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滴血
作者:年年穗岁   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最新章节     
    “好啊,从前我只道你公务繁忙。我竟是不知你还有这般花花肠子,竟和自己表妹在那书房里行苟且之事!”
    “你混说什么!”宁安侯拧眉,“我没有!”
    “没有?难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姜蜜见侯夫人哭得撕心裂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连忙上前揽住她轻声安慰。
    侯夫人见到姜蜜,哭得更加悲情,几乎要哭晕在姜蜜怀里。
    她恨啊,恨宁安侯负心薄幸;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控制不住这汩汩而下的泪水。
    宁安侯负手而立,唇角紧抿,冷声道:“他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我行得端、坐得正,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认。”
    闻言,柳慕青将帕子掩住嘴角,一双含情目水光潋滟,哀怨地看着宁安侯。
    “表哥,你……你当初做过的事,怎能不认……我一心依赖表哥、敬仰表哥,才愿意和表哥……事后我也不求名分,只是不想会有这个孩子。或许就是老天爷都想让我回来找你啊表哥……”
    “我没名没分便罢,我甚至不求能入侯府大门,可孩子是无辜的……表哥,你忍心你的血脉流落在外受人作贱吗?你若不信,那便滴血认亲吧!我衡儿,无论如何都是你的血脉!”
    柳衡也幽幽看着宁安侯,眼神之中有孺慕、有伤心。良久,他转过脑袋低声喊道:“父亲……”
    宁安侯看着柳衡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一时恍惚。
    难道……真的……
    不!绝不可能!他若真做出这种事,不会一点都不记得!
    姜蜜看了眼老夫人,见她点头,便吩咐丫鬟下去准备一盆清水来。
    很快,一只金盆盛满清水被端了上来。
    柳衡率先滴入一滴血,而后将刀递给宁安侯。
    宁安侯沉默片刻,接过那柄刀,割破指尖滴入他的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盆水中,不敢大声呼吸。
    只见两滴血在水中漫开,而后渐渐相融了!
    宁安侯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盆水,心中一直所坚信的,砰然倒塌。
    老夫人大惊失色,往前探出身子,脱口而出:“璋儿……你……你糊涂啊!”
    侯夫人的眼神彻底失去神采,眼眶干涸,再流不出一滴泪。她怔怔看着宁安侯看了许久,竟然低声笑开。
    “谢璋……哈哈……谢璋……这么多年,我竟从来没有看透过你……谢璋……”
    二老爷看着宁安侯发怔的模样,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二夫人偷偷拉袖子制止。
    三老爷叹出一口气,道:“大哥,你……你怎能作出这种事啊?谢家不许纳妾,这是规矩。你这要让京城多少人看咱们家的笑话!”
    宁安侯难得有些茫然。
    他一时想着是否自己真的酒后失德轻薄了表妹,一时又想他完全不记得定然是没做过此事。
    两个想法在他脑中撕扯,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他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
    老夫人看着满堂闹剧,胸腔剧烈起伏,却生生忍下这股气,沉声道:“青儿,你和衡哥儿先退下吧。”
    “姑母……”
    “退下!”
    见老夫人冷着脸心意已决的模样,柳慕青再是不甘,也必须带着柳衡离开。
    等外人一走,老夫人便看向宁安侯,问道:“老大,此事你待如何?”
    宁安侯沉默。
    因为他也不知道。
    三老爷看着自家大哥这般模样,无奈开口:
    “祖宗当年所立之规矩,引得多少人对我谢家议论纷纷?若叫外人知道大哥破了这规矩,谁知道他们该怎么笑话我谢家虚伪、假正经?”
    “为今之计,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把衡哥儿养在乡下,至多分他一些产业,对外全然不提他同谢家的关系。另一就是把衡哥儿记在大嫂名下,只说和小六是龙凤胎,却因他身子弱养在寺庙里,等快要弱冠才接回家里来。这事儿……怕是要委屈大嫂了,可到底……稚子无辜啊。”
    三老爷长长叹出一口气。
    听到这话,侯夫人一动不动,姜蜜却是迅速将头转向谢知让。
    谢知让一直拄着脑袋看戏,眼睛半睁不睁,活像睡过去一般。此刻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才终于醒了过来。
    他瞟了三老爷一眼,懒洋洋道:
    “我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只有我们三兄妹。柳衡若想记到我母亲名下,那就只能把他塞回胞宫重新生一遍了。最好啊,那胞宫上还刻有我母亲的姓名。三叔这般闲,这事儿不若交给你去办?”
    三老爷喉头一哽,黑着脸道:“我不过是提个法子罢了。事儿是你爹做出来的,刻薄我做什么?”
    侯夫人终于回神,看着依旧木然的宁安侯,冷着脸道:“这个孩子,我绝不认,谢家也不能认。北平王府虽不如从前了,可也由不得你们这般欺侮!”
    宁安侯所作所为固然让她心痛,可她此刻是个母亲。她要扞卫属于她儿子的一切。
    倘若柳衡被认回来,让哥儿继承宗祧与爵位,这些柳衡轻易拿不走;可这通家产业,须得分他一半!
    她绝不允许有人损害她儿子的利益。
    三老爷张张嘴,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出声道:
    “这是你们大房的事儿,可脸面却是我谢家所有人的。若是不打算认回柳衡,那要将他养在何处?是不是要派人看着他们不许乱走动?”
    “况且,他到底是谢家血脉,哪怕是个私生子,也该分他一份家业才是。表妹和离后,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我谢家,也不能将事儿做绝了。”
    谢知让挑眉,神色散漫、嗓音低沉,悠悠看着三老爷。
    “三叔这般怜香惜玉、慈父心肠,不若准备准备,让柳衡过来朝你俩磕头叫爹娘吧。”
    “你……”
    三老爷气得说不出话,三夫人更是几乎要跳起来。
    “你待如何?”三老爷愤声问道。
    “三叔既是问我,杀了便是。”谢知让端起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轻抿一口。
    “那是你亲弟弟!你怎能如此痛下杀手!”
    谢知让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不咸不淡道:“啧,三叔不说,我还以为是我堂弟呢。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一瞬间,三老爷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