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阴婚案34
作者:是未来呀   烛光【玄幻刑侦】最新章节     
    傅钲顺着路往山里走去,虽然路崎岖,但好在还是能看出常走的痕迹。
    也是,去往祠堂的路怎么会像之前一样荒郊野岭。
    走了一会,便看到前方有个建筑,是座雕刻精美的牌坊,前面还有个半圆形的水池。
    牌坊背后是一座宽大的房屋,外墙都是用巨大的石砖切成,正门头上悬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王家祠堂”,牌匾还有两扇侧门,门上皆挂着锁,没人把手。
    傅钲翻墙而过,里面是合院,正门的背后有一个照壁,上面绘着许多动植物的图案。
    正厅也是建的宏伟,花岗岩的柱子上雕刻着一些蝙蝠,造型逼真栩栩如生。
    正面摆放着一个个牌位,侧面的墙壁上画着族谱,傅钲扫了一眼,果然在下面的位置找到王建城父子的名字。
    他四下看了一圈,没什么奇异之处,又走到两侧的耳房,其中一间耳房摆放着杂物,另一间锁着门,还好是老式的锁,一根铁丝就能捅开。
    里面比想象中大,好多都是纸制的祭品,还有几个纸人,看手法和之前见到的一样。
    最里面又有一个隔间,没锁门。
    里面摆着几个货架,货架上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骨灰盒。
    隔间的墙壁上还画着一些壁画,都是一些动物,出镜最高的还是之前看到的大鸟,傅钲又到处拍了一些照片,正查看照片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嚓嚓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拖在地上,这声音回荡在满是纸人和骨灰盒的房间里,愈发显得瘆人。
    他连忙将手机摁灭,找了个地方藏身。
    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傅钲藏在低处,看到她脚上穿着一双艳红的绣花鞋,鞋上缝着不少珠子,红色长裙上绣着金色展翅的凤,看着略显沉重,后摆稍长,拖曳在地上,随着走动发出嚓嚓的声音,却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这女人径直走到他藏身之处,他屏住呼吸,视线稍微上移,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异常苍白,指甲稍长,却涂着黑色的甲油。
    头发该是长的,能看到半截青丝。
    突然,又听到一阵咔咔的声音,这女人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动作僵硬的弯下身子,眼睛与他平视,可眼眶里哪里有眼珠,唯有两个空洞漆黑的骷髅,脸颊消瘦深深地陷了进去,唇色像血,一头长发也是假的,歪歪斜斜套在头上。
    “郎君,你看到我的花轿了吗?”
    傅钲急忙钻出来,就地一滚,站在几米之外,门的方向正被她堵住,他只能贴着墙壁戒备。
    咔咔咔——那女人缓慢地直起身子,本是背对着他,只见她抬起胳膊转了一圈,正手对着他,又拔开脑后的头发,里面露出一对眼珠,没有其他五官,眼珠突兀的生在脑后,十分可怖。
    傅钲倒吸一口凉气,这冲击比之前见到猫鬼还大,他这次出门正好没带枪,可带了能有用吗?
    “郎君,你看到我的花轿了吗?”
    “看见了,在外面的林子里,出去就能看到。”
    女人咯咯咯一笑,笑声尖细,像锯子拉在铁条上,“我还差个夫君啊!”
