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晹！走，去我办公室说吧。”
白玉洁白总，风风火火地闯进自家lj画室，挥手冲坐在一楼大厅沙发上的顾晹招呼了一声。
“哦，好，马上来！”
半躺姿势玩手机的顾晹，拍拍屁股从沙发上站起来。
临走前他把左手贴在耳边，对那个刚才帮忙的小姑娘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小姑娘点点头，白白的脸蛋上噌的一下又变得红扑扑的。
他们刚刚互相交换了手机号，已经通过了好友申请。
进了办公室，顾晹老实站到一旁。
白玉洁在老板椅上坐定，抬眼看到站在那的顾晹：
“站着干嘛，坐啊！”
老板桌对面没有椅子，只有会客沙发。
顾晹挨着半边屁股坐了，后背挺得笔直，堪比当年等待语文老师检查背诵情况的小学生。
顾晹倒不是惺惺作态，他尚不清楚女老板的性格和喜好，小心无大错。
靠坐着老板椅的白玉洁，胳膊搭着座椅扶手，右手的食指轻轻点着扶手表面：
“你那个画，我刚才给客户看过了。
“怎么说呢，你那副画表现出来的水平，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说完停了一下，顾晹端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
接下来，就该“但是”了，他懂，这时候他急也没用。
白玉洁见顾晹就那么盯着她看，面上除了“洗耳恭听”看不出来别的，自讨了个没趣儿，接着说：
“虽然你的画技可能还欠了点火候，但是这个客户呢又有点特殊，除了对画功这块要求比较高外，时间上卡得很紧。
“如果你能按时交画，画功就算差那么一点，这个客户也是能够接受的。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能不能说下具体点的要求？”
顾晹坐在沙发上的屁股往后挪了挪。
“你看这个文件。”
白玉洁打开电脑上一个docx格式的文档，将显示器转了二百七十度，方便顾晹观看。
文件上要求细则蛮多的，基本就是那些私人订制油画的常见需求，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礼拜六前必须交稿。
顾晹滑动着鼠标滚动来回看了两遍，心里大致有了谱。
说难也不难，无非是数量有点多，时间限制比较大。
但让他来画的话，完全没问题，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想是这么想，该有的过程还是得走的。
他把眉头叠起，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么多画，三天多一点的时间，就我一个人画不完吧？”
“这点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画好其中的九幅画就可以了。”
白玉洁整个人站起来，趴在老板桌上，指着电脑显示器上的文档。
“你可以随便挑九幅难度一般的来创作，剩下的那几个，我自己来就行。”
看走眼了啊，没想到这个女老板还是个高手。
顾晹被她的举动搞得一怔，颇有些诧异。
这文档上的要求虽然不高，还真不是随便谁就能达到的。
想一想似乎又很正常。
她前夫就是画家，作为画家的前妻，会画画并且能画好画，很合理也很符合逻辑。
他作画前，人家之所以没有提出要求，很有可能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他收起那一丢丢轻视的心思，挠了挠脑袋，对女老板说道：
“那个，老板，九幅画还是有点太多了。只有三天的时间，还要按照这上面的要求来画，风格流派还各不相同……
“这些客户，能出多少钱？”
言外之意，得加钱。
其实顾晹也拿不准，系统这回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这个系统还是那么的言简意赅。
这回不像上次的常规任务，关于画作价格这块没有写明具体的售卖要求。
也就是说，每幅画的价格下限表面上可以无限趋近于零。
他如果给每幅画定价一块钱，别说十幅画，三十幅画他都有自信能卖出去。
可是，没有写要求真的就等于没有要求吗？
有时候，写得越少，写得越多。
按照系统的风格，第一次的常规任务特意标明了无限制，这次却没有标注，那潜台词不就是限制大大的有吗！
“任务：神笔马良
（掌握历史知名画家画技的你，距离绘画界的巨擘和泰斗尚有一段距离，但在萌新眼中，你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大湿了）。
“要求：成为一名职业美术画家……”
看看！
什么叫职业画家啊？
首先，肯定得按市场价。
其次，粗制滥造的涂鸦肯定也不算。
再次……
总之，得是正儿八经的美术作品，按照正常的市场流程售卖。
所以哪怕他内心对每幅画的价格并不是很在意，但还是想尽量让女老板按照市场价格往上再加一点。
这样起码在系统那边过关的可能性更大。
“价格这块你放心，客户那边出多少，我就给你报多少。这笔单子我也不图赚钱，就为了赚个人情。”
白玉洁打了包票，顾晹见状，也没法。人老板都这么说了，他想要尽快完成系统任务，只得点头答应。
拿起手机，白玉洁去办公室外面给客户打电话。
“刘总，是我啊，白玉洁。”
“对，我找了几个朋友，他们正好有空。”
“您放心，都是画了几十年的圈内人。”
“嗯……就是您那边，价格还能不能往上边稍微提一提……”
“好的好的，保证周六之前全部都能出，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挂了电话，白玉洁满面春风地走进办公室，对顾晹说道：
“单子我已经接下来了。一共十三幅画，你负责其中九幅，我画剩下的四张。
“价钱的话，你拿大头，三千块，我一千。”
三千？平均下来一张还不到三百五啊。
不是吧大姐，说是人情，就真按人情价给他吗？
八年前他接外包单子，随便画一幅画都快三百块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家的人情不通货膨胀的吗？
见顾晹面色不虞，白玉洁嘿嘿一笑：
“这个价格确实有点低了，不然我也不会愁到现在。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人情算是我赚的，钱我就不拿了。
“四千三，九幅画。”
绘画这东西，有时候就跟文学、音乐、影视等等跟艺术沾边的东西一样，说起来需要技术，经验，天分。
但往往实际上，更需要的是运气和人脉。
不然屎尿屁怎么成的诗？
而学生的画，就算画得再好，也值不了几个钱。
女老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虽然明知这个价格极其离谱，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他不满意也得先接着。
过了这个村，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个店呢？
“那我谢谢老板了，祝老板发财！对了，还不知道老板贵姓啊？”
听到顾晹同意了报价，女老板笑着说：“我叫白玉洁，冰清玉洁的玉洁。”
接下来，两个人签订了一份简单的合同。
“顾晹，天快黑了，今天就先歇一歇。待会儿我把文档发给你，你晚上可以先构思构思，明天开始正式开工！”
“没问题，白总！”
出了办公室，学员们都走得差不多了，顾晹在画室门口遇到了一个青春感十足的身影。
下午刚加过好友的那个女学员。
“顺利通过！走吧，我请你喝奶茶。这附近好久没来了，你说的那家奶茶店在哪里呀？”
小姑娘仰着微微泛红的脸蛋，说：“我经常去的那家店，就在马路对面第二条街……”
两个人一左一右，肩并肩向马路对面的第二条街进发。
到了地方，顾晹按照小姑娘提供的建议，点了两杯双倍香芋奶绿。
拿到奶茶，两人准备找个公园歇歇脚，刚走出奶茶店没多远，身后传来一个女孩清厉的声音。
“顾晹！你不是说要加班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谁啊这是，顾晹听着这声音，怎么感觉有两分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