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初雪和整蛊更配哦
作者:捡煤球   穿书女配的作死指南最新章节     
    “陛下,臣有一顾虑,不知当讲不当讲。”夏丞相笑得脸都有些僵了,可微皇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珠子一转,又开启了新话题。
    闻言,微皇瞬间敛了笑容,天知道她有多厌烦这句话。
    凡是张嘴先来一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人,其实心里头对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是有数的,却总爱老神在在吊人胃口。
    若是让对方直言,万一说点子自个儿不爱听的,便真是徒增烦恼。
    可若是不让对方开口,既落了他人的面子,又显得咱麦秆吹火——小气。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作罢。”微皇私底下可不惯着这些小姐妹们,不甚在意地回道。
    太极打得好,生活少烦恼。
    接收到微皇发出的略略不悦的信号,夏丞相干咳了两声,语气颇为深沉地道:“咳咳……若是有一日,二殿下得知二皇子之死被如此利用,难免心生埋怨……”
    微皇面色一沉,轻叹了一口气,她又如何没有考虑过此事。
    当初魏阿绮提出用魏阿苟之死来与伯皇做交换时,话里话外也尽是谨慎和试探,生怕冒犯了她对子女的拳拳母爱。
    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在面临国与家之间的抉择时,大多时候难以两全。
    “作为皇室子女,他们生来便肩负使命,需有足够的担当和肚量,摒弃对自身利益和情感的过分执着。”微皇靠坐在御座椅背上,轻轻合上眼,努力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语气生硬地道,“若是真要怨朕……也是朕必须承受的后果。”
    夏丞相敛眉不语,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她虽与微皇情同姐妹、关系匪浅,但凡事涉及皇家、涉及皇嗣,身为臣子的她,自知没有插言的资格,也没有那般旺盛的表现欲,硬要发表两句自个儿的肺腑箴言,让微皇对她高看一眼。
    对皇帝的家事指手画脚,她怕不是活腻了。
    “二殿下向来聪慧,又在辰巳国皇宫历练这么些年,即便会因生在局中而一叶障目,最后也定能理解陛下您的苦心。”沉默了半晌,见微皇仍是闭眼不做声,便斟酌着开口宽慰道。
    若是晓得方才一语,会导致此刻的低气压,夏丞相就算将脸笑烂了,也不会说出那句“当讲不当讲”。
    这属于是迎风吐唾沫——自作自受。
    “是啊,朕这二女儿出生时,便带着灵性和一股子聪明劲儿,这会儿子应是在返回龙蛇城的路上,心中指不定多幽怨,怨朕不顺着伯皇给的坡儿下驴,反倒狠心地再将她往火坑里推。”微皇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
    “陛下也是被局势推着往前走,二殿下会想明白的。世事难能兼顾之,您圣体要紧,莫太过伤神。”夏丞相心里是实打实地为微皇而忧,觑了觑微皇的面色,继续安慰道,“况且有太女殿下在,她那般七窍玲珑心,定会好生纾解二殿下。”
    “心结易结不易解……罢了,事已至此,总归结果是好的。”微皇彻底压下心中对那一双苦命儿女的怜惜与愧疚,眸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道,“哼,伯皇那老匹夫,终究棋差一着!”
    政坛宿敌两相厌,一场场不见硝烟的厮杀,一次次暗地里的拉锯博弈,输赢生死,都被这两位大国的君主,一笔笔记在心里头的小本本上。
    马羊城的初雪,在与往年一般的日子里,如期而至。
    雪片不大亦不密,若柳絮随风轻扬,还未触及地面,便已消失不见。
    “主子,那个娘娘腔陈俊又来了,变着法儿地打听皇太女什么时候回宫呢!”白面将装着热水的面盆搁到廊檐下的木架上,一边将搭在肩头上的巾帕在水里打湿拧干,一边絮絮叨叨着:“您说说,皇太女的消息,再怎样也不会往清仁宫传啊,他在皇太女的老巢东宫住着,还成天跑咱这儿来瞎打听个啥。看来他不仅娘娘腔,脑袋也不太灵光……”
    打着赤膊儿的司牧接过温热的巾帕,反手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侍立一旁的黑背,任白面叽叽喳喳,并不搭话,自顾自地用帕子抹脸,动作甚是潇洒。
    温度虽至零下,练了半晌剑的司牧,也出了一层薄汗。
    身上的伤才好得个大概,司牧便坐不住了。
    如司牧这般常年习武练功的人,一日不活泛便浑身不自在。躺了这么些日子,司牧觉着,这寒冬还未来临,自个儿却是要发春芽了。
    奈何他的伤口不能在水中浸泡,以免反复或是感染,所以他也只能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再用帕子净身,尚不能冲水洗澡。
    “哎呀,多大个事儿啊,将他打发了便是,还念叨个没完了!”黑背将司牧的剑收好,回过头来时,白面的小嘴儿还在叭叭个不停,遂不耐烦地开口打断。
    被叨扰了兴致的白面,赠送黑背这个煞风景的耿直货一个大白眼,然后插着小腰又凑到司牧跟前,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公子,您猜怎么着?”
    司牧挑了挑眉,依旧未搭话,只是将擦了汗的锦帕递还给白面,示意白面将帕子过水拧干再给他。
    白面满脸期待地盯着司牧,只要司牧一出声,无论司牧要说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截断司牧的话,然后将自己所有的发现竹筒倒豆子般地分享出来。
    显然,明知该配合他演出的司牧,今儿个选择了视而不见。
    白面蔫头耷脑地接过帕子,心里头像是有猫爪子在挠,又刺又痒。早晓得就不卖关子了,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他自个儿。
    司牧暗暗憋着笑,眼见片片雪花翩跹而下,他心情大好,起了些逗弄白面的心思。
    初雪和整蛊更配哦。
    “唉……”白面摇了摇脑袋,长长叹出一口气,毫不避讳地吐槽司牧道,“摊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夫婿,以后的女主子是要受苦咯!”
    “你小子的胆子,是越发见长啊!”司牧本是憋着坏,被白面这话一搅和,顿时破了功,笑骂着道。
    白面顿觉失言,在自个儿的嘴巴上拍了一巴掌,心中哀嚎:我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主子不会罚我洗刷马桶吧,呜呜呜……
    “主子,我……我……”白面的面色跟吃了米田共一样,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您……您擦汗……”
    司牧瞧了瞧白面在手里捏了半晌,还未过水的帕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牧一把抄过帕子,径直走到水盆前,过水、拧干、擦香香。
    独留白面在原地,活像个犯了错的小娘子,就差在他手里塞一方丝绢绣帕,让他将其拧麻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