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思念
作者:荔荔月   我的金毛空军男友最新章节     
    秋风萧瑟,路德维希大街一如往昔,路上的行人面貌似乎没像以前那样压抑,街头也不再有流浪的人——1933年希特勒上台,扭转了德国的经济,并向德国的每一户人家承诺,他们的餐桌上一定有牛奶与面包。
    景澜去敲海伦娜太太的家门,沈星朗在不远处等着她,门敲了好久都无人回应。
    一个路过的妇人认得她,是隔壁不远处邻居,她告诉景澜,海伦娜夫人早在四年前就因病没得到及时的救治而死去。
    听到讯息后,景澜悲伤的不知言语。
    她忍住了眼泪,向妇人问起舒尔茨。
    “海伦娜的儿子吗?自海伦娜走后,他就很少回来了,我上一次见他已经是在一年前,一身军装的。”妇人回忆起来,“两年前德国撕毁凡尔赛条约后元首就大肆扩军,空军也重新建立,早就听说海伦娜死去的丈夫是个空军军官,看来他应该也是继承他父亲的意志,当上了军官。”
    妇人离开之前,想起了什么,又说:“不过他那晚看似精神有些不正常,我看不清,估计他喝了酒,嘴里嚷着什么jing。”
    她当然知道他在喊什么。
    景,她的姓氏。
    妇人走后,景澜脑袋有些发昏,摇摇欲坠,沈星朗上前扶住她:“怎么样?”
    “他不在这里了。”景澜稳住了身子,话语有些迷茫。他会去哪里?她又该去哪里找他?
    沈星朗紧抿着唇,不知说些什么。
    景澜拿出那把尘封已久的钥匙,走去对面的房子,开了门,这曾经她所居住的房子与她离开之时并没有什么异样。
    桌上有着微尘,显然很久没人打扫,她让沈星朗在门口等着,径自上了二楼。
    她的房间,床铺有些凌乱,明明她离开前还很整齐,墙上还挂着当年她与舒尔茨在多瑙河畔的画像。他给她的台灯旁,是一个空相框——照片完好的在她手上。另一边的墙上,挂着一把小提琴。
    景澜自然认得,是舒尔茨的那一把。
    她已经能在脑海里想象他在夜晚中拉奏那首蓝色多瑙河,悦耳动听。
    视线又来到那个书桌上,她神使鬼差的走了过去坐下,打开了抽屉。
    里边放着好多封信,每一封信的封口画着一把箭矢穿过红心的图案。
    怕不小心撕毁,她轻轻的把信小心翼翼拆开。
    这几封信上,六年的日日夜夜中,写满了他对她的思念——
    1931年五月,巴伐利亚州终于显现春意,在万物复苏的季节中,经过没日没夜的飞行训练,令人厌烦的老头终于批了我短暂的假期。我回到班贝格的庄园,那儿的花开得很好,我多想带你也来看看,并摘那儿最美的一朵亲手赠予你。可是,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你,我很后悔,你走的那天我还在酒馆和莱斯喝酒,若是我早点知道,就不会赶不上见你一面。
    因此,为了你,我把原本在心中排第一的酒换成了你,是的,我把酒给戒了。
    你在中国还好吗?你是不是不回来了?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为了我,为了我们伟大的爱情。
    在无声的岁月里,我只能给你写信,以慰我对你汹涌的思念,即使这封信无法寄出去——亲爱的甜心宝贝,我很后悔之前没问你家乡的住址。
    景澜眼眶红了,她把信封好,又拆开下一封——
    1931年十月,在此的一年前,是我与你的初相识的月份。也不知中国那边的天气是否像慕尼黑一样寒冷,你是那么的畏冷,你在中国的家,也会有壁炉吗?还是烧着柴火取暖?不不不,再怎么暖,也比不过我的温暖。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多想把你紧紧抱入怀中,给冰冷的你渡去源源不尽的暖意。
    ……
    克林曼与莱斯结婚了,我万万没想到,像莱斯那般风流的男人,居然会有收心结婚的一天,他们的婚礼上,我为他们的幸福落泪,被他们发现了,狠狠的笑了我半小时。我想到了你,不知不觉间,你我已经一年半多没见,如果你没离开,我想我们也会成婚。
    景小姐,你一定有写信给我的,只是路途太过遥远,信寄不到,对吧?
    1932年六月。
    ……
    最近很忙,但我还是要抽出时间给你写信。凡尔赛条约终于被撕毁,德国终于重整军备,我加入了帝国航空部,继承父亲的意志,可是离梦想更近了一步,我却开心不起来。妈妈去世了,我的世界骤然崩塌。
    重铸我的,是对你日日夜夜的念想。相片上多瑙河畔、恼怒的看着我的你,是你支撑着我每个悲伤的日夜,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一个颓废的舒尔茨。
    1933年,十一月,在慕尼黑的冬天。
    ……
    丹尼时常在我面前念叨你,我怀疑这小子暗恋你,追着他揍,在我严刑逼问下,我才得知这小子的小秘密。好吧,这小子有些恋姐癖,他把你当成姐姐了。
    不过我发誓,在我对他狠狠的教育下,他对你绝对没有了非分之想。
    只是,你什么时候回来见我?克林曼与莱斯的孩子已经快两岁了,细数一下,我们已有三年没见。在前些天,他已经会喊我做叔叔。这小屁孩一点也不会说话,什么叔叔,我才二十四不到,我纠正了他的叫法,让他喊我做哥哥。
    他们的娃长得还不错,不过对比我和你的娃差远了,虽然他尚未出生。
    1934年六月,在柏林飞行训练后,一边喝着牛肉炖汤,一边为你落笔。
    看到这,景澜掩嘴笑了出来。
    ……
    德国扩军了,空军正式重建,我俨然是里边的一份子,我得告诉你,我不费力气就得了个中尉军衔,我在我专属的战机机身上绘制了你的名字。
    景小姐,我特意请了个中国教师教我的,你的澜字,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写好。当然,这不能说明我是个笨蛋,只能说你的名字真难写。但都被我克服了。
    嘿,我是否告诉过你我的全名?
    friedrich von schulz(弗里德里希·冯·舒尔茨)
    相信以你的聪明,一定会写我的名字。
    1935年九月。
    ……
    景澜拆开最后的一封信,落下了无言的泪——
    我这可能是我最后写给你的一封信了,西班牙内战,我服从元首的命令,我将前往莱茵兰地区,和我的he 51战机,奔赴西班牙的战场,我会把你的相片放在计算飞机油量表的旁边,高空之上,我无时无刻都能见到你。
    我将以生命来思念你,你与我同在。
    希望这几封充满对你思念的信有一天你回来后能看见。
    致我最爱的妻子,景澜。
    1936年2月22日,你的舒尔茨在那盏台灯下为你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