的矛头一律对准了,整天对皇上极尽蛊惑,左右逢迎溜须拍马的苏大人。
    他们认为,苏大人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置皇上健康安危于不顾,置国家社稷于不顾,置朝廷于不顾,单单就是因为苏大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苏大人仗着皇上对自己的恩宠,以此来获取名与利,中饱私囊,满足私欲,这是一种大不敬行为。
    而苏大人那边,长期伺候在皇上左右,又因为掌管着为皇上收集奇珍异宝的造办处,在形势上就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不但爱美人,更爱来自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甚至,他爱宝物多过爱美人。
    每当苏大人在哪里收集网罗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宝物,奇特之物,拿来给他开眼时,皇上总会兴奋异常,他两眼放光,一遍遍抚摸着那些宝物,眼睛里充满着无限的赞赏和爱怜之意。
    虽然,皇上对那些宝物的兴趣热度可能也就是一段时间,有时甚至就是几天时间,那些当初他第一眼看到就惊喜莫名的奇珍异宝,很大一部分的归宿,都被造办处归置到了藏宝库中。
    但皇上却是对初见宝物的那种欣喜感, 那种兴奋感,却是念念不忘,却是沉浸至深。
    于是,造办处不断的在全国各地打听宝物,收集宝物,甚至有些奇特的人,奇特的事,但凡听起来不符常规,跳脱想象的人和物,都在造办处的收集目标之内。
    正是担负着满足皇上如此心瘾的重担,苏大人的造办处是不可或缺的,苏大人在皇上那里,更是不可或缺的。
    令公虽然有些刚正不善变通,但他做事行的正,又处处为公为朝廷,深得一些正派群臣的景仰。
    皇上虽然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些处处舒展不开,但他也非常明白,朝廷中更不能缺了令一夫这样的人。
    苏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在朝中也拉拢了一帮,与他有相同气味和认知的大臣们。
    有些大臣,刚开始自然也是站在令一夫那边的,最初,他们对苏大人也是不屑,甚至有些鄙夷,但苏大人有的是办法。
    他在最不缺银子的造办处当差,每年,皇上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大笔一挥就拨出一笔巨款以供造办处每年的出外寻宝费用。
    这笔费用,主管人就是苏大人。大笔银子在他手上,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别的地方,皇上拨出去的银子,可能还要让它产生一些回报。而苏大人手上的这笔银子,只够造办处寻宝人的花费而已。
    这是让很多身在清水衙门,干着累死人的活,操着操不完的心,每月靠着微薄俸禄,尚不能让家中老小衣食无忧的大臣们艳羡不已。
    苏大人看到了他们的眼红,也看到了他们内心的饥渴。他是谁?他连皇上的心思都能摸得门清,他连皇上的所想所求,都看的真真切切,更何况是你们?
    于是,苏大人便将眼光放在了紧跟在令公后面,对令公言听计从的大臣朱厚时身上。
    这个朱大臣,按理说也在朝廷中担当着要职,也是朝堂之上经常向皇上面谏的大臣,却是和令一夫一样,都是循规蹈矩,不懂变通,更不迎和巴结的正直人士。
    朱大臣的俸禄,养着他的一大家子人。所谓一大家子,也就是指他和夫人的一家人,还有他夫人的妹妹一家人,弟弟一家人,另外,还有他自己的妹妹一家人。
    一家人加上奴仆按照最少设置来算,怎么也有七八口人,也就是说,朱大臣一个人的俸禄,要养着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日常所用。
    这赶上好年景还凑合,朱大臣省吃俭用,把俸禄全部拿回家一一指派到其它用场上,这日子也还能凑合过的去。
    但换了差的年景,就像今年,南方一路几个大城遭遇暴雨灾害,生灵涂炭,良田被淹,收成无望,这样的年景,国库里都没有富余的银子,能按时将俸禄发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去计较发了几文几两?
    大河里没水,小河里干涸,朱大臣一家的年景过的是凄凄惨惨戚戚。
    偏偏朱大臣又不像别人,年景不好的时候,就动起了歪心思活心思,也甭管是什么样的心思吧,初衷都是为了顾得上一家老小不挨饿不受冻,能够活下去。
    这样一想,似乎又是能够理解并原谅的。
    但朱大臣偏偏不是这样的人,他每月底,领回家的俸禄是少的可怜,就是这可怜的一些银子,朱大臣也舍不得给自己留下一点零花钱,全部交给了自己的老婆沈夫人。
    这位沈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且看她仗着自己的丈夫在朝中做官,也不管自己家收入如何,能不能担负的起,便把自己娘家的人一并归拢到自己的大家中来,就可以看的出,这个沈夫人是个爱操心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