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温暖，水波温柔。
卧室的门伴随着极细微的声音被人打开，色调柔软的卧室里，一张暖黄色的大床上，隆起着一个纤细的弧度。
顾轻舟的唇角微微勾起，走到床边，声音轻柔的开口：“小鱼，醒一醒，该吃早饭了。”
这该死的熟悉感。
乔渔皱了皱眉，非但没有理会，反而将身子缩的更里面了一点，全然一副赖床不想起的模样，窗边的日光洒在他蓬松的黑色发丝上，宛若钻石般亮了起来。
顾轻舟面对这一幕，没有丝毫的不知所措，他伸出手，将窝在被子里的乔渔拉起来，随后十分自然的抱在怀里，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另一只手去倒水拿牙刷。
他做这样的事看起来很熟练，甚至能精准的预判乔渔什么时候会栽倒身子，刷牙时在什么时候会往后躲，漱口的时候提醒他不要下意识的咽下去，再用一把温热的水将乔渔的清醒略微换回来一点。
哪怕是在乔家，当着乔家佣人的面，顾轻舟也还是一点都没有收敛，他抱着乔渔下楼的时候，餐厅的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全部都是顾轻舟一早起来改的菜色，甚至是顾轻舟亲自去告诉厨师到底应该怎么做。
乔渔坐在餐椅上的时候，他刚刚好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顾轻舟直接递了一杯水过来，轻轻抵在乔渔的嘴边，乔渔自然的张嘴喝了一口，随着吞咽缓缓睁开了眼睛。
好奇怪，为什么感觉和没睡一样睡不够？
“小鱼，张嘴。”顾轻舟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就连乔渔都感觉有点不适，但还是因为懒的自己抬手吃，果断张开了嘴。
聪明人才不会为了羞耻心拒绝偷懒。
在顾轻舟的努力下，乔渔成功炫完了乔不语要求的早上一碗饭，乔渔吃完了，而且更巧的是，乔渔前脚刚吃完，后脚乔不语的视频电话就来了。
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手机，乔渔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惊觉身下似有异动，低头看去，才发现是顾轻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餐桌底下，就在乔渔的腿边蹲着。
乔渔：······
但是跳动的铃声很明显没有时间给他追究，乔渔按下了接通键，下一瞬，屏幕里就出现了乔不语的脸和声音。
“小鱼，早安。”
乔渔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没睡够，小声的给乔不语回复。“哥哥早。”
屏幕里，乔不语的眉眼慢慢柔和下来，看背景，人应该是在机场，稍微有一点点吵，网络似乎也有点卡，可即便如此，乔不语还是没忘记监督乔渔吃饭。
“早饭有没有吃一碗？”
头一回这么简单完成任务的乔渔眯起眼睛，将摄像头调转对准吃光的碗。“吃了。”
乔不语的眉眼间更添满意之色，他点点头，隔着屏幕将乔渔夸了个遍，吃一碗饭这么小的事情，就差快被乔不语夸成拯救世界了。
“对了，顾家那个小子现在是不是在我们家？”
乔渔眨了眨眼，懵懵的点头，似乎是没有在餐桌上看见顾轻舟，乔不语的声音是带着一点不满的：“既然他不在，有些话哥哥得先告诉你，在家里的时候不要掀衣服，不要穿短裤，也不要和他有肢体接触，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了，你那个霍深也不是好东西。”
乔渔：啊······
低头看去，被自家哥哥比作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顾轻舟此刻正半跪在乔渔腿间，听见这些话也没生气，见乔渔低头，他轻轻抬眸将目光迎了上去，唇角微勾，无端的侵略感肆意滋生。
乔渔沉默了。
他能说那个坏东西现在就在他腿边听着吗？哥哥会不会直接扛着飞机飞回来？
“好了小鱼，哥哥不和你说了，要登机了，哥哥过两天就回去了，你乖乖的。”
“好的哥哥。”乔渔乖巧点头。
他一个人过得挺开心的，还是别回来了。
乔不语根本就不知道乔渔在想什么，但是看着弟弟乖乖的样子，他还是十分欣慰的挂断了电话。
乔不语挂断了电话，顾轻舟也出了声，他将下巴轻轻靠在乔渔的膝盖上，声音引诱的开口。
“小鱼，我是坏人吗？”
顾轻舟的相貌无疑是优秀的，他天生就是一张俊美无害的面相，就像是风雪间凝结出来的霜花，本毫无侵略感，可是他的眉眼太阴郁了，就像是潜藏在暗处的毒蛇，矛盾非常。
顾轻舟的头轻轻仰着，像是在等乔渔说出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可事实上，乔渔如果真的有心，他就不叫乔渔了。
“坏不坏自己心里没数吗？”
乔渔都无语了，是谁在宴会厅上强吻他，又是谁在浴室打着给他搓背的旗号做那种事，那搓背都搓到哪去了！
乔渔懒得理他，椅子往后一推，就抬脚朝着楼上走去，顾轻舟从餐桌下爬出来，眉眼带笑，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乔渔吃了饭后会习惯睡觉，一觉睡到大中午，才会被人叫起来吃午饭。
顾轻舟在不说话的时候，其实很容易被人忽略存在感，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连呼吸都是轻的。
乔渔昨天睡的有些多了，睡去的时间，稍稍的比平时慢了一些，半梦半醒中，他好似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响在耳边，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跑了？”
乔渔微微睁开一截眼睛，在他床的对面靠窗的位置，顾轻舟坐在沙发上，偏着头正对手机说些什么。
被光影模糊的顾轻舟，总让乔渔觉得有些忙陌生，但又很熟悉，就像是在日光的渗透下，乔渔恍惚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困意席卷，下一秒，乔渔的眼眸再次紧闭，随着平稳的呼吸，沉沉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