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风南衣坦言相告
作者:不思木思   我把反派扶正了最新章节     
    街头巷尾,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敬安王与絮景之行走其中,身后没有随从跟着,却有尾巴穷追不舍。
    他们显然发现这一幕。
    絮之景有意回头望一眼身后,见有一额头带疤的灰衣男子偷摸跟上来,面色微沉。
    灰衣男子见他突然回头,立即在一个卖簪子的摊前驻足,假装在看簪子,却暗暗留心观察着他。
    “义父,后面有尾巴跟着。”絮之景低声道。
    敬安王闻言眉头微蹙,今日他有要事在身,可不能让跟踪的人影响到他的计划。
    “我们分开走,找个时机甩掉他,在云水间汇合。”
    絮之景点头,两人行至路口时,往街不同的方向而去。
    灰衣男子见此,选择跟着敬安王往另外的方向而去。
    絮之景与那男子渐行渐远,直到彻底看不到。
    敬安王察觉到身后的人跟着自己,在街口拐角处,准备绕开跟踪的人,于是走进一个比较复杂的小巷,交错的小巷里面有许多商铺,见此他不由得加快步伐。
    小巷狭窄,行人匆匆,灰衣男子被阻碍的瞬间,敬安王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灰衣眉头紧锁,连忙上前,四处张望了一番,看着巷口处的人流,再望一眼周围的地形,确定自己跟丢了,只好作罢。
    待他转身离去时,敬安王才从一个铺子里出来,随后往云水间的方向走去。
    敬安王到云水间后,瞧见絮之景已经在里面等他了,絮无声也在。
    絮无声见人到齐后,便带他们来到一楼末端的雅座里。
    进门后如约见到了风南衣,此外还有洪公公。
    絮无声露出诧异和疑惑的神色。
    据他所知洪公公自陛下驾崩后就离奇失踪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絮无尘想到什么,目光闪烁,落于风南衣身上。
    难道这一切都是风先生的安排?
    洪公公见到他们后,便上前几步行礼。
    “老奴拜见王爷和四殿下。”
    “洪公公不必多礼。”絮无声说道。
    而一旁的敬安王自进门后默不作声,视线定格在风南衣身上。
    他从絮无声口中听到关于风南衣的许多事情,不免对他感到好奇。
    透过风南衣的半边面具,直视他的眼睛,他能感受到风南衣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风南衣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抬眼眸与他对视。
    两人视线相交时,敬安王竟有种错觉,那双眼睛他好像在哪见过。
    “王爷,殿下,请坐。”
    风南衣指着左手边的位置,浅笑着招呼他们。
    入座后,絮无声转眼望向站在一旁的洪公公问道:“洪公公,听闻你失踪了,怎会出现在这?父皇驾崩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絮无声所问的问题,亦是敬安王欲知之事。
    “此事说来话长,陛下这些年本就身染剧毒,沉疴已久,静养期间因误食带有毒素的膳食,病情变得尤为加重,此间秦相率禁军围宫,断绝陛下与外界之联系,复以六公主之命要挟陛下,拟旨除将军府,陛下自知身陷绝境,遂命老奴携圣旨与信件圣旨与信件,由密道遁走,转交风先生,随后便传来闻陛下驾崩的噩耗,再后来为了保证老奴的安全,风先生故而安排老奴藏身于此。”
    当初他就料想此事是秦义贤所为,现今得知真相后,心中依旧气愤不已。
    絮无声听后,拳头握紧,面含愠怒。
    “吾就知此事乃奸相所为,然未知竟至如此境地!那日,父皇该是何等无助,何等绝望。”
    絮无声说到最后一句,眼眶泛红。
    情绪向来稳定的敬安王,此时也沉下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但他也听出了另一条重要信息,即圣旨与信件。
    陛下特地让洪公公将圣旨与信件送出去,意味着它十分重要,但陛下怎么会托付给风南衣呢?这实在令人费解。
    莫非陛下和风南衣私下有着不为人知的交集?
    他们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默契或者特殊的关系,使得陛下对风南衣深信不疑,敢于将如此重任交予他手。
    又或者,风南衣本身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其才能和智慧深得陛下赏识,可以承担起保护圣旨与信件的重责大任。
    无论是何原由,陛下此举定有深意。
    这令敬安王对风南衣这人愈发感兴趣。
    他不禁抬起眼眸,目光幽深地望向坐在对面的风南衣。
    只见风南衣身形笔挺如松,正襟危坐间流露出一种沉稳而坚定的气质。
    面对敬安王犀利的眼神,他却毫无惧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一幕让敬安王微愣,很少有人能这般从容淡定地直视他。
    这时,絮无声似想起问道:“先帝交于先生的圣旨何在?”
    “圣旨关系重大,风某将其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絮无声听到此处微微蹙眉,事到如今,风南衣仍未透露半分信息,似乎对他多有所防备,他们共事已久,难道还不相信他吗?
    另外他心中也颇有不解先帝为何会把圣物交于他保管。
    絮无声再次开口问道:“那父皇可有嘱托先生办何事?圣旨中又有何旨意?”
