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朋友口中的他们
    告别两位奶奶，格格她们继续往前走准备去找付老头了解情况。走到一半格格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不愿再走，眼泪已经湿了眼眶。
    小锦：“怎么了，已经快四点半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格格：“我……我有点不敢面对，我一想到，当时我，我，我不仅没能保护李舒，还害了这么多家庭，我就没办法面对。”
    小锦叹了口气，给格格递了张纸巾。
    小锦：“当时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你也只是梦到萝蛇提着刀向你走过来，后面发生了什么都没查明先别自责。”
    格格有点激动不由得提高了点声音：“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我把楼给震垮了不是吗？”
    小锦：“你是你，胡启星是胡启星，你们不能混为一谈知道吗。而且我感觉胡启星不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她当时这么做肯定也是迫不得已，你缓和一下情绪，我们先把当年的事了解清楚。”
    格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确，过去发生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不管她有多愧疚多自责，李舒和当时一同去世的人都回不来了，她更应该做好当下，不再犯当年同样的错。
    格格重新挽起小锦的手臂，挤了个笑脸：“走吧。”
    下午的太阳还晒在坝子上，格格和小锦选择多走一点路，绕着坝子走过去。穿过花园就看看到了那个小卖部，一个老爷爷躺在摇椅上，睡着了。
    格格和小锦也热得不行，正好找老人家买个水喝或者买个冰棍吃。她们本来打算等他自己醒来，但是老人家睡得鼾声如雷，眼看快五点了，没办法，她们最后还是决定把他叫醒。
    格格走到椅子旁蹲下，拍拍他的肩，轻声叫他：“老板，醒一醒，老板。”
    老人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但是在看到格格的一瞬间，尖叫着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隔着格格起码三米的距离打量她。
    格格突然反应过来，坏了，她怎么忘了自己和胡启星长得一模一样，他和李舒关系好，应该见过胡启星，也难怪他这么大反应。
    格格转过头看着小锦，小锦也反应过来了，无奈地笑了。是啊，她们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给老人家吓得不行。
    小锦走上前跟老板解释：“老板，我们不是故意要叫醒你的，我们只是太热了想买瓶水喝，你又一直不醒。“
    付老头半信半疑地走过来，继续打量格格，显然是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格格也只好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问他：“老板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长得很吓人吗？”
    付老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格格继续问：“老板，你是说我很像你认识的人吗？”
    她是想借机向付老头了解情况，这样也不会显得突兀。
    付老头：“是的，你长得很像我年轻时的一个朋友，刚刚我没睡醒以为是她来了，吓我一大跳。”
    小锦故意说：“哦～不会是老板你的前女友吧。”
    付老头：“怎么可能！李老师和李太太都是我的恩人，你们可别乱说。”
    小锦：“恩人？真的很像吗？我好想看看哦，他们也住在这个地方吗。”
    付老头表情瞬间黯淡下去：“他们已经去世了。”
    格格：“小锦，别乱说话。对不起啊老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好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很像谁。”
    付老头：“没事没事，你们刚刚说要买什么？”
    小锦：“哦，老板，来两瓶冰可乐。”
    付老头给我们递了两瓶冰可乐，看着我们微信扫码付了钱，又回门口的摇椅上坐着了。
    摇椅旁边刚好有两根板凳，我和小锦也走过去坐下。
    格格：“老板，刚刚你说我很像你的朋友，你有照片吗？说不定她是我的家人。”
    付老头笑着摇头：“算了吧，李太太是北方人，你是哪儿的？”
    格格：“渝州。”
    付老头嘴角一下垮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从摇椅上起来，走进屋里，过了几分钟拿了一本相册出来，坐在摇椅上开始翻。
    很快他递了一张黑白老照片给我，背景是子弟校大门口，门前站着付老头和他抱着孩子的老婆，还有李舒和胡启星。
    格格：“我可以拍照吗。”
    付老头：“可以，拍吧，你看，是不是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小锦：“是很像，那他们后来去哪儿了呢？”
    付老头指着旁边的坝子跟她们讲：“那个地方，曾经是单位的宿舍，李老师是子弟校的老师，他和李太太就住在那栋房子里。可惜呀，后来房子垮了，他们和我老婆孩子都死在了里边，当时的场景真的太惨了，有时候我觉得老天爷真的特别不公平。”
    付老头边说边在抹泪，格格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别过头不敢直视他。
    小锦：“老板节哀，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这么多年了还在这个地方守着他们，你们关系应该很好。”
    付老头：“那当然，李老师和李太太都是知识分子，我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当初为了给我老汉治病来的融城工作，进了保卫科在子弟校门口当保安。李老师是渝州人，在渝州跟李太太一见钟情成了家。李太太因为家里的原因经常渝州，融城和北方老家三地跑。但是李太太只要回融城就会做好饭，每天中午来给李老师送饭。她经常来得早，就在校门口我那值班室门口坐着等李老师下班，李老师下班后也会来我那里借地吃饭，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他们两口子从来不嫌弃我是个大老粗，经常一起聊天，李太太还会把老家带回来的糕点送我，还给我和我老婆牵了线，让我有了媳妇。李太太的妈妈是个妇产科医生，当时我媳妇难产，我又没有足够的钱上大的医院找好医生，只能在单位医务室，眼看我老婆孩子就要一尸两命，李老师帮我一起用推车把老婆送到了条件稍微好一点的镇医院，李太太又把她妈妈接来为我老婆接生才母子平安，当时我就给他们两口子跪下了，我说他们都是我一辈子的恩人，他们说这是朋友应该做的，所以我这一生都会心存感激。”
