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顾妧惊喜地在心里默默念道。
    “嗯”
    顾妧接着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嗯~给祂们添了点堵~”
    顾妧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愉悦。
    “此番回来，需要隐匿一段时间。”
    “吾不在的这段时间，神女多费心了，那条任务是吾颁布，想来神女已经找到了线索，带回了关键人物，祂们潜伏在此地寻了千百年的本源，却不知是何物。”
    “世人皆知，凡人成仙必斩七情六欲，方可登上那修仙台。”
    “当初母神怜悯万界，望着生灵涂炭的四方世界落下了最后一滴眼泪。”
    “那滴眼泪包含无上法则，化为天地本源。”
    “不过吾也未曾见过本源。”
    说完贠叹息了一声。
    祂站在顾妧的识海中，透过顾妧的双目望着天上流光。
    “神女可知这片流光是何物”
    顾妧望着天幕漂浮的蓝色绸带，微微摇头。
    “这是诸神陨落时遗留的神源引发的天象”
    “时隔万万年，又再一次见到此场景，颇是感叹”
    贠飘然独立，手臂抚袖背在身后，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披在身后，祂透过识海，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万界崩塌。
    顾妧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贠，包括喀维尔基地有位神眷者，她怀疑对方大概也是系统绑定者，关于老将军曾经绑定了系统，而后系统又消失的情况一并复述，共生会，圣教，老将军体内那片如雾的阴影，还有那群圣教记忆被未知手段屏蔽等等的可疑点。
    一开始顾妧还真单纯以为喀维尔基地是作为极北天幕的镇守基地，可如今看来，这基地分明就是他们的遮掩布。
    只是不知道老将军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当真什么都不知？
    如今冷静想想，从前往喀维尔到现在的一切，她们的行事都很顺利，即便途中有不少人跳出来闹事，也都是群小虾米，只是耗费她们的时间罢了。
    说到底，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信任的。
    只有自己。
    哪怕是百分百忠诚的白泽与腾蛇。
    他们也都是限制于系统之下。
    这百分百忠诚也只是系统显示出来的一串数字。
    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她莫名有了几分危机感，此刻对贠回归的喜悦也冲淡了几分。
    不过起码现在，贠是站在这边的，他毕竟还是自己的‘系统’，自己是他监管的‘宿主’。
    贠的神识覆盖住了整片基地，此时基地已经是一派欣欣向荣。
    祂略微欣慰，这座城池对比曾经人界人皇建立的城池要小不止数万倍，但也是宿主迈出的第一步。
    孤身一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错了。
    时光回溯，祂带过不少玩家，但没有一个做的比顾妧还要好。
    他们沉迷自己获得系统后的强大，胡作非为，为了所谓的系统任务更是诛杀强抢，能用最快捷的途径完成任务的，完全不顾自己手段恶劣狠毒。
    即便他们体内流淌着神女一丝血脉，却毫无身为人神的怜悯，满心全是贪欲权利。
    贠何尝不是在筛选宿主。
    那些玩家没多久就会因为各种任务的难度飙升，而自己实力不足最终失败，魂魄烬灭。
    祂在这里感受到了庞大的愿力。
    是了。
    之前带的玩家进入这方世界，走得比顾妧远的大有人在，可是他们基地产生的愿力，却不如这里十分之一。
    每位玩家的行为皆不同，所触发的线索与任务也会大同小异。
    看似是祂们控制所谓的系统向这些玩家颁布任务。
    但其实是玩家们在触发了这个世界的机缘。
    贠斟酌几分。
    眼见此地愿力澎湃，这位玩家明明经历那么多副本，体验人性诸多险恶，然而心底里却仍然保留了人性最纯善的美好。
    对善喜，对恶怒。
    以前的玩家多是将系统奖励的物品等用在自己身上，讲究的是自己一人独大，这方世界的子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串游戏数据罢了。
    【‘npc’比玩家强那么多，那还玩个毛】
    这是祂曾经带过的一位玩家吐槽过的话语。
    他不喜所谓的npc比他强。
    贠感受着基地里有万千道灼灼燃烧的魂魄，十分满意。
    斟酌几分后，祂决定，向宿主阐明这个世界最后的真相。
    留给祂的时间不多了。
    应当说，这方小世界，撑不住太久了。
    “你还记得这方世界是如何化成的么”
    脑海里的声音沉默了许久，顾妧还以为贠又消失了。
    谁知他冷不丁的问了个问题。
    顾妧回道：“自然是记得。”
    这方世界是母神女娲心脏化身，母神女娲留下的洪荒天道伴身至宝就埋藏在这颗星球里。
    “神女如今看到的这方世界的灾难，其实吾已经经历了千百次。”
    “域外的堕神们，时光回溯了千百次才找到了这方世界的一丝破绽。”
    “而随着祂们每一次的时光回溯，吾都会安排拥有神女血脉的后人进入这方世界。”
    “这方世界不愧是母神陨落留下神源最后的地方，蕴有上古大道，受天地法则庇佑，但域外堕神这万千年在这方世界埋下了诸多恶种。”
    “他们终有破壳一天，也终会将这方世界搅动得水深火热，让污秽浊气腐蚀这方世界。”
    “但，母神曾经看到过未来。”
    “祂在这方世界留下了最后一丝法则。”
    “也就是神女身上绑定的系统。”
    “这丝法则藏匿与吾的本源，日日夜夜蕴养，最后吾将它藏匿在主脑中，呵，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此话虽是人类所言，却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无数的光阴里，无数的神女后天踏入这片土地，可是他们却早已迷失在了万千世界，无上的权利，无数的财富，至高的地位早已经腐蚀掉他们的本性，他们只是一群被系奖励迷惑着的空壳。”
    顾妧瞳孔放大，十分震惊。
    这话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如今经历的这一切，已经重复经历了数千次，而每一次，都会有新的玩家降临。
    而来到这个世界的玩家绑定的系统，其实是母神女娲看破未来留下的最后的手段，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而言。
    他们经历的苦难。
    轮回了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