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谨是真的没想到，作为好友的沈清澈会如此对她。
这对姐妹花的友情，不堪一击。
于谨从来没指望别人给她保密，可沈清澈这样说，那就实在让她很难过。
再说，今天到蓝月亮登台表演，的确是沈清澈主动要求的呀？
于谨想开口解释，却又撞上张静淑和李风严肃的眼神。
她就很难辩解。
“于谨，对不起。”
沈清澈像一朵委屈的小白花，低头垂眼，她竟然还掉了两滴眼泪。
于谨攥紧了拳头，真想现在就去撕沈清澈。
来之前，对她百般讨好。
化妆时，她抢到的是最亮眼的服装。
在舞台上，她一个唱歌的，竟然还扭着腰肢，学她跳舞。
风头都被沈清澈抢光不说，现在还在二位队长的面前，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她一个人的头上，想让她背锅？
“沈清澈，你真的对不起我！”
于谨咬紧牙关，忍无可忍！
眼看于谨就要撕人，张静淑迈步站到二人中间。
“你们一个个的，真是有出息！”
张静淑遏制着怒火，她是真的没想到，她一向看中的沈清澈竟然会在蓝月亮的舞台上，作出那么低俗的表演。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差不多有十五六人都是文工团的。
她们这是要反了呀！
张静淑恨不能就在这里处理这些不懂事的姑娘们，但这里不是文工团，这里是蓝月亮歌舞厅的后台化妆间。
想起刚才沈清澈俗媚的表演，张静淑的老脸发烫。
若只是正经地在舞台上唱歌表演，那也就算了。
心里这样想，张静淑看沈清澈的眼神，再也没有从前的怜惜。
她甚至开始讨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李风铁青着脸，一只手举起来指点着所有人，又无奈地放下，“张姐，我们回去再说吧。”
张静淑冷漠抬眼扫视，记下总人数，又让小喇叭王红把人名都记下，然后才道：“现在就回文工团办公室，今天这件事不处理完，你们谁都别想参加一周后的汇演！”
文工团的确需要人才，可文工团的纪律就是底线。
“张队长，您是不是得一视同仁？”有人举手，小声说。
张静淑的眼神威严递上去。
“我觉着，您得仔细查查，好像还有别人也在这里工作，听说兼职的时间很长呢？”
李风和张静淑交换眼神，二人正准备去逐个化妆间查看，李姐带着几个人走到门口，拦住他们。
“抱歉，二位，我们老板不在，招待不周。但，你们在别人家后台走来走去，不合适吧？”李姐平时总是带着笑，说话也向来温和，这一次却十分严肃，况且她的身后站着四个高大的保镖。
就很有威慑力。
“再说，我这里招纳登台的歌手和舞者，向来自愿。”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权利在这里吆五喝六。
张静淑的脸白了白，李风也无话可说。
二人只好直接离开，身后的姑娘们也乖乖地跟他们的脚步，向侧门那边走。
沈清澈还惦记今天的工资和打赏钱，她走到李姐跟前，停下脚步，特意站到李姐身侧，把自己那张干巴枯黄的脸凑过去，小声问：“李姨，我的工资和打赏钱呢？”
叫姨？
叫娘，现在也没用。
还想要工资和打赏钱？
刚才几个保镖把那几个因为沈清澈而准备冲到后台捣乱的二溜子送走，也实在费了些力气。
李姐脸色暗了暗，眼神很有重量地在沈清澈的脸上扫过。
“沈同志，你的表演不适合我们蓝月亮歌舞厅。介于你今天的表现，往后你就不要登我们的舞台了。”
啥？！
沈清澈的脑子里炸开。
她听见了什么？
“另外，”李姐从身后的保镖手里接过计算器，按了几下，“刚才因你而捣乱的人，打碎七瓶红酒，你的工资十块钱扣除之后，你还欠着蓝月亮二百块钱。”
轰！
沈清澈脑袋里炸开。
怎么会是这样。
不是说，来歌舞厅的男人都爱看那样的吗？
她一个堂堂文工团的主唱，作出这样的表演，怎么还……还……
沈清澈脑子里转不过弯来，却看见李姐很认真地把将近二百元钱递给了于谨，并叮嘱道：“于同志，这是这一次你们登台表演的酬劳，你知道的，我们蓝月亮不喜欢找麻烦。下次，你们就不要过来了。”
蓝月亮的舞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登上去的。
于谨数好钱，揣进包里，昂着头从一脸灰白的沈清澈身边走过去。
沈清澈哪有二百块钱。
她想跟着离开，却被李姐叫住按手印，欠据的手印。
她哪里敢不按。
可她也不敢不跟上张静淑等人的步伐。
卖力表演，却换来了这下场。
沈清澈想骂人，想不认账，可她不敢。
等沈清澈小跑着跟上于谨等人的脚步，站在李姐身后的保镖道：“李姐，那几个被处理的二溜子，好像还在侧门那边，要不要提醒这位沈……”
“她又不是我们蓝月亮的签约员工，管那闲事。”李姐冷冰冰地叫人进门打扫化妆间。
宁洛洛的表演十几分钟之后结束。
李姐带着人从舞台侧面把人接下来，又送回到化妆间里。
洛宁坐下休息，吕容递上温水。
洛宁换衣服，吕容去帮忙挂衣服。
洛宁卸妆，吕容递毛巾。
就殷勤得很不正常。
直到洛宁听见李姐说起，张静淑要继续检查其他化妆间的事，洛宁的目光这才从镜子里投向吕容。
合作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打量吕容。
吕容是那种天生媚态的女人，狐狸眼，宽额头，翘鼻梁，薄嘴唇。
眼神很会勾人。
尤其是她安静做事，不出声的时候，更有一种男人无法抗拒的媚态。
洛宁嘴角弯出小勾子。
得嘞，她还担心明川对她起了男女之间的情愫，看来是想多了。
明川本来就不缺女人，这位吕容也不是俗人。
自然不用她担心。
洛宁脸上的微表情被吕容捕捉。
她很不自然地笑笑，又僵硬地退开半步。
明川不在，李姐很忙，趁李姐出去办事，吕容第一次主动跟洛宁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