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嘴上说得那么好，但是，掀开红盖头，露出来的，比魔鬼还魔鬼，比茅厕还肮脏。
    那么，能在这里弄出这么大动静的闻先生，看模样应该是、甚至一定是书院的开创者，否则，办不到。因此，闻先生，难道就可以信任？
    把书院办成这样，闻祭酒不该是第一个被责罚的？开创者，难道不是定调人？
    听其言观其行吧。别说这三个了，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担心，那是自己的命，很可能白白送人不说，还得替人家拼死拼活，谁不胆战心惊？
    闻先生看看三人，说：“从小包问的这个说起，还是从我说起？就从我说起吧。六定教掌控三太之前十万年，我都是三太的祭酒。为九玄门培养了不少战力强悍的大才，没有也根本不可能有吃人魂魄的烂事。这边的书，基本上都是我弄到这里来的，这是书院的一个别院，现在的整个书院，除了你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地方。更高层知道这里的，没几个人，为的是一旦本门受到毁灭性打击，这里可以当成东山再起的一个反攻基地。河先生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因此，巫太章的话，有些属于自吹自擂，她到了这里不错，也动手开挖了，那都是幻象，她一个入院三年，功夫一般的生员，根本看不出来自己在瞎折腾，倒是真的以为自己用短短几年的功夫，开出了这么一大片。
    “本来，在这里住上十年二十年，她该明白真相的，看她的很多行为，也真的明白了真相，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那就得自我吹嘘。你仨都这么疑问，说明，比巫太章强一点，都敢于正视现实，不愿意自欺欺人。
    “九玄门毁灭性大败之后，我身受重伤，躲起来，养了五百年，就在这里，就靠这里存起来的酒。咱们现在喝的，也不是巫太章的手笔，很显然，她在这里几十年，怎么可能有一百多年前的南太行？自然是别人的手笔。
    “有一点你仨可能想到了，出来以后，我就回到了书院，那里的先生还都是原来的先生，不但是我的老部下，绝大多数还是我一手挑选上来的。战败之后，很多人选择了屈服，只要能够活着，不被牙喜魂抽了气、吃了魂，别的，不管了。
    “还有的，委身于牙喜魂，无所不用其极，毫无下限可言，比如，贾清逸、苑自芳，那么好的功夫，那么差的人品……唉，不说她们了！”
    看三个生员听得入神，闻先生眼里的忧虑少了一些，又喝了二三斤：
    “牙喜魂辖下的三太，祭酒轮流干，只有十二个时辰，不为别的，就为了谁都一事无成，全得听他摆布。生员学够了三年，功夫已经过得去了，魂魄的品质自然已经优良，这时候，已经不是冷战天、牙喜魂可以受用的了。放出来，到人间或者别处，那就是另一类更高地位的六定教头目的盘中美餐。
    “告诉你们，杀那五个的，绝非巫太章，她在六个生员里面，功力平平，连第三都排不到。
    “她的优势是窜得快还特别机警，那柄洗尘，也帮了她大忙。追她的要的是她在全须全尾的情况下，抽气、食魂，她倒好，破罐破摔，先把自己脑袋上用剑划了个口子，让追杀者气恼，再拐来拐去，胡乱变身，追击者一时难以得手。那六个大人物，我一个也打不过，只能暗中帮着巫太章，让她躲得稍久一些。
    “一连十七天，巫太章向南逃到过云贵，向东逃到过海上，向西逃到过大秦，向北逃上过雪山，最终，又来到南太行，在野猪滩里差一点被按住。是我用一块石头帮了她一个小忙。
    “巫太章起来就跑，一口气窜到这白龙寺，被我一把推进结界。她跟你仨说她杀了五个同窗的时候，我就在场，徐通扬，你当时注意她的脸了没有？俩脸蛋儿红了，有些羞愧，那不是有愧于杀害同窗，是说瞎话的原因。这些，咱们得理解她，天上的事她不敢乱说，也说不清楚，那就只能连蒙带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