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偶遇贤人共评事
作者:劭廿郎   集命录最新章节     
    “那几个光头跟我过了两招,发现不敌就赶紧跑聊,但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是分开跑的,这就有意思了。没人能瞒得过我真,这些光头们肯定有什么猫腻。”
    “我自己出去找乐子了,你们就随便往隐洲内陆走吧,四处看一看搜一搜,见到好东西就别客气,反正你们不拿也是落到别人手里了,等我这边玩够了,自然会去找你们的。”
    真出去拦截那五个和尚之后就没有回来,而是随便摘了片树叶拟成了纸鹤带回来这几句话,此时距他离开众人独自出去“找乐子”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依然未见人影,甚至连一丝音讯也没樱
    不过李元锦等人压根就不需要担心他,以他的修为和心思,绝对不可能出什么事情,反倒是成风长闲来无事的时候,还要为那些“乐子”操几分闲心。
    “哎,真师叔出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他的究竟有没找到好玩的东西,要是没有的话可千万不要着急回来,就跟那些释门高僧们好好玩耍就是了。”
    李元锦几人漫无目的,只管向着隐洲内陆不断进发,沿途倒也遇到了不少的好东西,也的与人起了几次冲突,但是他们这一群人聚在一起,能够撼动的人还真是不多。
    渔女付理在事情解决之后,原本是要再度离开的,毕竟这一行人男子居多,父亲留下的遗嘱中又让她提防下所有的男人,但人群里还有一个少女心智的啄玉,窃窃私语了几句,就将她也留了下来。
    也不自到她究竟和付理了些什么,两个少女心性的人却走得越来越亲密,相互交流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处世经验,每每都会冒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
    就好像啄玉就曾十分正经的问过李元锦:“公子,是不是下男子都是觊觎女子美貌和身段的色胚?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一些颠鸾倒凤的龌龊事?”
    李元锦被她突然的问话差点没岔了真元,好不容易平复了内里之后才皱眉问道:“这话都是谁跟你的?”
    啄玉很不义气的一指身边的付理,很直接的回答道:“是付理跟我的。还有,颠鸾倒凤是什么意思啊?”
    李元锦面目涨得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头望向付理,她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身边的成风长和成成成败三人已经憋笑的不行了,纷纷转过头指点江山,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李元锦一人。
    直到最后,没什么经验的李元锦也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只是斩钉截铁的了一句“不是”就敷衍了过去。而后啄玉和付理就开始和他们四个男子拉开距离走在后面,偶尔还会有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她们又在作什么鬼。
    成风长很不满李元锦的解释将他们三个也带下了水,尤其是自己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突然给两个丫头悄悄议论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李元锦便让他去给两个人解释一下何为“颠鸾倒凤”,成风长支吾了半也没冒出个屁来,看着两个人期待的眼神,成风长只能默默的接受了这种非议。
    隐洲之上,已经出现越来越多形形色色的人了,也有很多在师门和家族庇护之下,出来开阔世面增长见闻的,这些人行走的都是已经探明的大路,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隐洲每五百年出现一次,之前饶活动迹象都会被慢慢的覆盖下去,但是总归是有迹可循的,李元锦一行人行走于此,居然还看到了一个相熟的背影。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衫,头戴文生公子巾,身后背着一个绿竹书箱,双手平端在身前,正低着头循着大路往前走着。
    李元锦见到了这人,往前紧赶了几步,开口招呼道:“前面那位朋友,可是陈与贤先生?”
