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思绪难平
作者:瀛洲的卡里克   大婚时刻最新章节     
    第十七章 思绪难平
    李超群为自己纠结,也在为住在工棚里的父母纠结。
    建筑工地塔吊林立,标示灯闪烁着光亮,打夯机发出沉重的打夯声。
    李超群父亲坐在工地的一角的灯光下,点着旱烟皱着眉头吸着。
    李超群母亲走到老伴儿近前坐下来,心疼地说:“他爸,还能吃得消吗?”
    李超群父亲看看妻子,装出乐观的样子说:“嗨,一个庄稼人出点体力,有什么吃不消的?”
    李超群父亲嘴上这样说是为了安抚老伴儿,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两位老人坐在工地里,看着耀眼的灯光,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在村子里,看得是月亮,进了城,看的都是灯光,我这心里怎么就不踏实呢。”李超群母亲说的很伤感。
    “这不都是为了早点抱孙子!等有了孙子,你的心就踏实了。”李超群父亲宽慰妻子。
    “想一想啊,忙活一辈子,都是给孩子扛活啊。”李超群母亲感慨一辈子的不容易。
    “自古以来都是老家雀喂小家雀,小家雀长大了再喂自己的孩子,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啊。”听着老伴儿的感慨,李超群父亲有感而发。
    “唉,咱们苦点也没什么,我就寻思孩子结婚,不能让媳妇家笑话咱们,亲家把姑娘嫁到咱家,又让儿子在他家公司上班,说来,还是人家付出的多呀。”李超群母亲在释怀中充满了感恩。
    李超群父亲语重心长说:“嗯,这个我知道,”他握住老伴儿的手说:“咱们也得尽点力,给孩子打个好基础,将来过日子也少受憋不是。”
    李超群母亲心疼丈夫,她满眼辛酸地说:“他爸,你这一身的毛病,睡不上热炕头,我怕你受不了啊。”
    “你也别光惦心我,照顾好自己。在食堂做饭,整天湿漉漉的,加点小心。”
    李超群父亲也安抚妻子。
    “我这没事儿,放心吧。咱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得起早干活呢。”李超群母亲拉着丈夫起身,李超群父亲望着工地说:哎,你先回吧,我再坐会儿。
    李超群母亲起身往工棚走,李超群父亲坐在那里看着妻子的背影叹息。
    李超群父亲很怀念在农村老屋生活的日子,热乎乎的火炕,酪得身子骨就如火炉子,一天的疲倦都在火炕上消耗掉了。
    还有老伴儿端过来的烫脚水,热得通身冒汗。
    家里的被褥也软乎,不像工棚里大铺上铺盖的被褥,潮湿的都能拧出水来。
    想这些,李超群父亲这个强硬的汉子,眼睛湿润起来,看着工地的灯光都有些模糊。
    他忘不了第一次与黄雯兰父母见面的日子,那个时候他很尴尬,听着亲家母句句扎心的话,他的脸一阵阵发烫。
    “孩子结婚你们买不起大房子,买个七八十平米的总该行了吧?再不行,买个五六十平米的也算是孩子结婚有个交代吧?”黄雯兰母亲的话敲击着李超群父亲的心窝子。
    李超群父亲看看李超群母亲,不停地搓着手,点着头表态说:“行啊,我买。”
    就是为了这句话,他卖掉了农村的老屋,住进了工棚。
    那天,黄雯兰母亲还说:“我们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孩子结一回婚,总该有个场面吧,不然别人笑话,宝马车队呀,婚宴啊,对了,婚宴一定要上点档次,抽的烟喝的酒外加喜糖都要像个样。”
    在脸烫心跳之后,李超群父亲又应承了下来:“行啊,我们按你们说的办。”
    农村人实诚,说话算话,他一下子把承包田转租出去十年。
    建筑工地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李超群父亲倚在工棚墙边上,点上一支烟,吸着,灰暗处,李超群父亲的烟头一闪闪地发亮。
    李超群父母的境遇都装在了吴静楠的心里,就像夜晚街市的灯光,把她的心装扮五彩缤纷。她看得到两位老人身上的质朴,也看得清他们内心的刚毅。
    吴婧楠和施强俩人在大排档隔桌而坐,聊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吴婧楠对施强说:“施老师,我告诉你啊,李超群父母之所以这样做,有他们对儿子心甘情愿的付出,可也有……”
    没等吴婧楠话音落地,施强一针见血道出吴婧楠的余音:“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这种无奈,是让社会风气逼出来的?”
    “哎,这话你说对了。你说为什么都知道无奈,还要这样做呢?”吴婧楠和施强碰杯,俩人一干而下。
    干完酒之后,施强说:“按你的意思,我们这些人就得失业了。我和你说,小姑娘,结婚是人生大事,既然是人生大事,隆重一点,场面一点,奢华一点,讲究一点……”
    吴婧楠打断施强的话说:“过去男女结婚父母包办,我看现在男女结婚也是父母包办。”
    “哎哎哎,我让你说糊涂了。”施强狐疑起来。
    “你装什么糊涂?”吴婧楠苦笑一下说:“过去,在过去的过去,我说的是旧社会,男儿娶媳妇,女人嫁人,都是父母说了算,叫受命娶妻,受命嫁夫。”
    吴婧楠看着施强说:“现在搞对象时候这男男女女还算说了算,可到了结婚的程序,你策划了这么多婚礼,你问问还有几对新人自己说了算?不是父母安排,就是你们这些婚庆策划师为了挣钱,忽悠着为他们安排,还有一群人跟在后面随份子……”
    施强打断吴婧楠说:“你的控诉未免严重了。我干婚庆策划十多年了,你也有五六年了,你说说不这么办怎么办?”
    吴婧楠提高声调说:“改革啊,为什么不能改革一下形式啊?毛泽东老人家早就说了,要移风易俗,怎么到现在这婚礼越办越排场了?我看就是你们之流的策划师的鬼主意!”
    “说你年轻,你还真按照幼儿园的智力来了。你要改革,你得问问你的客户同不同意。即使一个两个同意了,中国十四亿多人口,意识都和你一样啊?”施强反驳说。
    “我管不了别人,我能管了我自己……”吴婧楠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哈哈哈,你不会结婚连新郎都省了吧?”施强调侃吴婧楠。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说说就下道。”吴婧楠抓起纸巾盒扔到施强身上,然后抬腿走人。
    “哎,怎么走了?”施强叫着吴婧楠。
    吴婧楠回头一个飞吻,说:“拜拜了,明早我还有两场婚礼呢,你自己郁闷吧!”
    施强一脸尴尬,嘟囔说:“说风就是雨,就这样的,将来真得把新郎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