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晚了，如果是我碰到他胡作非为，我早就一枪嘣了他！”
    何破山拍着床说道。
    余笙暗自叹息。
    可惜何破山老爷子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已经很少出去。
    家里上上下下，报喜不报忧，更不用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在他面前是提都不能提。
    很多老战友想过来见他，也大都被何方寸他们婉拒了。
    少部分能够见到何破山本人的，他们也是一再交待，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虚弱，不要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那些老战友心疼何破山，没办法，也只能忍住不说了。
    昨天晚上，余笙一路跟踪那些人，竟然追到了何家。
    当时何破山病情忽然加重，眼看着就不行了，余笙心中不忍，出手相救，终于把何破山从鬼门关再次抢了回来。
    余笙很坏，一边抢救，一边对老爷子诉说何方寸他们的罪状，让何家人怒火连天也只能干着急。
    对于何家来说，何破山活着一天，他们就有无上的荣誉。
    可以说，只要何破山活着一天，他们何家就不会出大事。
    所以，他们虽然气急败坏，也不敢撵余笙走，不让他说话。
    原以为老爷子在昏迷当中，什么都不会知道，谁料想，他竟然知道了。
    “爸，您别生气。”
    何方军一边劝何破山，一边冲何方寸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不要再待在这里惹他们父亲。
    何方寸刚要走，被余笙叫住了。
    “何方寸，南业区委副书记秦蒙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哼，余笙，我们得知你在南业区政府的时候，那个秦蒙已经死了。”
    说完，何方寸转头就走。
    打开房间门，顿时僵住了，一颗心沉了下去。
    中纪委的副书记钟城，面如沉水站在外面，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
    “钟，钟书记！”
    何方寸已经是方寸大乱。
    “何部长，我问候完何司令，咱们需要谈谈。”
    说完，就走进房间。
    “何司令，我来看你来了。”
    钟城走到床前，低下身子，轻轻握住何破山干瘦的手。
    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手上依然有战争年代留下的茧子。
    而且，何破山还曾经是他的老领导，他的救命恩人。
    “钟城来了。”
    何破山一眼就认出了钟城。
    “是，老领导，我是钟城！”
    钟城忍不住眼睛流出了眼泪。
    “不错，不错，你们要好好守住咱们龙国的江山！”
    何破山也很激动。
    “老领导，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钟城说道。
    “好，好。
    何方寸的所作所为，你们一定要严查，不许包庇。”
    面对老领导，钟城只能是连连点头。
    已经有几年没见过老领导了。
    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何家总是婉拒。
    他知道原因，也多次劝诫何方寸，何方军他们，但是一直收效甚微。
    没想到，今天竟然接到了老领导的消息，让他过来双规何方寸。
    因为担心老爷子病情，余笙在一旁建议钟城不要过长时间停留。
    “老领导，我有空，再来看你。”
    钟城说完，这才准备离开，一眼看到余笙：“这位小同志，你不是何家的人，也不是医生，在这里是？”
    “余笙。”
    余笙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说道。
    “你就是余笙？”
    钟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是，钟书记。”
    余笙回答。
    “你，你怎么不给叶楠打电话说一下，她在外面都。。。”
    “急疯了”三个字，他没办法说出口。
    他们之所以来的如此快，是因为他们离何家，本来就不是太远。
    “钟书记，我没有手机。”
    余笙解释了一下。
    “行了，你在这里还有事没有，没有的话跟我们走吧。”
    钟城说道。
    “没事了，何爷爷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那就好，咱们走吧。”
    钟城先走。
    余笙走到何方军面前，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何爷爷最多坚持两个月。”
    说完，跟着钟城走了。
    何方军不想让余笙走，可是钟城在，他不能阻拦。
    余笙的话让他的脑袋嗡的一下。
    等他清醒过来，人已经走了。
    两个月！
    何方军一下子明白，自己爸爸为什么要让钟城亲自过来双规自己哥哥何方寸。
    他是最后一次救何家了。
    只有主动向组织，向国家坦白，洗去身上的污垢，何家才能继续生存。
    可能在五年之内会安然无恙。
    “方军，你过来！”
    何破山喊他。
    何方军走过去，蹲在床前。
    “你懂了吗？”
    “懂了，爸！”
    何方军已经泪流满面。
    “以后何家，一定要遵纪守法，把老百姓放到心上。
    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心安。”
    “爸，都是我们的错！”
    汽车驶离何家不远，余笙就下车了。
    中纪委的车，可不是说坐就坐的。
    余笙坐在钟城的身边，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当钟城帮他打了个电话，让他下车的时候，他如逢大赦，简单道了声谢谢，就慌忙下了车。
    钟城问身边秘书：“我有那么可怕吗？”
    秘书很想说：“钟书记，你有！”
    可他只能笑笑。
    虚假的话，钟书记不喜欢，还不如不说。
    余笙下了车后，才发现自己满身大汗。
    他当然害怕了。
    在林唐县，在鱼山县，在城珐市，他做的事情，如果上纲上线，很多都是犯条的。
    万一钟书记问他一句，他该怎么回答？
    趁其不备，逃之夭夭。
    下车还没有五分钟，一辆汽车就开了过来，车窗一开，是苏丽。
    “姐夫，上车！”
    这一声姐夫喊得是又翠又甜，余笙别提多美了，骨头感觉都轻了二两。
    跳上车，余笙问道：“你楠姐呢？”
    苏丽说道：“正在区公安局训人呢，你不知道，从局长，到常见，还有那些领导，被训得像是孙子一样。
    我都没见过楠楠姐发过如此大的火。
    这一次，他们可惨了！”
    苏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也是他们活该。
    堂堂的京城脚下，区公安局，竟然有人想把一车警察害死，说出去脸都没地方放。
    “我们也去区公安局吗？”
    余笙问道。
    “不去，楠楠姐说，公安局不安全，让你先回区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