    付老头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直到那天下午，李老师中午来跟我说李太太下午就会回来，他要早点回家，让我到时候提前帮他开一下校门。那天下午我听着下课铃响了，我知道李老师下课了就提前帮他开了校门，就去上了个厕所，出来时正好看到李老师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谁知道那一眼竟是最后一眼，他回去后下一节课还没上完，整个厂区跟地震一样天旋地转，接着那楼就垮了。大家都往那栋楼跑，我也跑，我看到好好的房子变成了废墟，当时心都死了，后来……后来，他们慢慢的找到了李老师的尸体，我老婆和孩子的尸体，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找到李太太。他们都说李太太被妖怪吃了，我不相信，我心里一直觉得李太太没有死，她逃出去了，所以后来我一直就在这里守着。”
    格格：“那，那李太太的家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没来找过吗，就让人把这块地直接埋了。”
    付老头：“怎么没找过，李太太家人全来了，发疯似的在废墟里找，当时甚至惊动了军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人也不找了，全部都恢复平静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厂领导还专门找我们都谈了话，说这件事不要到处乱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事都是禁忌话题，现在时间太久了才拿出来说。”
    格格：“李老师他……还有家人在吗。我是说他们夫妻有没有孩子之类的。”
    付老头摇摇头，摆手说：“没了没了，算了，你们也别打听了，我老咯，今天太累了，收摊了，你们两个小丫头赶紧回去吧。”
    小锦：“那子弟校还在吗？”
    老头：“早就没有子弟校了，现在校门都拆了，就剩两栋老房子什么都没有。”
    格格和小锦对付老头表示了感谢，并嘱咐他一定要保重身体，也离开了他的小店。
    27.2 坍塌
    她们沉默地坐在花园里平复心情，谁都没有说话，就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落山，直到小锦喝完最后一口可乐，她起身拿起手机开始对周围的环境拍照，拍完后转过身对格格说：“姐，我们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格格：“好，回去吧。”
    现在太阳几乎落了山，这里住的人少，甚至都没有灯，为了赶时间，她们打算直接穿过坝子，减少路程。
    环境昏暗，格格走着走着有种犯低血糖的眩晕感。起风了，格格和小锦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们本来是为了节省时间横穿坝子，现在却像被困在了这个地方一直走不到头。
    越来越晕，格格实在没法行走只有蹲下，她抬头看着小锦问她：“我是不是又黑瞳了。”
    她还没有等到小锦的回答，就已经进入到了房屋倒塌的那一天，她全身无力的坐在墙角，看着萝蛇一刀刀砍在了李舒的脖子上，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脸。他绝望地看着我，我除了悲伤和愤怒无能为力。
    萝蛇提着刀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还是那不达眼底的笑意，语调平和地说：“阿朽，怎么启动玉佩。”
    格格没有回答，她想是胡启星本身也因为麻药无法回答。萝蛇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用一张手帕又捂住了她的鼻息，片刻后她能开口，但是依旧无法动弹。
    萝蛇：“阿朽，怎么启动玉佩。”
    胡启星发疯似的吼叫：“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
    萝蛇：“他一个普通人还想阻止我找到你，他该死。”
    胡启星：“你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杀了他就永远别想我配合你们，我宁愿去死。”
    萝蛇：“呵呵呵呵呵呵呵，死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再轮回一次，我还是会找到你。所以，不如等马上其他人都回家了，你和他们一起死。”
    胡启星：“你想干什么！”
    萝蛇：“我已经布好了炸弹，你动不了。”他举起手里的遥控器，继续说：“你把玉佩锁了，把你的能力锁了，我找你拿玉佩也没有用了。我只不过需要你恢复你的能力，我可以等你下一世，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胡启星：“你杀了我，跟你合作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萝蛇：“呵呵呵呵呵呵呵他们，区区凡人，连我的主脑都找不到还能把我怎么样，他们是求我们做事的，他们需要我们的能力去帮他们争取权利。阿朽是你逼我和他们合作的，等你恢复了，他们都得死，呵呵呵呵呵呵呵。”
    胡启星：“你不得好死！你怎么能用人命来威胁我，你还杀了我的李舒，等我恢复了能力，我第一个杀了你。”
    萝蛇：“阿朽，怎么启动玉佩。”
    边说，他就边往门外走，手里拿着操控炸弹的遥控器，就在即将按下遥控器的时候，格格感受到了胡启星内心的绝望，可是她又动不了，格格就看到她逐渐失去理智，变成了黑瞳，接着就是天崩地裂，带着萝蛇和李舒一起埋进了黑暗里。
    格格又回到现实了，她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一直在喘气，小锦在她旁边都快急哭了。
    小锦：“姐，你有没有好一点。”
    格格：“我是不是黑瞳了。”
    小锦：“是，我都不敢开手机电筒，我怕别人看到。”
    天已经全黑，加上狂风大作，外面其实几乎没人，但是如果有人不小心看到，很难不怀疑碰上了鬼，到时候又传些稀奇古怪的谣言。格格也不敢去碰她的松果体了，万一又像上次一样炸了电网就不好了。
    她不停地吞咽唾液，强迫自己稳定心神，终于在感觉到风小了很多的情况下睁开了眼睛。
    小锦：“好了好了，恢复正常了。能走吗，我们先回去再说。”
    格格：“走，我们先回去。”
    小锦：“我来叫车。”
    叫好车小锦搀扶着她，往早上下车的地方走，一刻不敢耽搁。直到回了酒店周围，热闹的烟火气才让她们松了口气。草草的在街边小店买了些小吃，就回了酒店。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