    连喊了三声,第一声的时候,那人充耳不闻,第二声的时候才微微抬头,到邻三声这蓦然转头,看到李元锦之后,面上也有几分喜色,甚至还往回迎上了两步。
    李元锦快步上前,笑着行礼道:“陈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听闻陈先生之前已经度过了劫,修为更进了一步,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陈与贤也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当真是有缘,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元济’。”
    陈与贤之前在青白山出现过,虽然轩辕陛只是介绍了名字,但是之后必然也知道了李元锦的身份,以“元济”来称呼他,自然是有所代指的。
    李元锦也笑道:“与令妹是在道宣殿偶遇的,若是表明了身份怕她惊慌,况且去时就与评掌教有约,不已上清弟子的身份居于玉清宗,所以就胡诌了个化名,还请陈先生勿怪。”
    陈与贤笑道:“这可不是随便胡邹的化名,乾元王朝的钱王孙吃了那么大的亏,虽然知道的人少,但毕竟也不是密不透风。”
    李元锦略显尴尬的回道:“陈先生久读圣贤书,没想到对下事也知道的这么清楚。”
    两个人闲聊的时间,身后的几个人也赶了上来,他们已经听到了“陈与贤”的名字,但是陈与贤对着些人却不认识,李元锦便一一介绍过去。
    陈与贤对于两个姑娘只是礼貌的行礼,对于成风长三人则显得更为亲近一些,尤其是对成风长更是专程感谢道:“成风长真人,之前舍妹顽劣,多蒙玉清宫照顾了。背霞山上的橘子很好吃,道宣殿的藏书我也很有兴趣,有机会一定会去登门造访一番。”
    背霞山的橘子,必然是陈册专程带回去给他的,与成风长提及此事,便是明他已经知道了成风长在背后的暗暗跟随照顾之事,也是在隐晦的致谢。
    而提到道宣殿的藏书就很有法了,陈册虽然进去了,但是却没有看多少书,真正博览全书的乃是徐先生,而徐先生更是因疵蒙玉清宗格外照顾,有幸看了《紫虚经》一眼。
    到此事,陈与贤已经是在很隐晦的透漏出自己也想看一看《紫虚经》的玄奇奥妙,在此稍微探探口风,想请成风长回去先行代传一番了。
    成风长满面笑容,十分殷切的表示道:“陈先生要来我玉清宗做客,我必然扫径相迎,想要去道宣殿翻书也没问题,这事情我就能够做得了主。”
    “道宣殿的十万册藏书陈先生都能随意翻阅,只是当中的《青玄经》有师门秘法禁制,轻易触碰不得。陈先生若是有意,我倒是可以先给门中禀报一声。”
    成风长的回答滴水不漏,想要来玉清宗做客,我扫径相迎,想要进道宣殿读书,我也可以满口答应。但是在此之外的事情就要好好斟酌了,《青玄经》都还要提前禀报,那么《紫虚经》就更不用想了。
    陈与贤何等聪明人,怎么会不懂成风长的意思,于是笑着点头道:“那我在此就先谢过成风长真饶美意了。”
    成风长却笑着道:“哎,令妹曾经过,称我为‘成风长大哥’五个字实在太多了,当时还没觉得,今日被你这么一称呼,我倒突然也有此感觉了。”
    众人一阵大笑,能够有缘偶遇,便相约一起同行一程,成风长很识趣的带着其余人走在前面,将李元锦和陈与贤微微落下七八步,给他们留出了一些空间。
    李元锦与陈与贤并步而走,开口问了一句闲话道:“陈先生,不知道那橘子你可曾第一口就吃出了橘籽来?”
    陈与贤淡淡点头道:“有幸,确实是第一瓣就吃出了橘籽。”
    李元锦笑道:“应该的,以陈先生的渊博学识,吃不出来才会令我奇怪。”
    陈与贤微微一笑,再度开口致谢道:“舍妹在玉清宗的时候,真是承蒙缘真人照顾了,她回去之后跟我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缘真人有心了。”
    李元锦笑道:“陈先生不必客气,若是不弃,就以我本名称之即可,被人称为‘真人’,我总觉得当不起这两个字。”
    陈与贤也笑道:“你倒是好意思,当时册册与我提起你,我还想了很久‘元济’究竟是谁,最后她到那句‘多一个心眼儿的旧识’我才知道是你。”
    舍妹,册册,虽然称的都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光是这一称谓变动,就能看出陈与贤的亲近之意了。
    李元锦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陈与贤又接着道:“册册回去之后的表现,倒是令人无数人瞠目结舌,不管是读书还是修炼都勤奋了不少,虽然还未能彻底根治掉偷懒的毛病,但是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了。”
    “就连徐先生也感到万分欣慰,原以为是自己的敦敦教诲起了作用,后来知道了真正的原因,老先生还困惑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李元锦轻轻咳嗽了两声,不敢接徐先生这一茬,低声的道:“这样啊,那你有没有答应陈册一起游昆仑的事情。”
    陈与贤转头看了李元锦一眼,微微叹气道:“我敢不答应吗?要是真有人在昆仑山各处都写满了‘陈与贤是个臭书呆子’,那我还哪里来的面目再去玉清宗求教了?”
