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了很久，在座的另外三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乔也薇耷拉着像是活了几万年早就活够的眼皮，扭过脸去旁若无人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重新看向了莓莓。
“预产期什么时候啊？”
语气和神情都切换成了柔和温婉的模样，她边说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莓莓的肚子。
“名字取了吗？”
莓莓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取…取了。”
“叫什么？”
莓莓看着乔也薇，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顾世勋。”
话是顾见贤说的。
他抄着胳膊定定地看着乔也薇，眼神变幻莫测。
“为什么？”
乔也薇觉得这个名字太man了。
“我和莓莓希望他跟我们一样，喜欢科研，为国家和人类作出贡献。”
乔也薇闻言更加疑惑地看着两个人。
“你们确定要让她叫这个名字？”
“不好吗？要不你来想一个？”
顾见贤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乔也薇。
乔也薇立刻拄着下巴开始思考。
片刻之后。
“叫【恣意】怎么样？以后有了儿子再叫【世勋】。”
“为什么叫【恣意】？”
“女孩子嘛，潇洒一点，不要给她那么多压力。”
“……”
夫妻俩都沉默了。
莓莓满脸疑惑，顾见贤的眼里都是震惊。
“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儿？薇薇。”
莓莓疑惑地看着乔也薇，“医生说是男孩儿。”
乔也薇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很快被尴尬取代。
“…那就叫【世勋】，【世勋】很好。应该为人类做贡献，呵呵…”
“……”
莓莓忧愁地看着乔也薇，以为是婚姻的不幸导致了她现在有点疯癫。
顾见贤则看着一直神色平静的陆怀周，眼底的风暴比他盯着镜子那天晚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 -
“你答应过我什么？！”
乔也薇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盯着办公室里的一男一女。
“你先出去。”
话是陆怀周对着妆容精致的白骨精说的，眼睛看的却是门口的暴躁女。
白骨精只怔愣了片刻，便抱着文件低头走了出去。
“不是说没有女秘书吗？！”
乔也薇又吼了一声。
“你来干什么？”
乔也薇刚刚下课，从拳击社出来之后，经过“碧落”的办公楼，突发奇想，上来看看陆怀周有没有鬼混。
“好，”
乔也薇看着神色如常的陆怀周，抿住嘴唇点了点头。
“你给我等着！”
说完扭头就拉开门跑了出去。
一小时后，一份离婚协议摔在了总裁办公桌上。
连同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镯子。
“签了吧，以后各过各的。”
陆怀周拿起协议认真看了起来，很快签上了名字。
乔也薇一把夺过，她震惊地看着签字的位置，又看向了陆怀周。
“你确定？！”
“嗯。”
男人面无表情。
“这上面可是写着姜宜要判给我的！”
“也写了我随时可以去看他。”
陆怀周把笔扔到桌子上，靠坐在椅背上，平静地看着乔也薇，“还有事吗？没事出去吧。”
乔也薇立刻就撕烂了手上的协议。
“镯子。”
陆怀周对着暴躁的女人提醒道。
“我现在就喝酒，就去找男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戴这个破镯子！”
言罢，摔门而出。
屋里的男人忍不住奇怪一笑，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 -
砸门声响起，陆怀周放下腿上的笔记本，抬腕看了眼手表。
才11点。
他以为至少要等到凌晨一两点。
“进来吧。”
陆怀周让出了路，酒气熏天的女人瞪着猩红的眼睛，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你不能再找女秘书！”
“她不是女秘书。”
陆怀周抱住了女人的背，慢慢抚摸起来。
“部门经理今天休假，她替他交报告而已。”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一直都是你骗我。”
“嗯…”
女人点点头，蹭了蹭男人的脖子才放开。
“记住你答应我的！”
陆怀周看着乔也薇的脸，轻轻扯起了嘴角。
“不要笑，你答应我的你忘了吗？我是姜自韵，不是乔也薇！”
“我知道。”
“嗯。”
女人点点头，又摸了摸男人的脸。
“早点睡吧，我去看姜宜。”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
“妈妈…妈妈是你吗？”
“是我，姜宜。”
乔也薇抱着怀里的孩子，把手腕伸到他的眼前。
“没有镯子，我喝酒了，是我。”
“妈妈！”
姜宜一把抱住了姜自韵的脖子，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妈妈，你能不走吗？”
“乔阿姨不好吗？姜宜，她跟妈妈长得那么像，也跟妈妈一样爱你…”
“不一样，干妈…”
姜宜想了想继续道。
“干妈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再像也不是你，而且她…她太温柔了……”
“噗！”
姜自韵笑了出来。
“温柔不好吗？妈妈经常管教你，乔阿姨对你多有耐心啊…”
“再好也不是你，你才是我妈妈，你在我心里才是最好的！”
“知道啦～”
姜自韵摸着姜宜的背，脸上都是满足的微笑。
“妈妈，你要不换一个身体吧，植物人的也行…”
姜自韵立刻满脸黑线。
还真是亲父子。
“妈妈在努力找…你再等等吧。”
“去找天师帮忙吧，妈妈。”
“干妈和姨叔都说他很厉害的。”
“他快出关了，下个月我带干妈去龙虎山，到时候悄悄把她灌醉，你再好好求求天师…”
“我跟爸爸一起下跪求他…”
“他就算要把我留下来，我也愿意，我只想让你回来…”
“妈妈…”
“妈妈？”
姜宜抬起头，才发现姜自韵已经睡着了。
- -
一周后。
“妈妈，爸爸新买了个游艇，我们一起出海玩吧。”
“不去。”
“我想去，妈妈跟我一起去吧。”
“妈妈真的没有兴趣，你跟爸爸一起去吧，乖。”
“你不是已经学会游泳了吗？”
“淹死会水的，姜宜，你也不能下海。”
“……”
“你把他看好了，不能让他下海。”
陆怀周，“……”
- -
又一周后。
“妈妈，爸爸买了架直升机，你不是会跳伞吗？”
“我已经学会了。”
“学…就是学会了才跳啊？”
“学会了干嘛还要去跳？”
“……”
“你不…”
陆怀周也很无语。
“你不跳你学它干嘛？”
“一时兴起，还能因为什么？— —等一下，直升机？！”
“嗯嗯！”
姜宜猛点头。
“是新的，比爷爷之前买的那个还好！”
“不许去！”
乔也薇总算扔掉了手里的游戏手柄，站起来焦急地看着陆怀周，“科比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陆怀周看着乔也薇，眼神变幻莫测，他慢慢地走近她，又凑近了她脸，乔也薇来回打量了男人的眼睛和下巴几眼，凑上去就亲了一下他的脸。
“……”
女人亲完就翻了个白眼，表情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总之不许去！”
乔也薇边说边转过身去，继续坐到地毯上打起了游戏。
“爸爸…”
姜宜惊慌地扯了扯陆怀周的袖子。
“要不要带妈妈去医院啊？她好像…有什么大病。”
陆怀周看着早已沉溺游戏的乔也薇，忍不住又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姜宜看着一个比一个奇葩的父母，一时不知道该请谁帮他断断这个事儿。
这个时空的姜自韵，还是跟以前一样，从来不看新闻，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科比，并没有因为直升机失事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