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慢慢减下来，停在无人的道路边。
    夜幕降临，黑压压的云层仿佛要将整座城市覆盖，天上落下大颗大颗的雨滴，一滴滴砸在车窗玻璃上。
    车内开着暖气，但林星然却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温度，指尖陷入软软布料里，心跳不自觉加快。
    转头看向他的侧颜长而密的羽睫微微下垂，拉出片片阴影，眸里幽深似海，探不清喜怒，薄唇轻抿。
    忽然，他的视线稍微上移，划过一丝轻蔑，轻笑了一声：“这么为我着想啊？”
    纤细白皙的手指从方向盘挪开，落在安全扣上，轻轻一按。
    她的安全带松开，大手将她揽过来，力道很重。
    林星然被迫依着他想要的，变换姿势，与他面对面，跪坐在他腿上，小手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腰抵住方向盘。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水珠在镜面上哗啦啦地流着。
    他抬眸，与她对视，眸中带着审视，冷意十足。
    他身上携着薄荷般冷冽的清香，一点一点侵蚀着她。
    林星然想要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但什么也看不清。
    车内的空间不大，他们这个姿势有些暧昧，挨得很近。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很难受。
    陆祈安干净修长的手指，从衣摆慢慢探进，触到温热的肌肤，绕过她背后，顺延而上。
    动作很轻，极其优雅，似乎在品味自己的作品。
    眸色愈来愈深，气息愈来愈热。
    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慢慢将她按紧。
    他的指尖带着冷意，每触碰一寸，都能让她颤抖。
    她的眼神浮起一丝熟悉的恐惧，被他尽收眼底。
    几年前，她跟在程乾身边，笑得那样欢喜。
    怎么到了他这里，只剩恐惧？
    “你们还说什么了？”陆祈安没回答她的问题，薄唇轻轻贴上她唇瓣，唇齿相依。
    吻渐渐加深，林星然下意识地想后退，身形差异实在太大，腰却被按得紧，贴着她后背的掌心慢慢热起来。
    陆祈安慢慢松开她，贴着她的耳畔低语：“以后别见他，好不好？我受不了。”
    “我要你。”
    “现在就要……”
    暗扣被轻松解开。
    林星然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不行。”
    这里是外面，在车上，疯了吧？
    “为什么不行？”陆祈安的眼尾微微泛红，眸中闪过狠厉，只当她不愿。
    一跟程乾见面就不行了。
    “陆祈安，我们先回去……在这里不方便，会被人看到……”她想从他身上离开，可愈是挣扎，他愈是来了劲，怎么也不松手。
    意识到陆祈安的情绪，并没有她所想象那般稳定。
    “看到了，又怎样？”
    “还是说，你担心程乾会出现在这里，被他看到？”
    “让他看好了，让他看看，你到底是属于谁的。”
    林星然被他的话激得来了脾气：“你够了！我谁也不属于，我是我自己的！”
    “你要发疯也有个限度！”
    可陆祈安依旧不想放她，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让她感受着他炽热温度，加快的心跳声。
    雨势并没有弱下来的意思，越来越大，外面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
    天色又黑又沉，车内与世隔绝，又静又令人窒息。
    陆祈安沉着眸，爱惜地吻着她的发丝，感受属于她的温度，感受她被气到发抖。
    近似贪婪地紧紧抱着她，自顾自地言语：
    “我受不了，你跟他走近，受不了你提他……”
    “我早就看到过的，看到你对他笑，看到你满含爱意地看他，为他唱歌。”
    “那时候我要死了，你知道吗？身跟心，都要死了。”
    “我说过的，两年，只要我没死，你就一定会被我抢过来。”
    “回答我，为什么你能这么开心的对着他笑，一到我这，就只剩害怕了？”
    “为什么一见他，就什么都不行了？”
    林星然听着他的话，心底发寒。
    他早就盯着她，甚至亲眼看着她追程乾，对程乾笑……
    他早就蓄谋已久，要把她抢过来。
    自己就跟被扒光了一样，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陆祈安……你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我会嫁给你？”
    好像，不用他回答。
    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陆祈安，我再问你一次，林氏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是不是你……”
    车内的氛围，变得死气沉沉，只剩雨水敲打着玻璃的声音。
    “如果跟我有关系，你会怎么样？”陆祈安的声音，压得很低，没有一丝生机。
    “我会离开你。”林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一个对她百般算计的男人……共度余生。
    “跟我有关系，但……不是我。”
    “你信吗？”陆祈安低头与她对视。
    语气平静得可怕。
    林星然面上失了血色。
    一声未吭。
    “那年，我去看你。”
    “被仇家看到了。”
    “所以……”
    林氏被连累，受人设计，陷害。
    不是他做，却因他而起。
    然后他顺水推舟，大手笔出资拯救她，逼她结婚。
    他成了获利者。
    在他们的博弈中，她是战利品，是随时可以牺牲的。
    她甚至把他当成大恩人，感恩戴德地伺候他两年。
    “仇家是谁？现在在哪？”林星然努力平复着心情。
    “沈竭，现在在牢里，我送进去的。”陆祈安坦诚的回答。
    她垂下眸，语气淡淡：“我知道了。”
    像没有感情的木偶。
    从未有过一刻，陆祈安的心里燃起一丝恐惧。
    恐惧她不要他了。
    迫不及待地吻她，吻过她的面颊，吻过她的脖颈，再到锁骨。
    想要试探她的反应。
    试探她还要不要他。
    林星然没有任何动作，唇瓣失去血色，任由他的拇指在唇瓣上摩挲。
    怎么也摩挲不出血色来。
    神色越冷，他就越恐惧，越想将她占有。
    空间很有限，索性，他开了车门。
    他拉着她下车，冰冷的雨水冲刷在他们身上，冰冷彻骨，却压不住他心底的澎湃。
    衣衫很快被打湿，并不足以平息他心底的炙热。
    拉开后座车门，将她摁进去。
    俯下身亲吻她，解开她的衣衫。
    火热重新燃起，衣衫全部被雨水打湿，她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无论车内的暖气开得再大，也无法融化她眸底的冰冷。
    他对她真是太熟悉了，知道怎么取悦她。
    可这场激情……
    再怎么激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别这样……”
    他低声呢喃着，心底的恐惧愈发浓烈，手指触着她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