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面对屠阳那一长串什么“上一代旅团团长，开辟出新的驾驭诡异方式的领路人，试图覆灭欲望之城并且差一点成功的首任也是最后一任弑诡者”，舒叶的反应十分平淡。
    更多的应该说……无所谓。
    而说出这些话的屠阳的状态竟然也和舒叶相差无几，表现的就好像刚刚那些话不是他说的。
    仿佛他们只是刚见面，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的陌生人。
    早就猜到这个世界的“舒叶”已经死亡，舒叶等屠阳恢复正常后，很是淡定问道：“问你找个人，就在这栋楼里。”
    屠阳两眼一眯，是很“假”的一看就觉得摆拍一样的笑，“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哦，如果想让他死，可以找啊～”
    舒叶总觉得屠阳好像已经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了，正常来讲这条时间线的屠阳不应该知道才对。
    “屠阳在离开的时候把记忆分享给你了，还是你窃取了一部分？”
    “emmm……应该是都有吧～毕竟你们那里的生活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很好奇啊～金主大人～”
    不过——
    舒叶选择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这次我要找的是另外一个人，是就在这里的人……方治，具体来这里的时间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十几岁的男孩子，驭诡者。”
    具体驾驭的诡异也不知道。
    当时方巧没有说，舒叶也没有问。
    不是因为忘记或者舒叶理所当然觉得方治驾驭的是诡火，只是她……不在乎而已。
    她只是想确认这个“方治”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方治，具体的情况她不需要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反正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会因为什么移情之类的东西帮助方治。
    只是从方巧那里知道了一些消息，之后说不定还得从她那里得到更多有关欲望之城和黑羊楼的消息，找一找就已经是帮忙了。
    屠阳同样不在乎，他只在乎他好奇的事情。
    他想了想，“如果是小孩子还是驭诡者的话，进死楼的确实不多，我记得当时确实有一个哭哭啼啼抹鼻涕的小子，他驾驭的诡异应该是诡火，不过年龄太小了，完全忍不住用诡火的时候火焰对他身体的灼烧，实力虽然可以，但是每次动手都哭，场面太恶心了……最后他被当时60楼的老巫婆带走了，说是当继承人培养来着，就算现在还活着，一年了，现在估计也被吸干了吧。”
    哦。
    这个世界的方治驾驭的还是诡火倒是也没有那么神奇，就是那个流鼻涕边哭边动手的场面……实在想象不来。
    不过被老巫婆带走这件事。
    emmm。
    舒叶回忆了一下中年方治的模样。
    儒雅随和金丝眼镜.jpg
    好吧，长大没长歪，小时候估计也不算丑。
    而且这里的驭规则一个人过久了，只要不丑估计就已经算是漂亮了。
    “嗯……”舒叶也有点不好说现在的心情，就挺微妙的，“我上去找找吧，就算人已经被榨干了，只要没死就行。”
    说着她几步重新迈入死楼，接着就要越过屠阳往楼上走。
    今日目标——60楼。
    驭诡者的实力不是那么好提升的，就算那个带走方治的老巫婆是吸食白狐狸的一员，也不代表能好好活过一年。
    不是谁都有苏白那么好的运气……驾驭了一个诡异就误打误撞直接让诡异死机，让他可以比其他驭诡者多活最少五年。
    楼层越高，换楼层的事情会逐渐减少。
    六十层是一个很好的打听方治和那个老巫婆消息的楼层。
    不管是老巫婆死了，方治楼层下降，还是老巫婆带着方治上了更高楼……这里都是承上启下的一个楼层。
    边想边走，舒叶突然站住。
    她回过头，看着靠着墙站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孔的屠阳，“对了，你杀了我之后有没有从我身上搜到什么好东西？毕竟这个我也是我，继承财产这种事我还是可以代劳的。”
    这个平行时空的东西是不能带走，但是不代表她不能研究。
    说不定从这里的“舒叶”遗留下的东西里，她能发现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这里的舒叶好像做了很多事的样子，那一串称号让她有种在看电视剧的感觉。
    说实话，如果有人当着她的面这么称呼她……她只觉得羞耻。
    中二的羞耻。
    苏白应该会很喜欢。
    屠阳微微侧脸看想舒叶，突然笑了，“你和这个世界的舒叶真的……完全不同。你比她有意思多了。”
    没说没有遗产？那这就有得聊了。
    舒叶干脆转身，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来，详细说说。”
    屠阳依旧靠着墙，只是伸手摸了摸下巴，像是在回忆，“我和你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你的传说确实不少，确切的说，你给欲望之城带来的麻烦多到这里没有人不认识你……不认识被毁去半张脸的你。”
    毁容吗？这倒不是什么大事。
    舒叶没说话，让屠阳继续往下说。
    “很多事情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据说你刚来欲望之城的时候大约是半年前，当时你甚至不是驭诡者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普通人的选择并不多。”
    “在迷雾中领路探路和帮助楼与楼传递消息的引路者，加入旅团成为被所有加入楼层的驭诡者追杀的流浪者，还有就是成为其他……说起来，初代旅团还是你创立的，在你来欲望之城之前，这座城市并不存在所谓的流浪者，不过也不知道你当时后不后悔，毕竟流浪者可是个‘好东西’。”
    和另外两个对比，这个“其他”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用细说，舒叶也大致能猜到……人的欲望不外乎食和色而已。
    而屠阳强调的‘好东西’，只能是更麻烦的事情。
    不过有些内容对舒叶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方巧在迷雾中的行为已经向她说明了为什么普通人能成为引路人。
    流浪者的话她有一点猜测，大概就是没有加入某个血楼的驭诡者，旅团应该是流浪者抱团取暖的组织。
    “驭诡者杀死流浪者能得到什么？”
    “杀死一个流浪者，驭诡者可以离开欲望之城三天。”说到这里屠阳带着很明显的疑惑，“他们好不容易进来，为什么非要出去？这里不好吗？外面很好吗？”
    最后两个问题舒叶没有办法回答他，但是前面的问题——
    舒叶只是道：“大概人生来叛逆，得到的不想要，得不到的失去的便就要去得到吧？”
    屠阳的疑惑越发明显。
    这个表现。
    “你这可不像是一个人……其实从屠阳到你身上然后又离开的事情上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了……就算同一个世界能存在一个’我‘，但是像你们这种好像都是本体，其他的’你‘能随意在不同时空的’你‘的身体上上上下下进进出出……屠阳，你真的是人吗？”
    所有时间线上的屠阳，都是人吗？
    “吱呀～！”
    “咔哒～！”
    像是有人在艰难拨动生锈时钟的声音突兀出现。
    这一次，舒叶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