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紧皱起眉头。
    “前两天，我跟张静私下见过一次面，她曾跟我提到过一个名单。”
    华阳回想着当天见面的场景。
    难怪他总觉得张静有些不对劲，现在一想，可能当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尤其是席天齐进来之后，俩人之间的状态……
    现在仔细想一想，一切都有迹可循。
    郑旭一听有名单，顿时来了兴趣。
    “什么名单？”
    华阳思索片刻，挠了挠头：“听她说好像是关于席氏集团向上行贿的名单。”
    郑旭闻言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华阳，你是不是在家？”
    “行，你等我，我马上到……”
    话罢，郑旭挂断电话，拿上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喂，喂！”
    “名单没在我手里，我没要……”
    华阳喊了两声，对面早就挂断了电话。
    他叹了口气，放下电话思索起来。
    他总觉得张静的死，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这些问题他一个人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正好郑旭要过来，不如俩人一起讨论讨论，说不定还能有些收获。
    二十分钟后，郑旭风尘仆仆的赶到华阳家里。
    敲开门却见华阳手里拿着个包子，吃的津津有味。
    再一看，饭桌上摆着早餐和笔记本电脑。
    “来了，一起吃一点？”
    华阳走回饭桌，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视线却盯着电脑。
    郑旭拉过凳子坐在华阳对面，摆了摆手。
    “先没时间吃了。”
    “名单在哪？”
    “给我看看……”
    郑旭看着华阳，伸出了手。
    华阳抬起头，微微皱眉。
    “什么名单？”
    郑旭愣了一下：“就是张静前两天给你的那个关于席氏集团向上行贿的名单！”
    “二十分钟前，你跟我在电话里说的……”
    华阳看着郑旭轻咳一声。
    “那个……”
    “我没要！”
    此话一出，郑旭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
    “你没要？”
    “为什么不要？”
    “只要掌握了名单，调查组那面就能把东海省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你怎么能没要呢？”
    “再说，没要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郑旭看着华阳，一对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嘴巴微张嘴角向下，满脸的难以置信！
    华阳见状不紧不慢的咬了口包子。
    “首先，就算有了名单，谁又能证明这份名单是真的？”
    “唯一的证人张静，新闻上报道的是失踪，可人是失踪是死亡，咱俩心里都清楚。”
    “调查组绝对不会因为一份名单，贸然的出手整治，先不说人手够不够用，光是对东海省的影响，就足以拖垮东海省的经济。”
    “这些蛀虫掌握着多少资源和项目，这些项目会不会影响到东海省的经济环境，贸然出手万一导致外来的投资商集体跑路，一夜损失几十个亿，怎么办？”
    “其次，当时我就知道名单在我手里，对我和我的家人，我的公司没有一点好处！”
    “这份名单几乎掌握了不知多少人的把柄，凭借这帮人在东海省的能量，知道后绝对不会让我消停的举报给你们。”
    “席天齐不敢动我，那是因为席天齐跟我一样，都是商人！”
    “但这并不代表，东海省内就没人敢动我和我的家人。”
    “万一因为这份名单，我前脚出门，后脚一辆重卡迎面冲过来，我的家人怎么办？”
    “最后，不是我叫你来的，电话里我还没说完，你就挂了电话，叫我在家等你，话要说明白……”
    华阳一连串的话语，直接给郑旭说蒙了。
    郑旭愣在原地，他确实没想这么多……
    名单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关键的线索，如果是张静找到的是他，他完全可以把名单递交上去！
    可名单要是在华阳手里，递交给他之后，他再递交上去，确实存在华阳刚才说的问题。
    因为没人能证明名单是真的，并不是他们不相信华阳，有些时候适度的怀疑是不可避免的，万一有人想要利用名单铲除异己，万一名单并不是真的，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真到了那时候，张静人已经没了，问题就会全部落在华阳头上！
    光这一点就足够华阳受的了，何况要是被名单上的人知道，名单在华阳手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足足半晌，郑旭才坐了下来，伸手拿起盘子里的肉馅包子，咬了一口。
    “那你当天怎么没告诉我？”
    “我要是跟你去，拿到名单直接就可以当做证据交上去。”
    “何必这么麻烦……”
    郑旭看着华阳叹了口气。
    华阳听着郑旭略带抱怨的语气，苦笑一声：“郑大哥，人家约的是我一个人过去。”
    “我要是带你去，张静还会跟我见面吗？”
    “我知道你想趁早查出点成绩，但也不能操之过急。”
    “你先看看这个……”
    华阳说着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让郑旭看的清楚。
    郑旭微微探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关系图，皱起眉头。
    关系图的中间是张静，四周不同的箭头和线条，指向着和张静相关的人。
    他简单看过之后，看向华阳：“这里面有杀人凶手？”
    华阳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
    “我不确定，但通过我当天见到张静的状态，可以肯定一件事！”
    “张静在见我之前，被家暴过。”
    “当天，她虽然始终都没摘墨镜，但我从她的脖子和脸颊处，看到了几处淤青。”
    华阳看着郑旭，语气充满肯定。
    郑旭顿了一秒，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
    “万一是不小心磕了碰了的呢？”
    华阳摇了摇头，笑了一声。
    “绝对不可能。”
    “这些部位根本不是平常会磕碰的地位，只有被人击打才会出现淤青。”
    “你带入自身试想一下，就算张静再不注意，怎么可能会磕到这里？”
    华阳说着指了指右耳垂下一寸的位置。
    郑旭看着华阳认真的表情，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重重点了点头。
    “也对，家暴这件事你小子有发言权。”
    “你有经验……”
    郑旭指了指华阳，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奚落。
    华阳闻言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叹了口气。
    郑旭见状笑的只拍大腿。
    他刚才被华阳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这回算是扯平了！
    “行了，不拿你开涮了。”
    “说说吧，通过张静被家暴，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郑旭收起笑，咬了口包子。
    华阳放下包子，指了指电脑上的关系图谱里的一个名字。
    “家庭暴力，问题自然是出现在家庭内部。”
    “众所周知，张静早在几年前就离开了席天齐，跟这个人在一起……”
    华阳看着电脑上的名字，紧紧皱起眉头。
    郑旭顺着华阳手指的地方，定睛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往后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