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二哈和小胖从运营总监办公室出来。
只听一声叹息。
“还是大哥为公司着想，居然连分公司都开好了。”
“可不是嘛，大哥会赚钱，老板只会花钱。”
来到运营部，打印了两张二维码，他们便急冲冲地往楼下赶。
到了大厅，摊位已经摆好。搞得如展销会一般，只见大厅正中央，用包装盒摞成了一座金字塔，那叫一个气派。小胖与二哈好奇地看着立在大厅四周的易拉宝。上面的广告简单得令人发指。
“特价：打印t恤，马克杯，只需40元，附赠一箱牛奶（价值49元）。”
“关注抖音，再送一箱。”
“关注头条，再送一箱。”
“进群，再送一箱。”
“充50会员，再送一箱。”
“充100，再送一箱，专车接送，仅限前100名。”
……
小胖脸皮狂抽，“不愧是牛奶大亨的儿子。”
二哈憨憨地笑，“大哥就是大哥，大手笔。”
这时，负责一楼安保的胡利走了过来。
“我能喊家人来吗？”
“为什么不呢？”
旋即三人掏出手机，只要是亲朋好友，必须通知到位。
不久，他们就后悔了。
一个大妈重重地拍着小胖的肩膀。
“小伙子，再送我一箱，别这么小气。我就住在你们公司后面，都是邻居，以后常来光顾。”
小胖阴沉着脸。因为这大妈已经来过三次，并且每次都索要赠品。
“不好意思，真不能送了。您都拿了5箱奶，也拿不动了。”
大妈比小胖矮一头。此刻，踮起脚，一把搂住小胖的脖子，说起了悄悄话。
“我知道现在人多，你不方便。要不你偷偷给我？”
小胖弯着腰，感觉她再不松手，自己就要窒息了。
“我最多送你两包，去后面。”
然后带着大妈躲到奶箱堆砌的金字塔后面。小胖拆开一箱奶，里面有12包。大妈如饿狼扑食般，直接上手去抢。
小胖只觉手背生疼，“哎呦！你这人怎么这样？”
大妈抱着奶箱就往外跑。
“下次一定来。”
之后手里各拎两箱，胳肢窝再夹两箱。若非看她年纪大，小胖一定喊老胡。
看着手背上，那三道血印，直叹卖货不容易。
门外，保镖更惨。专车接送一个没有。但是充50会员，领5箱奶的，那叫一个深不见底。只要放一波人进去，马上就要在门口卸半车货，再去堆金字塔，感觉老腰都要断了。
即便当过雇佣兵，胡利也没见过这阵仗。他去维持一下秩序，劝大家排好队。大家就跟他翻白眼，然后骂骂咧咧。好嘛！那就开一道门，看大家排不排队。不料，有个老头直接开骂，说他狗仗人势。外面天那么冷，冻出个毛病，他要赔医药费。然后是群情激愤。
老胡直叹就算维和部队在这儿也收拾不了他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料，这还是不行。
外面，一大妈指着另一个大妈，骂道：“你要不要脸？你们一家人来排队还要插队。我怎么就和你们这帮没素质的家伙住一栋楼？”
“你才没素质。跟你打牌，你每次都悔牌，还有脸说我？”
然后就演变成菜鸡互啄。
胡利快要疯了。如果不管，一会儿警察来了，肯定要给爱克总监添麻烦。如果去管，谁来看门？他纠结了一会儿决定尊老。
更离谱的是二哈，他明明那么努力地工作，居然被骂的狗血淋头。
“小伙子，我说了不要打印，你耳朵聋了？你把衣服直接给我，别耽误我排队。”
“就你这样的，还能在游戏公司上班。我看就是因为你不努力，老板才罚你在这儿卖奶。”
奶是赠品，他已经解释了很多次，口干舌燥，心好累。而销售部的三位同事则在收钱，刷卡，扫码，办会员，忙得不可开交。
之后这事惊动了仇云。她冲进爱克的办公室，耳提面命道：“你个败家子儿，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不许再搞了，不然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
“姐，疼！那都是赠品，试用装，厂里多的是。”
结果毛用没有。
活动一直搞到下午5点，人群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去。
爱克拿着报表，向仇云炫耀。
“看到没？今天赚了7万。”
仇云冷哼一声，“给我一万箱奶，一箱卖8块，我比你效率。”
“都说了是赠品，那东西不能卖，属于欺诈行为。姐，你整天不挣钱，我也没办法。”
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时，小胖和二哈过来卖惨。
“大哥，你看我这手被挠成啥样了？呜呜呜~”
“大哥，我被骂得嗓子哑了，委屈！”
爱克一脸嫌弃，“别哭了，今天充了两千多张会员，咱们至少可以黑掉1千，以后大家分。”
小胖眼睛一亮，“大哥的意思是每天都能黑掉一千？”
二哈挠了挠头，“为什么呀？”
“这你们都不懂还跟着我混？”
爱克话音刚落，仇云便竖起耳朵，准备偷师。
小胖与二哈嘿嘿傻笑。
爱克撇了撇嘴，“顾客充会员一般5%绝不会取出来。这是无数家超市用大数据十几年证明出的结果。如果送礼品兑换卡是3%。”
三人一副活到老学到老的表情，暗道：“难怪都爱送卡。”
突然门又被人敲响，爱克装模作样地回到办公桌前。
“请进！”
周小美走了进来。
“牛总，外面有好多大纸箱，我打算卖掉，钱给谁？”
那些是周转箱，起到保护产品包装的作用。
爱克翻了个白眼，“给我姐。”心道：“你绝对是故意的。”
却见仇云与周小美交换了眼神，笑得很鸡贼。毕竟公司有运营总监赚钱，老板稳坐甩手掌柜，靠卖纸箱也有灰色收入，岂能不开心？
“活动只做七天，之后只做上午。等我的合同到期，就不能再帮姐赚钱了。你们要加油哦！”
虽然爱克的话很欠揍，但快过年了，他也要回家了。一时间，大家都有些不舍。
看着四人满脸忧伤，想说话又不开口，爱克皱起小眉头。
“喂！下班了，你们走不走？”
周小美赶忙笑道：“快走快走，别想骗加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