    “那我去山下给你找一个。”
    “他们都没你俊啊!”边说边朝他走近,伸手向他袭来,傅钲看准时机,矮身躲开,从她手下钻出来。
    女人速度也快,手臂一夹准备将人夹住,哪知傅钲刚才只是虚招,他就没想跑。
    身子一旋,右手伸出从身后钳住对方脖颈,左手握住右手狠狠将人勒住。
    刚勒住就后悔了,妈的!忘了这边还有一张脸了,血红的唇向他凑来,他急忙松开手,再晚一步就差点被亲到了。
    这一退正好退到门边,傅钲二话不说拉开门正要跑,谁料门外忽然站着几个纸人,五官皆是手绘,但像是活了一样似笑非笑阴恻恻盯着他。
    他暗骂一声,跳起来一脚将最近的纸人踢出几米远,一手抓一个将纸人扯在一起团成团砸出去,可纸人又抖着残缺的身子慢慢站起来。
    这时那女人也到了身后,他只觉一阵寒气靠近,想也没想抬脚后踢,又错过身,动作敏捷地扯起她胳膊将人抡到地上。
    女子动作极不协调,这一摔好一会才爬起来,傅钲趁势跑出耳房。
    屋外天井里又生了变故,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纸人,密密麻麻围在一起,傅钲头发发麻,在想是不是要打出去时,又听身后一个方向传来“嘶嘶嘶嘶”声。
    他提起精神扭头一看,角落里一根柱子上盘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的紫色双头蛇,身子绕着柱子缠了几圈,两个头是红色的,还吐着鲜红的信子。
    一个头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一脸鄙夷地扭了过去,另一个头像是小孩子遇到新鲜事正兴奋地看热闹。
    “嘶嘶——嘶嘶——”那兴奋的蛇头上下点了点,像是在呐喊助威,让他冲啊上啊,干翻他们!
    傅钲……行吧,都已经见鬼了,再来一条双头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腹背受敌,只能时刻戒备。
    那女鬼也从耳房走出来,假发已经摔掉,露出坑坑洼洼的头盖骨,边走边唱:“一梳梳到头盖骨,多福又富贵,二梳梳掉你眼球,多子又无忧。”
    这时,纸人也缓缓地向他移了过来。
    傅钲心里也没了底,他曾孤军奋战过,可都是真刀真枪,一拳一脚打拼出来,可现在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摔倒了还能再来!
    “嘶嘶——嘶嘶——”傻子,快过来!
    嗯?
    “嘶嘶——”来啊!
    ……很奇怪,他好像能听懂这蛇的话。
    直觉告诉他,这蛇是友非敌,他几步跑过过去,蛇的动作比他更快,跳到他肩膀上,蛇尾快速的盘住他腰腹,呃——差点没把他勒死。
    一个蛇头凑过来瞟他一眼又闭上眼睛,缠得倒是松了些,哦,这是冷淡蛇。
    另一个嘶个不停,蛇头朝一个方向指去:“嘶嘶,”那边。
    这是聒噪蛇。
    嗯???我是疯了吧,我不是在逃亡吗?为什么还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顺着蛇头指的方向跑,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小门,眼见女鬼和纸人越来越近,来不及细想,急忙打开门钻了进去,里面有个小案几,他搬过来抵在门边。
    双头蛇从他身上下来,一圈一圈的堆在案几上,像个守卫。
    冷淡蛇将头搁在身子上闭着眼睡觉,聒噪蛇兴奋的扭来扭去,时不时凑到冷淡蛇面前嘶嘶,奈何人家性子高冷,看都不看它一眼。
    没一会,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傅钲心又悬到嗓子眼,他突然想到,电视里的鬼不都是会穿墙的吗?要是那女鬼闯进来,要怎么办?
    “嘶嘶,嘶嘶嘶嘶嘶——”嗬!胆小鬼,他们进不来。
    貌似被一条蛇鄙视了?
    等了一会,敲击声停止了,外面似乎安静不少,女鬼也没和他想的一样穿墙进来,他这才松一口气,有空打量这里。
    这里空间不大,地上横七竖八放着一些陶罐,罐身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个人名,旁边还有一个数字,数字区间基本都是在18到30之间,下面还有一个日期,都是最近五年内。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又没信号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也快天亮,不知道羊羊羊那边怎么样?
