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人回去后，关上院门，马金山才问道：“爸，小妹到底在不在酒窖里？”
    马三点上烟，吸了一口，才开口道：“你妹就在那酒窖里。”
    “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一脸懵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马三。
    “老子若是把她捞上来，咱们马家的脸往哪放，那臭丫头以后还能嫁出去吗？”马三叹了口气，恨恨道。
    听马三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他这么做，也是为大局着想。
    老头又连着抽了几口烟，呛得他连咳了几声，脸也憋的通红。
    “这个死丫头，藏在人家家里都三天两夜了，估计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真是气死老子了，哎……”
    “当家的，咱们就这么便宜铁柱那傻小子了？”春花婶一想到铁柱，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老子有什么办法？这事都怪你，平时就知道宠，现在惹祸了吧！”马三瞪了她一眼道。
    “这咋能怪我呢？要说宠女儿，也是你宠的……”春花婶皱着眉头气愤道。
    他们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又是最小，老夫妻平时谁都没少宠着，尤其是老头，把马小茹当心肝宝贝，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还盼她能嫁个有钱人，以后不吃苦受罪。
    “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好争的，你们都听着，这事谁也别往外说，要是传出去，老子打断他的狗腿，都听到没有？”马三懒得听他婆娘废话，直接打断道。
    “知道了，爸，可咱们也不能白白便宜铁柱那小子吧！后天，人家来订亲，可咋办？好好的一桩婚事，总不能让铁柱那个臭傻子给毁了吧！”马金山道。
    马三抽着烟，沉默了半天，才道：“你以为老子愿意啊！事到如今，最坏的结果就是，把人家那二十万彩礼退了。”
    “可是那钱你不是拿出来一部分置办家具了吗？”马金山提醒道。
    “那能怎么办？差的钱，你们两兄弟补上。”马三瞪了他一眼道。
    两儿媳一听不乐意了，一脸的不情愿，这小姑子结婚，本来还指望着沾光呢，现在婚事黄了不说，还要他们倒贴钱，这哪跟哪呀！
    “要不，我明天和金水去把小茹绑回来。”马金山见老婆不愿意，便提议道。
    “绑你个头，你还怕人不知道吗，以你妹子那性子，你要真去绑人，那还不得闹得人尽皆知，到那时更加难以收场。”
    马三没好气道，心想这两儿子真是一点不成器，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行了，你们两兄弟该出点血就出点血，这事就先这样吧！都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
    马三说完，把烟头一扔，自顾自地回房了，春花也跟着走了。
    留下两儿子和两儿媳，大眼瞪小眼。
    这一晚，马三也没怎么睡，他心里明白，这事如果处理不好，老马家就会有大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偷偷来到了铁柱家，一进门，他就把院门从里面反锁。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要谈也要关起门来谈。而小茹听到有人敲门，赶紧藏到酒窖里。
    马三一晚上没睡，看起来非常憔悴，也没了昨晚的气势。
    红豆见他这样，不免觉得好笑，这怎么跟打了败仗似的，垂头丧气的。
    马三看见铁柱，脸一拉，没好气道：“叫小茹出来吧，不用躲了，老子真想抓她，昨晚就抓了，老子今天来，是想跟你们好好谈谈。”
    铁柱这才跑去后院，把小茹叫了上来。
    小茹看到老爸憔悴的模样，有些心疼，赶紧搬了个凳子，让老爸坐下，还倒了杯茶递给老爸，那动作娴熟，就像是家里的女主人一样。
    见女儿如此殷勤，马三的气也消了不少，不过嘴上却不饶人：“哼，在自己家也没见你这么勤快。”
    “爸……”小茹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老子今天来，就想问你，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给老子说实话，要有一句假话，老子扒了你的皮。”马三干咳了一声，斥道。
    听到这话，马小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低着头，双手不断捏着衣角，一脸的难为情。
    一看女儿这样，马三心里咯噔一下，自己闺女他最了解，平时跟个男孩子似的，啥时候害羞过啊？他一想坏了，不过他还是不愿相信两人能干出这种事。
    他手忙脚乱得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两口，再次问道：“说！你和他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马叔……”
    铁柱见状，想要插嘴，可是刚开口，就被马三呵斥住。
    “你别说话，我没问你。”
    小茹见老爸死死盯着自己，不得不开口：“我和他……”
    “怎么了？”
    小茹羞得不成样子，要多扭捏有多扭捏，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如今被老爸逼着问这种事，她也是羞愧到了极点。
    马三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里拔凉拔凉的，但是他还是想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好让自己死心。
    “我和他……已经做了夫妻！”
    “咳咳……”马三差点没被烟呛死，气得他将半截烟扔在地上，用脚踩得稀碎。
    “爸，你没事吧！”小茹赶紧上前扶住老爸。
    马三一把甩开小茹的胳膊，气得浑身直颤抖，老实说，他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听到小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非常震惊，心也跌到了谷底。
    要是他们还没做夫妻，那一切还来得及，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你这狗日的小兔崽子，我打死你。”马三越想越气，说着就拿起凳子要砸铁柱。
    小茹赶紧拦在两人中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也滑落下来：“爸……我已经是铁柱的人了。”
    马三闻言，脑袋嗡嗡的，直到现在他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辛辛苦苦养大，一直奉为掌上明珠的闺女，就这么被铁柱这头猪给拱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铁柱趴在女儿身上，奋力耕耘的样子，就在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一遍又一遍，粗暴又残忍。
    想到这里，马三心脏传来一阵绞痛，摔倒在地，小茹赶紧上前扶住。
    “爸……”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不是你爸。”马三一把推开小茹。
    小茹一个踉跄也摔倒在地，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爸，你不要逼我，我是不会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的。”小茹也是一脸委屈，哭诉道。
    “这个铁柱有什么好的，你看上谁也不应该看上他呀，一个穷光蛋，能给你幸福吗？你要还认我这个爸，就乖乖跟我回去，不然，我没你这个女儿。”
    “爸，你不要再逼我了，我已经是铁柱的人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要硬逼我，就只能看到女儿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