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烦都快烦死了，决定今天的审理工作告一段落，明天接着问案。崔一一拍桌子，放在上面一个二十两元宝：“你十个，今天有功，一个二两。明天，还是你们。下去吧，该干嘛干嘛去。你，死牢头，滚下去，把自己好好洗洗，臭死了！赶明儿，再这么臭，被扔下几十回的就是你！”
    女囚成了清洁工，用牢头的衣物被褥把几间屋子里里外外擦洗了十几遍。
    包凌霄吩咐：“去，叫几个女犯来，给我俩洗衣服，好好伺候。”
    女囚：“大老爷，我进不去，她们也不敢听我的。”
    崔一：“你不会去找牢头，让他跟你去？他不听，你再来跟我俩说，去吧。”
    不到半个时辰，牢头带着四个女囚进来，一起跪下。
    牢头：“大老爷还有什么吩咐，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包凌霄：“你这里只有一张床，去，再抬一张来。一会儿有人给我俩送饭来，你去外面等着，带他们过来。他们脾气不好，你要乖点儿，人家打人比我俩狠多了。”
    崔一：“你们刺史叫什么？司法参军事是不是经常到这里来？哪个来了，都叫他上来见我俩。你四个，让牢头带走，把身上洗干净。牢头，你带着他四个，大街上买几套衣服穿。还指望跑吗？”
    牢头磕头：“回大老爷话，开封刺史，三品官，朱成杰。司法参军大人，七品小官，马如龙。参军大人不常来，都是我去给他送孝敬，没有百两，挨耳光。”
    崔一：“去吧。好好办差，别出差错，从楼上扔下来，不好玩儿。出去以后，还可以去跟刺史和参军说道说道，看我俩有没有机会让人把你扔下几十回。滚。”
    这不是住大牢，这是在大牢里当太上皇，至少，是最正宗的狱霸。
    牢头这里放了几十根金条和五百多两银子，二人早就打发具儡出去，满开封找好吃的了。陆陆续续回来，桌上、地板上，琳琅满目摆得满当当，还有几坛酒。两个坐着吃、站着吃、蹲着吃，嫌酒不好喝，两个比试，看谁能从二十里外把梁王府的美酒取过来，结果，来了两坛。
    四个女人焕然一新，进了屋子，看见满屋子的美酒佳肴，口水都下来了。
    包凌霄：“端出去，外面吃吧。吃不完，送给你们的狱友吃。记住了，狱卒牢头，舔一下也不行，谁敢让他们吃，我俩不让谁伺候。”
    这里是天堂，那边是地狱，四个女囚知道利害，也不说话，端出来，楼梯都摆满了，还是放不下，只好把盘碗能合的合在一起。四个哪里吃得完，一趟一趟，送到女囚牢，女狱卒不敢拦挡，只能听之任之。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出了地平线，两个就吃过了早点，喝令四个女囚三个收拾场地，一个去叫牢头，让告诉他，来得晚，扔到楼下一回。牢头是个精明人，一夜都蹲在楼下，听了包凌霄呵斥，蹬蹬蹬跑了上来，进屋就跪：“二位大老爷，今天审谁？我给您提人去！”
    包凌霄：“就这四个女囚，审完再说别的，我俩有的是时间。”
    四女都被吓得尿了裤子。楼下地面上的血，现在还看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一夜美梦，第二天不是噩梦，是恶死。牢头把四女按着跪倒，自己也跪下，朝后一招手，昨天的十位满面红光，昂首而来，手持水火棍，并排而立。
    还是那个铜壶，包凌霄轻轻一墩：“石榴花，好红火的名子。规矩你都知道，说吧。”
    石榴花就是被牢头睡的那个女囚，她看看牢头，未言先哭：“我爹他在街上拿了人家一个黄馍吃了，没钱，我就……来这里了。”
    崔一：“小包，什么是黄馍？”
    包凌霄：“玉米面窝窝头。”
    崔一：“谁抓的你？为什么不抓你爹？牢头，你说，马快步快、壮班皂班，哪个抓的石榴花？说实话，一句假话，巴掌在你后边。”
    牢头：“就是抓大老爷的那几个，是他们送来的，具体谁抓的，下官委实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