    风南衣今日带洪公公来,便是打算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此刻见絮无声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遂开口解释。
    “秦义贤手中之圣旨,乃先帝受胁迫所写,而风某手中之圣旨方为真,关乎皇位继承之事,先帝意在令风某匡正乱局,圣旨迟早是要给殿下的”
    风南衣扫了一眼敬安王,“王爷和殿下若是想看,风某这便取圣旨来。”
    风南衣的话已经说明一切,这皇位继承人乃是絮无声。
    絮无声听罢,心头猛然一颤。
    先帝久未立储,也未对他表现过多宠爱,如今得知皇位传于自己,他心中难免有些惶恐又暗喜。
    他虽与絮无尘争位多年,但闻先帝传位于絮无尘时,他并未生疑,毕竟先帝的心思他猜不透。
    但他也担心翼朝交由秦义贤与絮无尘这等人手中,必会衰败,故而想与敬安王联手将这皇位抢来,不曾想这皇位本就是他的。
    敬安王闻之,并未面露惊色,其本就支持絮无声,纵无那道圣旨,他亦是要将絮无声推上皇位,不过有了这圣旨他们便是名正言顺,更为稳妥了。
    眼下比起这圣旨,他更关注风南衣这人。
    “不急于这一时。”
    沉默许久的敬安王,此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
    风南衣听到这话,原本已经站起一半的身子又缓缓坐了回去。
    只见敬安王此刻眼神深邃而锐利凝视着他,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似乎想要去探究他身上隐藏的秘密。
    被这般盯着风南衣内心有一丝紧张,眼神略微闪躲。
    “先帝能将圣旨交予先生,说明对先生高度信任与器重!殿下也曾与本王说过先生是位高人,本王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先生,果然不负所望。”
    敬安王客套而恭维的话落下,风南衣面色一怔,只怕事情不太妙。
    他连忙道:“王爷谬赞了,今日能得先帝和殿下的信任,乃是风某之幸。”
    敬安王扫了一眼他的面具,“先生的真实身份殿下已告知本王,今日便是找先生相助,开诚相见,先生不以真容示人,是否还有顾虑?可于本王言说无妨。”
    果真如他所料,这一句才是目的。
    话毕,场面霎时沉默。
    风南衣本欲寻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此刻看来,时机已至。
    敬安王见风南衣沉默,以为他有所不愿。
    岂知下一刻,风南衣便道:“如今已无顾虑。”紧接着他摘下面具,露出了真容。
    时间忽然像凝滞了,在场之人见之皆是一惊,尤其是敬安王,他满脸不可置信。
    “竟然是你......”敬安王眸中闪过一丝震惊,喃喃道。
    原来,风南衣竟是已经亡故的圣卿王。当年传出他被匪徒所杀,连同圣卿王府,一夜之间也不复存在。
    敬安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终于明白了先帝为何会将圣旨交于风南衣了,因为他是先帝最敬爱和崇拜的兄长。
    “王叔……”絮无声难以置信呢喃道。
    絮无声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曾见过圣卿王的画像,也听过他的事迹,对他多有敬仰,没想到一直隐姓埋名在自己身边。
    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惊叹以及不知所措的感觉。
    “没想到你竟还活着。”敬安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风南衣静静地看着敬安王,终于开口道:“吾当年被人追杀跌落山崖,侥幸活了下来。”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决绝。
    风南衣沉凝片刻,接着说道:“那次追杀致使吾身负重伤,险些丧命,幸而飘落至一僻静山谷,为一位在此隐居的高士所救。经一段时日内调外养与潜心修炼,吾才慢慢恢复,然而,回京后得知圣卿王府已经不复存在,妻儿命丧火海……”
    说到这里,风南衣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年来,吾以风南衣之名,行走江湖,建立千霜阁,结识不少有志之士,也查到了一些关键线索。”
    风南衣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现如今,已寻得仇人,势必将其斩杀,以告慰圣卿王府七百口人的亡魂。 ”
    说话间,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要将人捏碎。
    回想起那段痛苦而又不堪回首的往事,风南衣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这段往事如同梦魇一般,时刻提醒着他自己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每到午夜梦见妻儿葬身火海的惨状,他的心犹如被一把锋利的剑刺穿,无法呼吸。
    “是何人所为?”敬安王听完风南衣的讲述,忍不住问道。
    “秦义贤”风南衣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来。
    众人一听,先是一惊,而后便都沉默了,秦义贤能做出这等事并不意外,先帝他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沉沉默片刻后,风南衣缓缓松开拳头,语气变得愈发沉重:“吾潜伏京都这些年一直与先帝保持着秘密联系。”
    风南衣看了絮无声一眼,“先帝特地安排吾留在殿下身边辅佐殿下,意在培养殿下成才,以便为太子铺路,成为真正的帝王。”
    絮无声微微一震,心中涌起浓浓的感动,同时他解开了一些疑惑。
    当年他就奇怪,负责运输赈灾的银两至青州的路线是绝密的,只有他与先帝知道,又怎么会有山贼来劫,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