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的言灵是剑御，能在一定范围内随意操控金属制品。

    白航猜测对方试探的手段可能有两种，一是枪械，二是言灵。

    后者基本可以排除，因为在学校里用不了。

    老万是狙击手，他可能是通过私信将自己叫来利维坦馆，而他本人则躲在某个适宜狙击的高处，此时正通过夜视的狙击镜看着自己。

    利维坦馆周围很开阔，没什么高大的建筑，基本可以排除高处狙击，但这处场馆周围的绿化做的很不错，种了很多芝加哥专属的寒带植物，即便在冬天也长的郁郁葱葱。

    在排除了制高点后就只剩下平面上利于隐蔽的绿化带，利维坦馆的餐厅又刚好是个三面没有隐蔽的半开放式空间。

    白航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是半开式的窗户，若是想应对狙击也很简单，只要在对方开枪之前弯腰就行，卡塞尔学院的每座场馆都有着近乎完美的力学结构，玻璃可能很脆，但建筑本体绝对坚硬无比，子弹能打穿玻璃，但绝不可能打穿墙体，弯腰并不全是为了躲避子弹，也是为了将身体置于墙体的掩护中。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白航又给老万发了条消息。

    上一条消息发送的是时间是十分钟前，他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半天还是没有回复，白航基本能确定这不是一场正经的见面，老万现在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准备试探他这个所谓的‘s’级。

    敌在明，我在暗，形式非常不利。

    白航坐在窗边喊道：“开灯。”

    他很乐意陪对方玩玩，这具由龙变成的人类身体能不能挡住子弹？他的反应神经能不能在狙击枪子弹命中的瞬间做出规避？动态视觉能否像科幻电影中的子弹特写那般清晰的看到子弹轨迹。

    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这具由龙王化成的身体在个方面的素质应该都达到了人类的巅峰。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未和混血种发生过争斗，即便是试探，他也想知道这具身体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无往不利的开灯言灵失效了，一声“开灯”并没有叫亮利维坦馆的吊灯，场馆的电源似乎一早就被切断了，老万是有备而来。

    “砰~！”毫无预兆的，白航听到音调很低的枪响。

    方向是右侧，也就是利维坦馆的西面。

    枪口喷吐出火舌，枪膛内的火药引爆，给予子弹足够的出膛动力，白航扭头，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他发现自己可以看清，在不自觉中亮起的黄金瞳具有超高倍的动态视力，他甚至能看清这是一颗收口式无弹头的空包弹。

    非但可以看清，身体也可以跟上反应，白航没由来的想到了电影《功夫》中火云邪神用两根指头接子弹的一幕，既然他的身体能跟上子弹的速度，那么二指接子弹在理论上可行。

    白航举起了右手食指和右手中指，在子弹即将命中胸口的时候用力一夹。

    “嗖~”无名指和中指的第二节指节处传来一股酸麻和灼烧感，子弹穿过了他的指缝，在胸口留下了一朵‘土豪金’颜色的血花。

    虽然是空包弹，但是里面装了涂料，而且是土豪金的，上面还有荧光粉，这让白航的胸口在黑暗里亮晶晶。

    “小白白，你不太行啊。”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时隔十五分钟，老万又给他发了消息。

    “你个老阴比。”白航笑着打字道：“我和以诚相待，你竟然玩偷袭！”

    “别这么说，我也是试试你的水平，恭喜，你过关了。”

    “？？？”

    “别发问号，我看到了，你竟然想用指头接子弹。”

    “你看到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的确是看到了，不会你的言灵是时间零吧？还是说你的身体反应神经本来就有那么快？不不，虽然我的动态视力也能跟上子弹，但我的身体绝对没办法做出接子弹这种反应，毕竟人在被子弹锁定后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跑。”

    老万已经从绿化带里出来，他拿着手电筒进了利维坦馆的餐厅，拉开白航对面的凳子坐下，然后将手电筒放在桌子上，接着手电发出的光和白航继续交谈。

    “你都能用两根手指接子弹，那就证明你肯定能躲开，所以你的测试通过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手接？直接躲开不行吗？哦！我懂了！你是在发泄你对试探的不满。”

    “接住子弹，然后把子弹朝着射过来的方向扔回去，装一波大逼，从此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石川未来是你家亲戚吗？’白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还这么没想那么远，就是想试试人类的身体反应如何罢了。

    “虽然怎么脑补是人类的自由，但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想象力太强是病，我认识个病人，已经晚期了，觉得自己朋友是个喜欢折磨人的变态杀手。”白航真诚的说。

    老万一愣：“那不是想象力太强，那是臆想症吧？”

    臆想症指的事在认识、情感、意志行为等精神活动出现异常的症状，患者经常出现认知偏差，比如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老妈其实还在上高中，将马当成鹿，将路上的人类当成丧尸。

    白航稍加思索，觉得未来只是中二病晚期+双鱼座，在认知方面可能没什么问题。

    老万自以为看穿了白航的想法，他其实就是想在自己这个‘未来会长’面前装逼，奈何两拨交锋，明里暗里都是他略胜一筹。

    昏暗的射击场食堂里，手电筒打出的扇面灯光照出了老万一半的侧脸，这让他觉得自己愈发深不可测，在手电筒照射下的右眼映衬出五分睿智，三分老练，剩下两分桀骜则藏在黑暗的左右中。

    他将两只手放在桌上，五根手指合拢，模仿新世纪福音战士里‘司令’的招牌动作，可惜他没有眼镜，要不然b格还能再上一层。

    老万看白航‘呆愣愣’的看着他，当下便觉得自己的形象已经触及到他的灵魂了。

    可他不知道白航只是在想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又不说话了，而且咱能不能先把手电筒关了，好好打开吊灯说话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