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使个大劲，“你看，我们的合作是在宁洛洛到场表演的那三天，剩余的时间，我们乐队也可以在蓝月亮驻唱，我们的主唱也不错的。”
    明川无情地从他的手里扯回那张纸。
    “别做梦了，驻唱倒是可以商量，孙健会找你谈细节，不过这首歌，我不卖。你要是敢在蓝月亮之外流传，你知道下场。”
    李林扯出个难看的笑，“明老板，我在你这边就已经跟橙海划清了界线，你要相信我！”
    “要不这样，我看你也没有合适能演唱这首歌的人选，不如就用我的主唱？”
    “你还没见过她呢，虽然比不上宁洛洛，但也不差！”
    李林从明川的办公室出去，明川把那张曲谱仔细折好，放在信封里，锁进里间的保险柜。
    那边，文工团外墙。
    漆黑的角落里，沈清澈捂着并没有受伤的脚踝，蹲在地上哎哟。
    “你还能不能走？”顾北岸已经在这条路上找了两个来回，连洛宁的半个影子也没看见。
    他越找就心里越慌。
    竟然忘记洛宁还另有一个工作单位的事。
    只是，他并没有当着沈清澈的面说，要去县城歌舞厅找人。
    毕竟，洛宁在那边做的是清洁工的工作。
    他也要顾及洛宁的感受。
    “顾大哥，我，我不行了，站不起来了，你别管我，我自己在这缓缓，你快去找洛宁。”
    “天这么黑，她可能会害怕的。”
    已经九点半，路灯已经熄灭。
    沈清澈特意带着顾北岸在这里来回地走，为的就是天黑人少，她说什么也要把顾北岸拿下。
    顾北岸犹豫着用手电筒照了照沈清澈，这才发现大晚上的这女人还光腿穿着裙子。
    怪不得洛宁会吃醋生气。
    顾北岸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沈清澈，他也没想到沈清澈这是有了别的心思。
    刚才，沈清澈把他往漆黑的角落里带，顾北岸就觉察不对劲。
    他是侦察兵出身。
    手电筒的光线向前照亮，顾北岸注意到，文工团职工宿舍门卫室里还有光线。
    “行，那你自己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打更的大爷，让他过来帮你。”顾北岸根本没再靠近沈清澈。
    两个人之间有两米多的距离。
    沈清澈一听立即反驳，又哎哟出声，“顾大哥，我，我也有点害怕，你，你能不能在这里陪我休息一会，你扶我起来。”
    顾北岸不主动过去，那就喊他过去。
    沈清澈干脆焦急地开口提要求。
    顾北岸长腿迈过来，手电筒的光线转动，“你先拿着，我去叫人。”
    哎？
    沈清澈知道没能把人骗到身边，她假意又拐了下脚踝，然后自己站起来。
    “顾大哥，我，我好多了，你等等我！”
    顾北岸确信沈清澈真的有小心思，心情更差了。
    他都干了什么。
    明明知道洛宁不喜欢沈清澈跟在他身边，他竟然还说出那么伤人心的话。
    再说，他真的从来就没把沈清澈当成可以成为妻子的人看待。
    准确地说，在顾北岸还忙着执行任务、大练兵的时候，他也没心思考虑这些。
    要不是洛宁在他探亲时，爬上了他的床，他打算先立业，再成家。
    在遇到洛宁之前，顾北岸没想过结婚的事。
    和洛宁相处之后，他真的觉着洛宁是个好妻子。
    “顾大哥，你，你等等我。”沈清澈追出二十几米，才赶上顾北岸的脚步。
    二人刚好站在文工团女职工宿舍大门口的门灯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表情。
    沈清澈兰花指轻拂发丝，以为自己是甜甜一笑。
    顾北岸冷着脸：“沈清澈，我们是老乡。因为你和顾玲玲要好，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
    他的话显得很冷硬。
    沈清澈感觉到了对方的严肃，立即抢着说：“顾大哥，我一直都……都对你……”
    “沈清澈，你清醒些，我已经结婚了。”顾北岸退开三步，与沈清澈拉开距离。
    “你们那不叫结婚，你只是领了证，你们根本就没感情。”沈清澈没继续说下去，剩下的话顾北岸心知肚明。
    他和洛宁的确不算真正的夫妻。
    “那也只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顾北岸发现远处有人走过来，打算尽快结束这次不愉快的谈话。
    沈清澈跟上他的脚步。
    “顾大哥，我对你……早在几年前，我就对你……”沈清澈突然就觉着说不出口，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表白。
    这种事不应该是顾北岸先开口的吗？
    “顾大哥，你不是也喜欢我的吗？你是被洛宁逼着领了证，我可以等你离婚的。”
    沈清澈没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走近。
    几人站在暗处，倒是没引起沈清澈的注意。
    “顾大哥，我，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沈清澈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一把抱住顾北岸的手臂。
    可顾北岸几乎没停留，用力推开她。
    沈清澈直接摔倒在地。
    “沈清澈同志，希望你以后注意自己的行为，最好不要让人产生误会！”
    “顾大哥，你别走，我，我的脚，真的扭伤了！”
    顾北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清澈捂着脸，呜呜地哭出声。
    等她发现几个人影走近，有人用手电筒照她的脸时，她整个人都呆怔住。
    “沈清澈，大半夜，你在这闹哪出呢？”余平嘲笑。
    胡水晶和几位文工团的姑娘们，都是从蓝月亮歌舞厅出来，她们也没想到，在这里看了一出分手大戏。
    好像还不只是分手这么简单。
    沈清澈捂着脸，跑进宿舍。
    她的脸都丢尽了。
    余平道：“刚才听见没，顾北岸说他已经结了婚。”
    “是呀，好像和谁领了证。”
    “那，之前沈清澈一直说她的顾大哥……这算不算第三者插足！”
    “哈，咋还跟电影情节似的呢？”
    姑娘们嬉笑着上楼，没人在意沈清澈的情绪。
    “可是顾团长怎么突然就跟别人领了证呢？”
    “我看，叫出一个姑娘也比沈清澈强！”
    “你们别猜了，找个机会问问，不就知道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沈清澈在水房里用冷水冲脸，很快恢复了理智。
    顾北岸！
    她就不信了，当初洛宁能用下作的手段爬上顾北岸的床。
    她，怎么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