    他将一天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发现这个世界也真是太玄幻了,看不到的黑暗里可能到处都滋生着未知的事物。
    傅钲数了下地上的陶罐,一共一百三十七个,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可太过于惊涛骇浪,要等核实了才能确认。
    他把每个罐子都拍了照,还是不太放心,又录了视频,尽量保留完整的情景,还得故意留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忙完这些都快七点了,他转身一看,案几上双头蛇已不见踪影。
    他走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门外静悄悄的,从门缝看出去,能看到逐渐大亮的天色,他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放心开门离开。
    天井里什么都没有,之前那间耳房,宁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傅钲没敢多留,又从来时的路离开祠堂。
    走到半山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随后手机响起。
    “喂,钲哥,你电话可算通了,你没事吧?”羊羊羊小声的问。
    本来他也不应该来这么慢,可派出所那边集结人手,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傅钲寻了个地方歇脚,说:“没事,你继续带人搜山,往祠堂的地方搜。”
    “是!”
    羊羊羊带人搜山也是不顺利,王书记带着人拦在前面,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山。
    王家的族长今年九十岁,领着一班老弱病残直接躺在路上,说是他们惊了老祖宗,老祖宗会降惩罚的。
    羊羊羊可真是焦头烂额,也不敢来硬的,毕竟现在都是文明执法,他们也担不起责任。
    傅钲等了一会,没听到动静,又打电话问羊羊羊:“怎么回事?”
    羊羊羊走到一旁接起:“钲哥,不好搞啊。”便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傅钲扫了下后槽牙,还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可他还真要压!
    “等着。”
    他抽出军刀,在手臂内侧拉了一刀,鲜红血液涌出,他急忙将血擦到脸上和身上,又扯下一截t恤绑住止血,最后才向山脚跑去,口里还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山下的人听到叫声,寻声一看,便看到山腰处跑来一个“血人”。
    满头满脸鲜血淋漓,身上也血迹斑斑,刚跑近,众人就闻到一阵血腥味。
    一群人是目瞪口呆,王族长和王书记还没回过神,羊羊羊迅速迎了过去:“钲哥——”
    傅钲使了个眼色,羊羊羊这回挺有默契:“高所长,里面肯定有命案,还等什么!”
    这下没人敢拦,傅钲带路,高所长带着人跟着进了山。
    傅钲唯恐王家又出什么幺蛾子,特意留下了羊羊羊和两位警察。
    王书记也跟了上去。
    傅钲将人直接带到祠堂,王书记原本拦住不让进,高所长说:“王书记,你就别拦了,这事谁都担不起。”
    王书记冷眼看着傅钲,暗中嗤笑一声:“行,但是里面没有异常的话,他得给我王家磕头赔罪。”
    “这个——”高所长看着傅钲,这可是省城来的人物,他也不敢得罪啊!
    傅钲没为难他,大方的应了,“行啊!”
    一群人进了祠堂,傅钲故意将人引到那小门处,谁料推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脸色微变,惊觉大意了,刚才路上耽误了半天,时间足够毁尸灭迹了。
    他四下扫了一眼,没敢再贸然行动,又查了两侧的耳房,除了祭品和杂物,正常的很。
    “呦,死人呢?”王书记得意地问。
    傅钲笑笑:“我说的是我呢。”
    王书记:“人早晚都会死的,活在当下最重要。现在咱先到正堂认个错?”
    “好。”
    傅钲没推辞,到正堂牌位前,干脆利落的跪下磕头:“叨扰各位了,抱歉啊,抱歉!”死者为大,他一向敬重生命。
    虽然王家有嫌疑,但这也的确是祠堂。昨晚他翻墙而进,本就冒失。
    王书记一口气憋在胸里,没曾想他这么干脆,准备好的话语都没了用武之地,像是重拳出击却遇到个绣花枕头?!
    一群人又乌啦啦下山,高所长收队回县里,傅钲和羊羊羊也一起离开。半路上羊羊羊问:“钲哥,你这血哪里来的?”
    傅钲撩起袖子给他看,“自己拉的。”
    羊羊羊……他钲哥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