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叶姝的弟弟。
看着傻乎乎的，实际上他只是装傻而已。装得还很像，跟真的一样。
警察叔叔脸上和善的笑容凝固，“行了，跟我回去做下笔录。”
叶锦源的录音从头录到尾，是他们正当防卫的铁证。证据确凿，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问完话几人就可以回去了。
可询问叶锦源的那位警察除了问现场的状况外，还十分不死心地肃着脸，反复询问叶锦源他姐姐的情况。
叶锦源都听累了。
“叔叔，我姐跟这件事又没有关系，你老是问她做什么？刚才的事我都已经交代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警官：“你要说实话，周光辉到底是不是你姐打的？还有简茜茜的那起案件，你姐到底把那五千万藏到了哪儿？”
说实话，这事儿叶锦源也很想知道。
可他姐搞事的时候都没带他，只带了周弟。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叶锦源：“叔叔，我真的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该走了。”
叶锦源：我说的都是实话！
警官：这小子也油盐不进！
两人拉扯一番。
终于，小房间里进来另外一名警官打了圆场，“好了老柴，叶姝跟今天的事没什么关系，你问这么多不合规矩。”
对对对！
就是就是！
叶锦源在旁边附和着点头，看来世上还是明事理的人多！
“老包，你明明也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危险！
其实柴恪早就想调查叶姝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才遇上几个跟她有关系的，他不想放弃。
“老柴……”
包文也知道柴恪这么执着的原因，他能理。可他们一没有叶姝犯事的证据；二来，就叶姝近期做的这些事来看，对方只是能力超凡而已，她不仅不危险，还很恩怨分明，喜欢做善事。
姝光学校才建立多久，就帮助了这么多的人。
“今天的案件已经记录过了，就让人回去吧。温氏那边也来人了。”
温氏的律师有多难缠他们都是知道的，要是工作中稍微有一点不合规矩都会被对方抓住尾巴，狠狠吃一场官司。
想到以前被温氏抓到过的前同事们，柴恪额角跳了跳。
“难道我们就放任她这样？”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叶姝那人过于危险，就这么放任她乱来也太危险了！
“老柴，你应该知道，她没做什么坏事。”只要没人招惹她，她就不会惹事。
而且对方好像还很热衷于帮助别人。这次跟叶锦源一起过来接受问询的四个生面孔，说不定都是她要帮助的人。
“她只是现在没做什么坏事！她只要想，立刻就会——”
“老柴！！”包文提高音量提醒同事，“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她现在不是我们的罪犯！”
在一旁听着的叶锦源：？？？
什么叫现在还不是你们的罪犯？
他姐姐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不管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成为你们的罪犯！
“两位叔叔，我姐是好人。”
叶锦源很认真地告诉两人：“你们作为人民警察，怎么能以貌取人？我姐姐就是身上气质看着比较凶险而已，实际上她只打坏人不碰好人，她其实跟你们是一样的！”
真的！
叶锦源一脸真诚。
包文，柴恪：“……”
这小孩，怎么还不如叶姝？好歹叶姝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懒得跟他们演戏，可这小子年纪轻轻的，什么话都敢说？
他姐是好人这种的，他说出来居然一点也不脸红？
包文：“好了，这位小同志。我们这边已经问完了，你可以回去了。你姐姐的人已经来接你了。”
“我终于能走了？太好了！谢谢警察叔叔！”
一听能走，叶锦源也懒得再演戏了，转身打开门就撒腿跑。
来接他们的人是何啸。
萧氏派来的人一直在暗处，看到他来又隐了回去。于是何啸一个人领了六个人走。
“何啸哥！”
叶锦源经历过一番问询还很精神，见何啸来得这么快，他还挺惊讶，“你今天不加班吗？”
“加完了。”
何啸表情很凶，不过语气还算正常。
他是开车来的。
可他们这么多人一辆车也坐不下，何啸就带了六个小孩坐地铁送他们回去。
“你叫什么？”
从这边回去要一阵子，上了地铁后叶锦源还是和曹枫相谈甚欢。萧绮航高高在上的气质似乎消散了不少，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偶尔会插进去，跟叶锦源吵吵两句。
曹岚、周尘清、凌聆都很沉默。
何啸看起来话比他们还少，原以为他在地铁上也会一脸冷峻地做自己的事。可出人意料的，他上车后看了看，坐到了凌聆身边。
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我？”
被搭话的凌聆很惊讶，他指着自己，“是，问我吗？”
“嗯。”何啸不知道为什么拿出一个小本子，“几岁？”
“二、二十岁……”
凌聆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了话。
何啸：“读过书吗？念到几年级？”
凌聆：？
问这个干什么？
“几年级？”何啸又问了一遍。
凌聆：“……方便知道您问这个做什么吗？”
“调查。”
何啸言简意赅，凌聆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调查。不过叶姝姐弟这么有钱，现在这是要调查他们身边人的底细？
应该是这样。
凌聆自己补全了何啸的话，他按下帽子遮住自己的脸，声音有些低哑，“初中毕业，高一只念过几天……”
何啸：“目前在做什么工作？”
“没有工作……”凌聆矮了肩膀，他目光直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家里几口人？”
“四口。”
“为什么没读书了？”
“高一的时候家里着了火……”
凌聆闭上眼，机械地回答着问题。叶锦源和萧绮航不知何时停止了争吵，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安静地听着他说。
“爸妈第一时间把三岁的弟弟带了出去，然后再回来带着家里的钱逃走……”
家里好多贵重物品都被救了出去。
只有他。
只有当时得了重感冒的他被留在床上。等他从昏睡中被炙热的火焰烫醒时，房间已经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