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晌，曹永安才咽了咽口水，目光颤抖的看向华阳。
    “那个，华总，我，我想问一下。”
    “江华集团明明能独自完成收购席氏集团，为什么还要选择我？”
    曹永安一双手放在膝盖上，抓的紧紧的，由于情绪上过于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华阳见状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曹永安的肩膀。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有钱当然要大家一起赚了！”
    华阳看着曹永安，眼中满是真诚。
    曹永安下意识点了点头，喉咙滚动了半天却也没说出话来。
    他现在的大脑已经快宕机了，必须要冷静下来之后，才能继续思考问题。
    但他的从商多年的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能直接答应华阳。
    他心里也知道，华阳肯定不会坑他，对于江华集团来说，他们聚鑫集团几乎榨不出任何油水来。
    可他现在满脑子都在劝说自己，一定要先冷静下来，想清楚之后再给答复，不论是贸然答应还是贸然拒绝，在不想清楚的前提下，冷静下来之后一定会后悔。
    曹永安深吸两口气，情绪上才稳定一点：“华总，不好意思，你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时间不用长，给我十分钟就可以！”
    曹永安看着华阳，额头上的汗珠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递到西服下的衬衫上。
    华阳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项总，你叫厨房把下午茶端上来一份，咱们边喝边等。”
    华阳按灭了烟头，看向项琛。
    项琛点了点头，开门把事情吩咐给了下属。
    不一会，下属端着下午茶和糕点走了进来。
    “华总，项总，余老师。”
    “今天下午茶是金牌红茶，糕点有提拉米苏、芒果慕斯，火腿三明治和杏仁饼。”
    “不够的话，我再去食堂取。”
    下属摆放好后，笑了一声，默默退出办公室。
    项琛分好杯子后，轻轻端起茶壶，先给华阳倒了一杯，然后是曹永安，余书欣，最后才轮到自己。
    他放下茶壶后，却见华阳拿起火腿三明治，放进口里。
    “还不错，你们都尝尝。”
    “曹总，你也尝一尝，我们江华通讯的糕点师可是特意从星级酒店挖过来的。”
    华阳指了指盘子里的糕点，笑了笑。
    曹永安连连点头，伸手拿起一块杏仁饼塞进嘴里，可杏仁饼太糊嗓子，他又直接拿起茶水一股脑灌了下去。
    下一秒，只听“呲”的一声！
    因为茶水太烫，曹永安直接喷了出来……
    一时间，华阳和项琛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坐在旁边的余书欣则捂着嘴，轻声笑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在他们看来只是普通战略的事情，竟然能把曹永安弄成这副窘态。
    华阳连忙抽出几张纸递给了曹永安。
    “曹总，你慢点！”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这又是何必呢。”
    华阳顺便拍了拍曹永安的后背。
    曹永安擦了擦嘴，坐起身靠在沙发上，经过呛一下，反倒是极大的缓解了他心里的紧张。
    他冲华阳轻微摆了摆手，略带哭笑道：“华总，那能一样吗？”
    “聚鑫集团在江华集团面前，就是跟豆芽菜，咱们就算认识的再早，今时不同往日，我也得悠着点。”
    “不过我刚刚倒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您要是能帮我把这个问题解决，我立马就回去拟定聚鑫集团的股份转让书。”
    “要是您都解决不了，我们聚鑫集团恐怕也解决不了，我也没办法答应您……”
    曹永安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华阳、项琛和余书欣，三人对视一眼，嘴角纷纷浮现出一抹笑意。
    “曹总，你是不是在担心席氏集团内部成员的问题？”
    华阳回头看向曹永安。
    曹永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眼中多了几分诧异。
    他还没说华阳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华阳会读心术……
    华阳微微仰起头笑了两声：“这件事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
    “你要是觉得口头承诺不稳当，到时候你可以在协议里加上这么一条。”
    华阳看着曹永安，语气非常轻松，仿佛解决席氏集团内部问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曹永安微微皱起眉头，眼中的不解多了几分。
    “华总，席氏集团内部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
    “尤其是里面管理层的成分，鱼龙混杂，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以后在东海省内是没办法做生意了。”
    “您真能解决吗？”
    曹永安顿了一秒，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解释道：“华总，我不是质疑您的能力，只是席氏集团太特殊。”
    “您能不能跟我提一嘴，您打算怎么处理席氏集团的问题，不然我心里实在是没底。”
    曹永安满眼苦涩中透着几分无助。
    他从商以来，就一直在济山市内，对于席氏集团内部的事情，不说一清二楚，也可以算是了解不少。
    这种性质的集团，在他看来更像是某种契约！
    席氏集团利用管理职位和资金，拿起和一些大人物做交换，相互受益。
    表面上看，席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席天齐，可席氏集团背后的势力却错综复杂，有些人甚至连席天齐都要避让三分。
    可以说在东海商界内，但凡是经商八年以上的，都清楚席氏集团的情况。
    也都清楚，席氏集团内部最大的症结在什么地方。
    当症结成为一个集团存活下去的必要条件的时候，那么这个症结对于集团也就不再是症结，可对于该集团以外的其他公司，这样的症结足以致命！
    他现在就面临这样的局面。
    不是他太谨慎，更不是他不想扩张赚大钱，实在是席氏集团这颗毒瘤，他解决不了……
    华阳不紧不慢喝了口茶。
    “我的方法很简单，就一个字！”
    “等！”
    “你要相信恶人自有天收，正义会迟到，但1·强永远都不会缺席。”
    华阳拍了拍曹永安的大腿，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曹永安闻言彻底懵了……
    他眉头越皱越紧，眼里甚至蒙上一层雾水，满是为难。
    “华总，你这……”
    曹永安重复了半天，心里一堆话只化成最后的叹息声。
    在他看来，华阳这回答跟逗他没区别！
    什么恶人自有天收，席天齐和席天齐，草菅人命这么多年，老天有眼的话，早就打个雷给俩人劈死了！
    还有正义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
    万一迟到个一百年，都不说一百年，七十年都足够把席氏集团的所有管理层，全都熬死了，可他今年都四十出头了，能不能活过七十都不一定，还让他等七十年，这跟踏么缺席有个毛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