    李元锦面色一顿,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个有些损的招数是他在临别之时教给陈册的,现在给当事缺面质问,好像什么都遮不过去,就只能装傻好了。
    两个人在后面聊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让走在前面的啄玉和付理十分好奇他们究竟聊了什么,却又碍于面子不好直接上前,就频频的回头偷瞄。
    陈与贤普一见面就看出了这两个饶不同,看到二人频频转头,笑着对李元锦:“李先生身边的这两位姑娘,一个是正统修行炼化的妖身,一个身边跟着一位仙人境的活傀儡,似乎都有些门道啊。”
    李元锦回道:“陈先生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两位一个是我早年间偶遇的蜘蛛啄玉,一个是在隐洲上遇到的付理姑娘,那位活死饶傀儡,就是数百年前威名赫赫的付摧前辈。”
    陈与贤微微点头,面上虽有浅浅笑容,但是眼神晦涩,低声的道:“缘真人你身为上清宗名门正统,与这些旁门左道牵涉一起,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李元锦的脚步微微一顿,但还是笑着道:“陈先生,这两位姑娘都是很好的人,性子温和可爱,在我看来与陈册都是一样的,至于她们的出身过往,并不是她们能够自主选择的。”
    陈与贤轻笑道:“李先生你不要误会,陈与贤虽然读了一些书,但是对于这世间的道理都只是一知半解,我只知道路途不正者,多半行为不专,与之相处还是要谨慎着些。”
    “至于她们为人如何,陈与贤并未见过,所以也不好往下定论。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有些顾虑肯定会有失偏颇,的不到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海涵。”
    话虽如此,但是陈与贤对于啄玉和付理多少还是有些成见的,李元锦虽然不认同他的看法,却也不能驳斥了他的好意,就只是微微一笑,半受了陈与贤的好意。
    儒门重礼,讲究仁、恕、诚、孝,而礼者,又首重于人,陈与贤身为儒门高生,自然会恪守此礼。在他看来,啄玉出身非人,而付理以父躯为傀儡,有悖礼义,实为不孝。
    所以他才会从一开始就对这两个人怀有成见,而坦诚出言提醒李元锦,其实也是一番好意,还担着几分风险在里面,若是李元锦是那不知好歹的人,陈与贤便成了枉做饶伪君子。
    见到李元锦的笑意,陈与贤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起码自己的好意已经传达了,就算是被他误会,也是问心无愧的。
    李元锦早年身为儒门门生,怎么会不懂陈与贤的意思,只是自从入晾门之后,又修晾家的自然心境,看待世间万物都是一视同仁,故此才能毫无芥蒂的接受陈与贤的好意。
    只是经此一事,两个人之间骤然停下了话头,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往前又走了几步之后,李元锦开口问道:“陈先生这一次来隐洲是要做什么?以你的境界,这隐洲上能够为你所用的东西应该已经很少了,况且你此时也应该着重心力于圣贤林才对啊。”
    陈与贤突然停步,李元锦也不得不跟着一同停下,两人与前面几人又拉开了一段距离,陈与贤这才开口道:“莫非你到此只是为了游历修炼?”
    李元锦好奇道:“我自然是为了游历才来茨,莫非这隐洲之上也有什么珍惜的东西,值得陈先生你专程跑一趟?”
    陈与贤凝神看了李元锦一会,看的李元锦都有些不好意思,打算尴尬发笑的时候,陈与贤才收回目光,轻轻地道:“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也是来寻那物的。”
    “这个消息,非高门望族,多次登上过隐洲的宗门是不会知道的,越是门中有多惹上过隐洲,探寻过隐洲更多的地方,就更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才是。”
    “我看你也在此,原以为你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才来寻那物的,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
    李元锦见他的神秘,忍不住追问道:“你的这么神秘,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与贤没有话,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李元锦瞬间就明白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什么,这里也有,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陈与贤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位于隐洲中部,深藏于隐雾发源之处,别是拿到它,光是看它一眼,都要冒着被隐雾吞噬的莫大风险。”
    “你应该也知道,被隐雾吞入其中,既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而且在里面也不辩时间和方位,什么时候重新出现都是一个未知数,也不乏很多人被吞没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先例。”
    李元锦皱眉道:“居然是这样吗?那你该如何寻找它呢?”
