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呜呜呜——你别打妈妈！别打妈妈！”
    “滚开！兔崽子，你要是再敢报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砰！”
    一声。
    似乎是什么重物倒在了地上。
    “妈妈！！不要！不要——”
    门内的声音越来越绝望。
    包小宁拼尽全力。
    “开门！警察！”她大吼。
    把门拍得“嘭嘭”响。
    “谁啊？家里没人！”
    男人一听是警察，一点没慌，随口耍赖。
    刚还绝望哭泣的小男孩，现在只能隔着门发出断断续续的“唔唔”声，应该是被人捂住了嘴。
    “开门！再不开门就是妨碍公务！”
    包小宁大喊。
    可还是没人来开门。
    包小宁眉头一皱，后退几步，往门上一撞。
    “砰！”
    一下、两下……
    年久失修的铁门被撞得摇摇晃晃，可就是开不了。
    “那什么……”叶姝拦住她，“让我试试？”
    “啊？”
    包小宁才发现叶姝也跟着自己来了。
    “可是……这……”
    她想说这门只是看着破，实际还挺结实，一般人是撞不破的。
    她现在只是想制造一些动静，让杨金裕不敢再动手而已。
    “这门破不开，一会我的同事们会请人来开suo……”
    “砰！！”
    包小宁话还没说完，就见叶姝站在门前，稍微活动了下脚踝，一个旋身踢。
    门开了。
    也坏了。
    包小宁惊得瞠目结舌。
    “这，这这——”这不科学！
    “唔唔唔！！”包姐姐！
    小男孩拼命发出声响，让包小宁瞬间回神。
    “小繁！”
    她冲进去，把捂着他嘴的杨金裕推开。
    这个家里早已凌乱不堪。
    桌子沙发东倒西歪，凳子全散了架，断裂的凳子腿上还沾染着血迹。
    不远处。
    谢芊倒在地上，衣衫凌乱，身上看得到的地方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腹部还有道口子，正淌着血。
    包小宁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
    “你这畜生！”
    这场面让包小宁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她是警察。
    杨金裕还没丧心病狂到要对她动手。
    却还是对她闯进来的举动倒打一耙。手指着包小宁，“包警官，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损坏我家的门吧！你这是泄私愤，我要告你！”
    包小宁：“我已经警示过，是你自己不开门！另外，你殴打谢芊女士，这是犯罪！现在请你跟我走一趟，我们要对你进行调查！”
    包小宁随身带着银手镯。
    取出就要给杨金裕戴上。
    “我没有！这是家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管不着！你要是敢抓我，我就告你！”
    告个屁！
    叶姝挺不爱听人渣废话的。
    直接一个抬脚。
    把他踢得栽倒在地上。
    额头破了，牙齿掉了。
    血也流了出来。
    叶姝扭头，指着他对包小宁道：“包警官，他刚想袭警，作为热心群众，我顺手将其制服了。”
    “啊？”包小宁一脸懵，“哦哦。”
    木楞着点了头。
    把银镯子拷在了杨金裕的手腕上。
    外面“乌拉拉”一片响。
    追击叶姝的交警终于赶到了这里。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包小宁的同事。
    “对不起！”同事下来就道歉。
    先说明了情况。
    又再次跟交通部的人道了歉，最后道：“我已经跟你们队长请示过了，麻烦各位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督促小宁写检查报告的！”
    “没什么，孩子的事更重要。”
    得知情况后，交通部的人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按照规定，包小宁肯定是要挨罚的。
    这不归他们管。
    在对讲机里跟同事们和上司汇报了情况后，又骑车走了。
    “唉……”
    同事唉声叹气。
    交通部的事好处理，可杨家的事却……
    他们已经来过好几次了，都没什么效果，批评教育之后，杨金裕只会打得更狠。
    他们解决不了问题。
    反而会让问题变得更严重。
    自入职来，这种事他已经见了不少。
    能妥善解决的都是极少数。
    没办法。
    这种事不好取证。
    而且大多受害者也不愿意离婚。
    不离婚的理由千千万万，导致的结果却永远只有一个：跟孩子一起，继续承受另一方的毒打。
    上了楼。
    没有预想中的吵闹和争执。
    只有一个男人暴躁的怒吼。
    吼了一声。
    “啪”一个响。
    怒吼声没了。
    “你来了？”
    包小宁赶紧把杨金裕推给他，“犯人袭警，你先处理一下。谢女士受伤严重，我先带她去医院！”
    “啊？嗯，好。”
    同事有些懵。
    但还是按规矩把人押了回去。
    救护车来得很快。
    已经陷入昏迷的谢芊被送去了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谢芊被推进了手术室。
    包小宁、杨思繁和叶姝在外面。
    杨思繁今年十三岁。
    还在念初一。
    他盯着手术中的灯牌，强忍着泪水，没哭出来。
    “小子。”叶姝撕开一根棒棒糖。
    杨思繁以为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要用糖安慰他。
    刚想摇头说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看见叶姝把糖塞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杨思繁：“……”
    他愣了一下。
    悲伤得到了些许缓冲。
    叶姝：“刚才你都看到什么了？”
    刚才？
    什么刚才？
    杨思繁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姝：“关于你爸袭警还拒捕的事——”
    包小宁：！！
    叶小姐想做什么？
    教小繁说谎……不是，串通口供？！
    包小宁大惊。
    很想摇晃一下叶姝，让她知道自己还在。
    “我……”其实杨思繁还不是很明白什么叫袭警和拒捕。
    他只知道。
    这位姐姐这么说了之后，他爸爸终于被抓了！
    想到这儿，杨思繁低头，绞弄着手指，“我刚才只顾着看妈妈了，没注意到爸爸。”
    他说谎了。
    但是，但是只要这样能让爸爸不打妈妈，他不会后悔！
    这娃还挺聪明。
    叶姝点头，递给他一颗糖，“脸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一会儿你妈醒了看见该伤心了。”
    刚才包小宁也想让杨思繁去处理身上的伤。
    他却倔着摇头。
    一定要在外面等着妈妈出来。
    可现在叶姝一说，杨思繁闷声点头，“谢谢姐姐……钱，我以后长大会赚了还给你们的！”
    谢芊做手术的钱是包小宁垫付的。
    她有些心疼地摸着小孩的脑袋，说：“姐姐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