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选哪个，结果最终都是一样的。
“都可以。”她温着声，不选了。
“那江应淮……”温愿才一开口，就被陆祈安打断。
他说：“江应淮，如果你真的很闲，我可以让你马上忙起来。”
“咳咳，不闲，我突然想起来星盛还有事，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江应淮轻咳两声，站起来整理衣装，抬步往外走。
“小姨，下次再来看你。”
“哟，小星星，你闻到了吗？好大一股醋味。”温愿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道。
林星然：“什么？”
“小姨，醋不醋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书房靠右最里面的书架，第三层第十一本，是你上学时写的书，具体写了什么，不需要我细致形容吧？”陆祈安气定神闲地说着。
随手把玩起林星然手腕上的珠串，指尖磨砺这上面的小珠子，珠子上残留着她的余温，暖意渗进指尖，流入他的心底。
温愿神色大变：“陆祈安！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小的时候。”他回答得很淡定。
“啊啊啊！我的老脸！”温愿红着脸，起身跑上书房。
“愿愿……你没事吧？”她的老公紧跟其后。
这下，大厅里只剩林星然跟陆祈安了。
“什么书？”林星然有点好奇，什么内容能让温愿反应那么大。
她记得苏简简也是写小说的，还分享给她看过。
不过，她真的很羡慕温愿。
第一次见她，雍容华贵，端庄典雅。
还以为她会是个很严肃的贵太太，没想到性格可以这么可爱，就跟小娃娃一样。
她应当是，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公主。
陆祈安漆黑的眸里亮了一丝光，随即淡定起来：“启蒙书罢了，你想看？要不要我去抢过来？”
“咳咳，不用，我不想看。”林星然想起温愿刚刚那么大的反应，连连拒绝。
抢过来，疯了吧。
启蒙书而已。
真没想到，小姨开酒店的，对启蒙方面还有研究。
……
等他们回到森湾，已经快两点了。
森湾也银装素裹着，漫天飞雪，工人铲掉道路上覆盖的雪，天气太冷，路上的行人不多，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昨天浪费了一整天，今天堆积不少事务，等着她去处理。
今天跟以往不一样，陆祈安第一次来她的公司，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看着她办公。
让她十分不自在，特别是陆祈安进公司的时候，不少惊讶错愕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今天的陆祈安，好像不忙了。
就这样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随手拿着一张白色打印纸，匀称修长的手指执着一只黑色水彩笔，“唰唰”地在上面画画。
他垂着眸，侧颜的颌线如刀削般凌厉，窗外的亮光落在他的眼睫，晕出小片阴影，白光映得他的肤色愈发白皙。
林星然收回目光，继续办公。
办公室里说不出的祥和，她沉浸在她的小世界里，他也沉浸在他的思绪海洋中。
陈梦在外面敲门，听到林星然说了一声进，才推门进来。
看到陆祈安的时候，面上竟然有抹红晕，很快移开目光：“星……星然姐，三点半有个会议，这是会议要用到的资料，您请过目一下。”
“好。”林星然接过她递来的文件。
陈梦便稍稍退下了，走的时候不忘带上门。
林星然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会。
“等会我有个会要开。”她起身走向陆祈安，想看一眼他在画什么。
可就在快看到内容的时候，纸张在他手里，揉成了团。
她不由得想起，温愿说过的话，陆祈安现在只会画死人……
他不会真的在画死人吧……
她说：“你在这里等我，开完会，我就回来。”
她知道。
陆祈安在这里，就是想守着她。
“晚点陪我见个人。”他抬起眸看她，眸光微沉。
他用的是陈述句。
林星然点头：“好。”
“你开会吧，我等你。”陆祈安稍稍松心，同意她去开会。
他揉捏的纸团，已经可怜地落到垃圾桶里。
他们现在的状态，是他所满意的。
不管真心与否，只要她听话，就够了。
这个会议足足开了两个小时，等林星然出来的时候，发现陆祈安果然没有乖乖在办公室里等她。
会议室出门一段距离，就是电梯，电梯前是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另一边围着栏杆，站在围栏前，可以俯视到整个公司。
陆祈安便站在那里等她，身形颀长高大，修长素白的手指执着一根香烟，白烟萦绕在指尖，一缕缕向上浮升，竟有说不出的落寞感。
“我们准备去见谁？”林星然告别同事，迈出步伐走向他。
陆祈安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忽然想到风筝，她真的有点像风筝，需要他拽着长长的线，才不会飞走。
收起线，她才会步步走向他。
“李忡光，有个项目需要他。”陆祈安回答得简明，
“约了几点？”林星然会意，知道陆祈安最近在做地产方面的项目，地产方面她不涉足，所以陆祈安说的人，她也不认识，没听过。
“两点。”他说。
泯灭烟头，扔进电梯前面的垃圾桶里。
林星然诧异道：“凌晨两点？”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他笑了：“下午两点，凌晨两点不太行，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凌晨两点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下午两点，那我们现在已经迟到了三个多小时，你有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先去见他？”林星然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把文件夹放回办公室，拉着他往公司门口走。
真的对他很无语，宁愿在她这无所事事，也不去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还以为他很闲。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在古代是什么吗？玩忽职守的昏君！”她忍不住想骂他，心里想着，嘴上已经骂出声了。
“我是昏君，那你是什么？”陆祈安被她拉着走出公司，她的小手暖暖的，牵着他，感觉跟他主动拉她的时候很不一样。
很快，林星然愣住了，松开他的手。
出于职业素养，她一般约好时间谈事，都会反反复复记在心里，早就形成不可破坏的强迫症。
又不是她迟到，关她屁事的心理慢慢舒缓了她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