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够吗？”
    尘羽的笑容依旧温和，但他的话语却让程素素的双手猛然攥紧。在她掌间掌握的那把玄凤弦竟在少女小手中发出几声不堪重负的异响。
    这种事情原本不可能发生在魂兵上，完全融入神识的利器只会在使用者的灵魂遭到重创的那一刻为护主而粉碎，但此时少女已经激动到无法自制的情绪却偏偏让这与她羁绊最深的魂兵共享了她的衰伤。
    “你懂什么？”再开口，程素素的声音异样的沙哑，依旧固执的反驳着尘羽的话语，可是却没有否认少年的评价。
    嗡！
    “或许我的确不够了解你。”尘羽手中封辰心再次挥动，再次斩落掠空而来的箭矢。“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的确太短。”
    程素素的攻击频率变慢了，这种情况下她所射出的箭矢对尘羽没有任何威胁，只是轻轻挥剑便化解了程素素的攻击。
    尘羽能感受到程素素的心，乱了。纵然她嘴上依旧不肯承认，但表现出来的异样显然说明她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波澜。
    叮！
    横剑，抵住程素素仿佛当刀使悍然斩下的玄凤弦。其弓身上似有着凤凰羽翼一般的火焰升起，化作虚幻的刀刃。
    尘羽感受着这剑身传来的力道，心中暗暗赞叹。在这一刻，程素素在魂兵的加持下，力量居然隐隐可以与他抗衡。
    如果并非少女如今的情绪太过激动的话，或许在又一次近身搏斗中，他会吃一个暗亏。
    轰！
    魂元微微涌动，注入封辰心中，双手骤然用力的同时，那部分魂元毫无保留的爆发开来！
    程素素一声闷哼，被尘羽击退数十步后才勉强重新站稳，再一次被尘羽拉开了距离。
    “嗯，有多少人知道善使弓箭的你还隐藏了一手刀术？”尘羽笑问道：“这应该算是你的底牌之一了吧？”
    “哼。”一声冷哼，程素素根本不想回话。但是尘羽说的没错，这手刀术的确是她隐藏的底牌，也正是为了避免使用弓箭的自己会在近身战上吃亏才偷偷练了一手。玄凤弦之中融入的炽甲玄鸟真正的作用正是化刃！防御反而是附带的功能。
    “素素你看，你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脆弱。”尘羽又笑了笑，轻声道：“你的亲友对你的保护，给了你太大的压力。你明白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但是又因为他们对你的保护而陷入了茫然。茫然自己到底应该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希望你不要接触到黑暗，希望你能在他们的保护下永远快乐，永远是那个他们印象中的小公主。可是，你自己知道自己必须成长，也已经长大。”
    “所以你才会陷入痛苦。”尘羽柔声道：“可是素素，你知道吗？在你陷入痛苦的时候，你已经胜过了这世界上太多的人。”
    “少用那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程素素再次运转魂元，娇小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至尘羽身前，火炎再次升起，虚幻的刀刃直指尘羽斩下。
    “星魂术，凤翎斩！”
    呖！
    又一道凤影升起，与程素素手中的炎刀相叠，于凤鸣之中包裹弓身的火焰开始由赤红向幽蓝转变。
    两人周身的温度再次拔高，就连这处空间内一半以上范围内的空气都因高温而开始发生扭曲。不同于视线上幽蓝色给人的凉爽感观，化为幽蓝色的火焰在温度上要比之前高上十倍有余！
    “呵，”冰雪飘落，本在高温与刀刃下开始消融的冰雪领城在尘羽的轻笑声中再次扩张，尘羽一步跨出，无数冰晶在尘羽的操纵下化作一面虚幻的屏障。
    轰！
    程素素毫不留情的一刀斩下，没有想象中冰与火互相侵蚀的画面出现，看似脆弱的晶莹冰障，却出乎意料的坚硬。
    “怎么......可能？”
    红宝石般的美眸中显现出一丝震动，原本冰障与炎刃僵持的局面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股寒气自冰障悄无声息的涌入了她的玄凤弦，原本燃烧的火焰，竟在寒气的侵蚀下冻结了......
    “你还记得我的星迹叫什么名字吗？”尘羽的声音传入耳畔，但程素素此时却已无暇回话。越来越多的寒气开始涌入她手中的魂兵。灼热的火焰在她的驱动下尝试抵御侵入的寒气，却没有任何成效。
    “不用试了，”看着自兵器开始向程素素本人蔓延的冰晶，尘羽轻声道：“这就是‘冰彻’的力量。”
    “我对冰雪的掌控力自然是比不上其他专精冰系的修行者，但纵然是他们也不可能抢走在我掌控之下的冰雪之力。”
    “‘冰彻’是冰冻一切的力量，字面意思的一切。只要我的力量足以支撑它的消耗，本应是冰雪天敌的火焰也无法摆脱被冻结的命运。”
    短短数语之间，冰晶已经侵蚀过了她的双臂。纵然程素素拼命抵御，那层冰晶依旧在缓慢的继续侵蚀着她的躯体。
    程素素的美目中流露出一丝后悔，如果早让她知道尘羽的‘冰彻’星迹有这样的力量，那她绝不会主动靠近这家伙的冰雪领域。刚才被冰晶侵蚀了魂兵的那一瞬间，肯定会主动松开手中的玄凤弦。这家伙的冰系星迹居然会有这么邪门的力量。纵然是姐姐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的‘绝零’星迹也没有这样冻结一切的属性啊！
    啪。
    尘羽上前，把手搭在程素素的肩上，缓慢的抽离了侵入她体内的寒气。
    伴随寒气的离体，程素素才拿了自己双臂的控制权。她抬起头看着主动帮自己剥离寒气后，再次退出安全距离的尘羽，美目中流露出一丝复杂。
    “你刚才对我说的话，重点是在哄，还是带小孩呢？”尘羽并非没有注意到少女眼中的复杂，却是主动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反而主动接上了他们的上一个话题。
    程素素愣了愣，花费了一点时间才明白尘羽，到底在说些什么。
    双手慢慢攥紧，程素素轻声问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