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旭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
    华阳长叹了一口气：“郑大哥，换做你要是魏东川，你怎么可能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林诚。”
    “这件事八成是魏东川承诺让林诚活着离开东海省，代价就是让林诚抗下所有的黑锅。”
    “然后潜逃出东海省，魏东川自己身上的嫌疑就彻底洗清了。”
    “而且，魏东川也绝对不会出手杀人，他只需要借刀杀人。”
    “这把刀，就是席天齐。”
    “魏东川只需要把消息透露给席天齐，林诚就死定了！”
    “所以，只要盯紧席天齐，就能找到林诚的藏身之处。”
    此话一出，郑旭顿时明白了过来。
    “有道理，我现在就给肃北队长打电话，叫他暗中派人盯着席天齐。”
    郑旭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华阳一声叹气。
    “晚了！”
    “我刚刚去过枫林别墅，扑了个空。”
    “保安说席天齐半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现在不知道去向，你与其派人去找，不如联系市局，看看从各个主干道的天眼系统，能不能找到席天齐的踪迹。”
    华阳实在是无语，半个小时的时间，正好是他从公司赶过来的时间。
    要是当时郑旭能接电话，完全有机会跟上席天齐的动作。
    可现在有了半个小时的空档，变数增加太多，谁也不知道席天齐中途会不会换车。
    郑旭有些无奈，他也知道自己给好机会耽搁没了。
    他叹了口气道：“华老弟，等事后我再找你赔礼道歉。”
    “我先去联系市局那面……”
    话罢，郑旭匆匆挂断了电话。
    华阳收起电话，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吐了口气。
    他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思量起下面的事情。
    以现在的局势，调查组步步落后的情况下，抓到林诚的可能，已经是微乎其微。
    不论是魏东川还是席天齐，都是做事干净利落，不留把柄的人。
    要不然，调查组进驻这么长时间，也不会抓不到俩人的一点线索。
    照着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一旦林诚死亡，席天齐肯定会再次归来。
    到了那时候，就是江华集团和席氏集团最终的决战！
    要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华阳微微叹了口气，回去要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才行！
    ……
    滨海市，城乡结合区。
    某栋平房内，席天齐挂断了电话。
    张靖安和常江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席天齐。
    席天齐收起电话，看向两人笑了一声。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华阳。”
    “这才走了半个小时，就让华阳察觉出来了魏东川的计谋。”
    “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可怕……”
    席天齐嘴角微微翘起，分不清是冷笑还是微笑。
    张靖安闻言皱起了眉头道：“整件事情咱们做的都很隐秘，华阳怎么可能发现？”
    常江点头附和道：“是不是咱们内部出了内奸？”
    此话一出，张靖安诧异的看了常江一眼。
    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四个人，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另外一个绝对不可能给华阳泄密。
    常江这么说，就是在怀疑他是内奸！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张。”常江看到张靖安的表情后，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诧异华阳怎么可能知道咱们的事情。”
    “咱们两个和席总，都是在滨海市才会和的。”
    “最近不论是咱们俩，还是席总，都非常低调，绝对不可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华阳要是这都能猜出来，未免也太神了……”
    常江摊了摊手，看向席天齐。
    席天齐笑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别相互怀疑了。”
    “这件事也只有华阳能猜出来。”
    “他这个人，看着年纪轻轻可做事非常老到。”
    “刚刚管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华阳去了枫林别墅，发现我没在家后，就匆匆离开了。”
    “从现在开始，咱们三个任何人都不允许走出这间房子。”
    “吃的喝的，我会叫人送过来。”
    “谁要是敢擅自出去，被怪我不念兄弟之间的感情！”
    席天齐语气突然冷冽了下来，看着张靖安和常江两人。
    他清楚华阳的行事风格，发现他没在别墅后，肯定会打电话告诉郑旭。
    估计郑旭正在市局调看各个主干道上的摄像头。
    只可惜，他早在没监控的地方换了车，而他的车则沿着主干道朝着滨海市相反的方向驶去，目的就是为了将计就计，把调查组和济山市市局的人引走。
    张靖安和常江纷纷点了点头。
    “席总，我等着一天已经好久了，到时候不劳烦您亲自动手，让我来吧！”
    常江攥紧了拳头，眼神格外的狠辣。
    席天齐看了眼常江额头上的烫痕微微点了点头：“可以，到时候下手果断一点，别出什么岔子。”
    常江闻言露出阴狠的笑容道：“华总放心，我保证让林诚跪着求我一刀捅死他。”
    张靖安闻言下意识往旁边挪动了下。
    他向来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
    “席总，林诚完蛋之后，整个东海省可就剩咱们和江华集团了。”
    “一山难容二虎。”
    “这恐怕会是席氏集团和江华集团，最后一次决战了。”
    张靖安推了推眼镜，看向席天齐。
    席天齐不紧不慢点了一根烟，没有说话。
    他心里和张靖安是一个想法。
    换做以往，他肯定会觉得最后赢家一定是自己。
    可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只让他认清楚了一件事……
    市场的风向在变化。
    真正打败万益集团和臣元集团的并不单单是华阳的各种手段，还有市场风口的变化。
    东海商会就是一艘大船，风向对的时候，只需要杨帆，就能行驶的飞快，随着不断的发展，船体不断的扩大，船员不断的增多，就算风向变了，他们依旧能靠着当初攒下来的实力，划动船桨，逆风而行。
    而江华集团就是新风口下的船，就算东海商会再快，也终究快不过风力加持下的江华集团。
    他在人民医院住院的时候，仔仔细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东海商会败得那么彻底？
    为什么他在知道华阳手段的情况下，还是会输？
    思来想去，他才明白一件事，华阳摸准了市场的脉络。
    江华集团的每一次决策，都能精准的猜中消费者需求点上。
    不光如此，华阳甚至还会通过舆论，潜移默化培养消费者的消费习惯。
    当商品不再由消费者的需求而变化，那么生产者就会刻意创造出一个适合他们敛财的商品世界。
    那不是他想要的，可却是市场的新方向。
    华阳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不断生产商品的过程中，开始培养用户的消费习惯，逐渐让其对江华集团的产品，产生深度的粘性！
    可他就算意识到这一代，也无法做出改变。
    席氏集团，尾大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