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泽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将救人的经过简要地描述了一遍。

    总结起来三个步骤，爬上山，咬藤条，救人。

    至于过程，那是惠大管家需要去丰满和完善的。

    搞定之后，便进入了愉快的用餐时间。

    荤菜：红烧肉、青椒肉丝。

    不带半点骨头，差评。

    可饭还是得吃，董泽兴趣了了地扒完饭菜，便回了办公室。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一个壮汉坐在他办公室对面。

    熟人呢，那天去河边捞尸体前在食堂里同桌的傅力。

    “傅哥，有啥事呢？”

    “没啥事，这是我的办公室。”傅力起身笑着道。

    董泽愣了愣，上班一周了，他才知道与自己同办公室的是肌肉猛男。

    “你这几天都没上班？”董泽好奇地问道。

    傅力道：“被市局抽去参加应急处突演练，要脱产训练一个月。”

    “哦！”

    傅力忽然眼睛一转，问道：“你对这类演练有没有兴趣？”

    董泽稳稳地回了一句：“没兴趣。”

    “……”傅力沉默一阵后道，“多锻炼总是有好处的，警察什么都可以不行，但身体素质必须得跟上，不然容易猝死。”

    董泽虽不认可这个观点，但也懒得反驳。

    或许是看出董泽的想法，傅力道：“你可别不信，我们局近五年已经有两位老同志倒在工作岗位上了，眼瞅着就要退休了，太可惜了。要是他们平时多锻炼一下身体，本是可以避免悲剧发生的。”

    董泽犹豫了一下，道：“傅哥，其实你可以去劝劝方哥，他那么胖，更需要锻炼。”

    “他不行。”

    “为什么？”

    “老方肥胖不是因为缺乏锻炼，而是激素药引起的。锻炼起不了作用，反而会加重身体负担。”

    “……”董泽顿时沉默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老方的身体有问题，想想今天上午他那拼命爬山的模样，不由得多出了几分敬佩。

    虽说救人这事儿自己出力更多，但方哥的精神更值得敬佩。

    这时，周所突然出现在门口。

    “小董，你那朋友什么时候过来呢？”周所很是期待地问道。

    “什么朋友？”董泽有一瞬间的茫然，自己有朋友要到派出所来？我咋不知道呢？

    “王铁柱！”

    董泽连忙道：“呃……应该快了吧，我发个消息问问。”

    说罢，董泽拿起手机便开始发信息。

    周所站在门口等着。

    半分钟后，董泽抬头道：“周所，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最多十分钟就能到。”

    “行，我在办公室等着。人到了后你就带过来。”

    ……

    十分钟后，王铁柱来到所里，手里牵着2号警犬。

    当董泽将他带到周所办公室时，受到了周所的热情接待，同时被热情接待的还有那条警犬。

    几句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周所开始引入正题。

    “王先生，没想到你如此年纪轻轻，训犬水平这么高。”

    王铁柱很社会地点头微笑，道：“技术还行。其实与狗相处久了，便能感觉它们与人没多大区别，相互之间是可以交流的。”

    周所感慨道：“以前只是在某些新闻报道里听过类似的说法，这次总算开了眼了。”

    王铁柱笑笑，没说话。

    周所顿了一下便说道：“王先生，上午小董也跟你提过这事儿，我们想买下你这条犬只作为警犬，你看能不能割爱？”

    “这个……实在不好意思，周所长，雷神是我从小养大的，感情很深，我不太想将它卖掉。”王铁柱歉然说道。

    “雷神是这犬的名字？还真贴切。”周所哪会轻易放弃，紧跟着说道：“王先生你对雷神的这份感情我自然能理解，不过若是将雷神卖给我们，它的人……狗生价值才能最大化实现嘛。你刚才也说了，狗与人没什么区别，人这辈子追求的不外乎就是价值实现和认同，狗也一样嘛。而且，南河区分局永远都在这里，你将雷神卖给我们，还是随时可以过来看看嘛。”

    “这个……”王铁柱有些意动。

    “相信王先生你也听说过，我们公安局的警犬，吃得比人还好，你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王铁柱咬咬牙，道：“周所长，你说的也有道理，雷神跟着我估计也就是做一辈子宠物狗的命，就卖给你们吧。”