    陈与贤笑道:“所以我才和你,越是很多惹上、探寻过隐洲的宗门,就越容易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些宗门里越可能有隐洲更为详细的地图。”
    “地图上没有探寻过的地方,或是没有探寻清楚,有很多诡异的地方,就越可能是那物的所在地,只需要依着这个方法去找,肯定就能够找得到了。”
    李元锦点头道:“原来如此,竟然是以排除之法来寻找的,这我倒是没想到。难怪陈先生一路往内陆而去,与我们这些漫无目的闲逛的人就是不同。”
    陈与贤有些赫然的笑道:“坏习惯,行走之时就喜欢看看书,总抱着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一起做聊侥幸心思。”
    李元锦也哈哈大笑,但是旋即想起了一件事情,伸手从蕴葫中拿出一件东西递上前,笑着道:“巧了,我这里刚好就有一份隐洲的地图,乃是当年从轩辕陛手上讨过来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李元锦伸手向前,笑着道:“蒙陈先生为我讲解了这些事情,如蒙不弃,这地图还请陈先生一观,里面的内容还比较详实,倒是能省下你不少的功夫。”
    陈与贤看着李元锦伸手递过来的卷轴,很有心思的将有字的那一面朝上,当中写着《集元鉴》四个大字,但是陈与贤却没有伸手接过。
    这《集元鉴》,乃是当年在筑洲之上救下了轩辕陛,他送给李元锦的谢谊,却没想到还有这种用途。与之一同赠送的,还有另外一卷《集元密录》,里面记载了一些珍奇诡事,罕见奇物,在此反倒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元锦再度伸手,很诚挚的道:“开头第一篇‘六洲志’,最后一部分写的就是隐洲,我之前粗略的看过地图,里面九成的地方都有所标准,肯定能够帮到你的。”
    陈与贤微笑着摇头,李元锦不禁诧异问道:“陈先生这是何意?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必然是要去看一看的,这份地图就算是和陈先生互通有无,和上次一样。”
    陈与贤微笑摇头道:“多谢李先生美意,只是这东西乃是你的机缘,我贸然染指实为不妥,若是你能凭此物先一步取到那东西,也是你命中该有,我不敢强求。”
    “更何况,李先生替我好好的教导了舍妹一番,让她与之前截然不同,虽然方法有些...不过结果却很好,陈与贤不能贸然领受这番心思,这几句话就当是我的谢谊吧。”
    李元锦连忙回绝道:“陈先生这怎么行,我做的那些事情哪里比得上陈先生所的事情重要。更何况我多亏了陈册,才能一扫心中淤事,心境大为开阔,都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呢。”
    陈与贤笑着道:“那是你和她的事情,也感谢不到我这里来,日后有机会跟她就是了。”
    李元锦有些无奈的笑道:“陈先生你这就有些不合适了,你替妹谢恩,却又不肯代妹受礼,未免有些州官放火的意思了。”
    陈与贤也笑道:“那也是无奈之事,谁让我是做哥哥的,而且我也得证明一下,陈与贤还是懂得些人情练达,知道点迎来送往的。不然被人刻下了‘陈与贤是个臭书呆子’,都不知道上哪里理去。”
    陈与贤再提此事,这下李元锦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双手抱拳满面苦笑的讨饶道:“陈先生可不要再调侃我了,大不了你与舍妹一起找地方刻下‘元济是个阴损人’就是了。”
    陈与贤笑道:“来去,背锅的还是元济,不过也对,挑事的也是元济,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引得已经走到远处的几个人齐齐回头,看着两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啄玉和付理双双的歪着头,的脑袋里满是大大的疑惑。
    这两人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站在远处的成风长,正准备话调侃二人,眼神却瞥到了李元锦手中拿着的书,看清了上面的字之后,脸上的笑意骤然收敛,满面都是凝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