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再议科举大纲
作者:南岳大都督   大周神相:不信东风唤不回最新章节     
    八月十五这天,姜云逸在内阁安排政务。
    新任权知中书舍人事荆无病手中捧着个精致木盒,进入相国公廨。
    “明相,香露已经调制成功,调香师对这款空谷幽兰最是满意。”
    姜云逸接过精致木盒,打开后,小心地捡起里面的玻璃小瓶,拔掉软木塞,嗅了嗅便盖上。
    咱这鼻子,实在是没有闻香识女人的天赋。
    “香露明日可以上市了,价钱叫庞先知定。”
    荆无病唇角抽了抽,庞先知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手黑。他婆娘买了一面巴掌大的包铜镜,竟花去了整整八百钱。
    那种豪华全身镜,根据包边材质不同,竟然要一万钱起步,镶金的要十万钱,镶得那点金也就三四万钱的样子,剩下的纯坑人。
    这香露,摆明了同一个路数,专坑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爱臭显摆的贵妇人。
    “明相,花期已过,现在的存货怕是支应不了多久。”
    荆无病提了句醒,姜云逸不假思索地道:“不是有大棚么?”
    荆无病愕然,大棚不是种菜的么?还可以种花?
    为什么不可以呢?
    “叫统计司行文总商会,升米上调三钱,不管发生什么,维持一个月不变!”
    荆无病听到吩咐,心中微惊,却也并不意外。皇帝已经北上,大战一触即发,兼且明相这个时候撩了江东,东南税赋必定会被削减,一口气放涨三钱已经很低了。
    午后,颜府。
    姜云逸的马车在五百禁卫的护送下姗姗来迟。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亲王来了呢。”
    赵夫子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其余三位夫子也是神色不善,这小子一贯的不干人事。今日这一场,怕不是又要行那不忍言之事?
    “赵夫子谬赞了,昔年武烈帝执意要给先祖封王,先祖咬死了异姓不封王红线不肯逾越。武烈帝只好赐了姜氏蛟龙家纹、四爪蛟龙袍,本就比肩亲王的。”
    四位夫子被噎得够呛。
    姜云逸绵里藏针地反击了一句,然后恭谨地给四位夫子一一见礼,看得四位夫子心惊肉跳。外表越恭敬,下手越狠毒。
    见完礼,姜云逸快步走到颜如玉近前,递上木盒笑道:“天下第一瓶香露,此款名空谷幽兰,请如玉姑娘品鉴。”
    唰!
    颜如玉侨脸绯红,羞得转身就跑,却听那小贼还无耻地调笑道:
    “你若走了,谁来照顾颜夫子?”
    天气转凉,夫子们年纪都大了,便在屋内坐定商议。颜如玉终究还是羞臊地回来添茶倒水照顾阿祖,只是打死也不肯当众碰那小子送的礼物。
    “孙山的事,你不必如此的。”
    颜夫子先数落了他一句,却也无有责怪之意。
    姜云逸笑道:“孙山的的确确考了六百名。”
    四位夫子愕然,竟真有这般巧合?
    颜如玉似是终于找到机会与他划清界限,没好气地道:“你果然是故意留下姐夫坑人,好掩盖你舞弊的恶行。”
    姜云逸笑着解释道:“若要坑人,有得是巧妙法子。留下孙山垫底,纯粹是一时兴起,想要造个‘名落孙山’的典故罢了。”
    四位夫子哑然失笑,原来是为了这一出,不过名落孙山似乎真成典故了。
    管夫子问道:“你自己定的规矩,却肆意妄为,如何服众?”
    颜夫子也道:“是啊,本来好好的文道德政,为些蝇营狗苟之徒平白污了名声,不值当。”
    姜云逸却老神在在地道:“反正小子名声已经很臭了,再臭些又不会少块肉。当初敢那般做,便是要给他们骂,骂得越狠越好,可惜阴差阳错,竟因一时兴起而坏了一步好棋。”
    四位夫子皆是诧异地看着他,显然不能理解他的逻辑。
    姜云逸解释道:“夫子们应都听说了朝廷启动天下田亩清查了吧?本相答应他们的事可是半点折扣都没打地照单全收,为此背上了无数的骂名。
    世家答应本相的清查田亩,若是敢搪塞推诿,本相决不与之罢休。堂堂大周丞相,岂有平白与人背锅的道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罢了。”
    四位夫子皆是惊得无言以对,世间竟有思路如此清奇之政客乎?
    四位夫子同时苦笑着朝姜云逸拱拱手:“明相果真非常人也!”
    颜如玉紧抿着下唇,仔仔细细审视着这个恶人,他背负恶名,竟是为了天下百姓?是以四位大夫子都得礼敬?
    这人到底是善还是恶呀?
    颜夫子岔开话题,道:“近日江东士子多有来老夫这里诉苦的,说是江东绝无不臣之心,叫老夫务必与明相说个清楚明白。”
    赵夫子和张夫子也稍稍出言附和。
    姜云逸镇定自若地道:“朝廷已经拿出最大诚意化解过往恩怨了,还要怎样?”
    赵夫子没好气地责怪道:“你那也能叫诚意?字字如刀,杀人诛心,分明就是拿刀子抵在人家脖子上,却要叫人家体会你之善意? ”
    张夫子神色不善地道:“你不会真想动刀吧?”
    姜云逸淡然道:“运河贯通前,他们都有机会主动拨乱反正。待水到渠成,本相带着大军南下时,若还未反正,朝廷自是要予取予求,要叫他们五百年不敢再有对抗朝廷的非分之想!”
    四位夫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竟还要带大军南下?真把人家当反贼看了?
    颜夫子没好气地数落道:“你莫要做得过了!”
    管夫子却捻着胡须道:“那个大一统论颇得我法家精髓。江东尾大不掉本就是大错,便是被你威胁,也是自找的,合该有此劫难。”
    四位夫子出现了分歧,当然更不可能动摇姜某人的意志。
    张夫子吃惊地问道:“那运河真有把握两三年便贯通?”
    姜云逸从容道:“要想富,先修渠。三年修通西线只是保底,最迟五年内,东线西线都得贯通。如此,天下财货才能四通八达,朝廷才能财源滚滚,也才能有更多资源办更多大事。”
    赵夫子忍不住问道:“朝廷哪来这许多钱粮?一场北伐便透支了二三年税赋,若是继续涸泽而渔去修渠,就不怕烽烟四起?”
    姜云逸镇定自若地解释道:“夫子放心好了,小子肯定是要叫出得起的人出。天下承平二百载,尤其是兴安以来,两代明君励精图治五十载,积累的财富修两条运河肯定是足够的。
    这天下最金贵的,其实是信誉,只要天下人对朝廷有信心,朝廷便能无往而不利。只要叫人看到朝廷有生财之道,天下财富自是任凭朝廷驱使。
    今冬明春,便叫世人好好看看,朝廷离了谁都能玩得转!”
    听他如此信誓旦旦,又不肯细说,几位夫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