    周所大喜，他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呢，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就劝下来了，看来这王先生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王先生，你准备卖什么价格呢？”

    “我不太熟悉这里面的行情。”王铁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雷神身上花的精力可不少，估计就算是训练导盲犬，都没这么费神。我听说一只导盲犬的价格区间在15-20万，我也不多要，就15万吧。”

    周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

    15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其实仔细想想，真要养一条警犬，每年的经费也得几万，这还没计算训犬员的工资。

    而一条警犬从幼犬开始训练，到可以投入使用，差不多得一到两年时间。

    这样算下来，15万买条训练有素的警犬不仅不贵，反而还是占了便宜。

    但15万啊！那是他们派出所能决定的？

    就算让分局来办也同样头疼，一方面是局里经费确实紧张，另一方面拿15万买狗不太好操作，怎么采购是最大的问题。

    总不能脑门一拍直接就卖了吧？那不符合财务制度。

    王铁柱平静地问道：“周所长觉得这价格高了？”

    周所讪讪一笑，道：“这么大笔金额确实不是我们派出所能决定的，而且目前局里经费紧张，我担心领导那边不会批。”

    “这样啊！那要不就算了吧，其实我也真不太想卖。”

    “别啊！我先给领导请示一下。”

    不等对方回应，周所就对董泽说道：“小董，你在这里陪着王先生，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罢，周所便走出了办公室，顺手将门给掩上了。

    王铁柱四下瞧了瞧，有些忐忑地看了董泽一眼，低声问道：“董哥，你觉得这价格高吗？”

    “不高！我用过闪电，绝对物超所值。”董泽道，“但局里没钱也是真的。小王，其实这事儿吧，我觉得可以变通一下的。如果我们这边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们还可以采取其他方式完成这个交易嘛。比如采取租赁的模式，推出共享警犬服务。”

    提到共享，王铁柱就明白了。

    “董哥你真是太聪明了，这办法不错。”

    董泽感觉这马屁有些尬……

    周所很快走了进来，神色略有些沉重。

    “王先生，刚才我给局里分管财务的领导汇报了一下，这价格我们这边确实无法承受。”

    王铁柱当即说道：“周所长，你们也确实诚心想用上雷神。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们用租赁的模式来做这事儿。”

    “租赁？你是说购买服务？”

    “嗯！”王铁柱说道，“可以按次收费，也可以包年。这都可以灵活处理的。”

    “按次怎么收费？”

    “这得看你们的需求，可以达成目标才收费，也可以按时长计费。当然，前者价格肯定更高一些。另外，也与你们需要搜索目标的难度有关。比如找人，出走十多天和刚离家出走的人难度肯定不一样。还有你们若是要设卡盘查，这种就得按天收费，具体的价格我得回去测算，但最高不会超过两千。”

    “两千是不是有点高啊？”

    “不高，还有我这个训犬员呢。两千包含所有的费用。”

    “这倒还算合理。”周所点头，“既然是这样，那你回头做一个方案吧！对了，你最好是注册一家公司，这样我们才能签订合同。”

    “行！”王铁柱回答得很干脆。

    ……

    下午，董泽再次被方子平召唤走了。

    安全检查还没完成，得继续。

    这事儿很重要，不仅要检查，还得有记录。

    否则真要出了问题，说不定就被追责了。

    好在这事儿并不复杂，沿着农村大大小小的公路跑一趟，基本上就完成了。

    回到所里，见大家都闲散地换上了便装，一副即将下班的样子，董泽蛮高兴的。

    上班一周，终于可以在正常下班时间回家了。

    哪怕今天是周六。

    其实董泽对于加班这事儿一点都不反感，要是每次加班都能带着闪电去抓一两个嫌疑人，那就更完美了。

    但董泽也知道，这世上坏人没那么多。

    虽然可以下班了，但董泽还是在所里蹭了晚饭方才离开。

    他就单独一个人，总不能自己回去做饭吧？

    至于王铁柱，这家伙除了打枪、打炮，其他还会什么？让他带着2号警犬混餐馆就挺好。

    踏着夕阳的斜晖，董泽走进了小区。

    可刚踏进大门，他脚下一顿，扭头走出小区，拦住一辆出租车一屁股坐了进去。

    “师傅，去城西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