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外祖父的意思，是让弘瑞、弘昌随你小舅舅一起下场，你小舅舅是没有问题的，只在于是否能拔得魁首了，弘瑞、弘昌年纪不大，试试也能知道自己的不足，以后继续努力。”宋氏说道。
    柳南嘉记得，前世小舅舅夏文羡是三元及第。
    她虽在国公府不喜打听，但当时殿试名次出来后，赵宣安难得的进了她的翠竹院，让她给夏文羡送份贺礼。
    只是后来派官的时候，夏文羡拒绝了进翰林院，申请了外派从地方官员做起。
    大表哥夏弘瑞和夏弘昌也分别中了进士，一门三进士，让当时的夏府在京中引起了好大一波热度。
    等到宋氏退下去厨房安排午膳时，柳南嘉才对着夏明亮问出了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外祖父，您可还记得，当年太祖平定天下后，因为从龙之功而册封留在京中的人有那些？”
    “怎么想起来问这些事了？”夏明亮奇怪的问道。
    柳南嘉将遇到单皓来京寻找他姑祖母和姑姑的事情说了一遍，“他那里知道的线索就这些，但想找这两个人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夏明亮沉吟了会儿道：
    “当年追随太祖平定天下后，留在京城的人现在还活着的就剩三个了，一个是叶老将军，一个是纪王爷，还有一个是右相顾庭之的父亲顾老侯爷，还有一个已经作古了，就是你大舅母的祖父。想知道当年他们中谁有可能跟江南的事有关，还需要查探一番，时间太过久远了，外祖父也不太记得了。”
    “不过，”夏明亮突然想起了什么：
    “此事不能肯定，只是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曾扮做客商四处游历，到过江南，大约就是二十年前。后来太祖病重，急召陛下回京，陛下就取消了接下来的行程返回了京中，当年陛下回来的时候从江南带回了一位姑娘，后来入宫封了娘娘。”
    柳南嘉一听，忙问道：“可知那位娘娘的闺名?”
    “不知，不过陛下即位后她被册封为妤妃，最开始的几年陛下极为宠爱这位妤妃，没两年就生下了皇子，就是如今的五皇子。后来因为被查出谋害了萧贵妃致使她流产，陛下就削了她的妃位，贬为贵人幽禁在偏僻的披香宫，再后来就在宫殿里投井自尽了。如今那座宫殿已经荒废了，宫中甚少有人再提及她了。”
    夏明亮说起这位妤妃娘娘，不免为那可怜的五皇子叹息，他犹记的当年这位五皇子过得还不如宫中的一个太监。
    那年他在宫中给太子和皇子们授课结束，出宫的时候，遇到了这位五皇子正被一名粗使太监欺负。
    已经六岁的皇子瘦弱的跟个两三岁的孩子似的，他呵斥退了那名太监，将随身带着的糕点送给他吃了。
    夏明亮当时都以为，在那个吃人的皇宫中，这位五皇子要活不长了。
    却没想到，他如今虽然在众多皇子中最不起眼，但至少活的好好的，就是太穷了。
    “外祖父，这... ...”柳南嘉听了夏明亮的描述，虽然不敢肯定，但也太过巧合了吧。
    差不多的时间，当年陛下也是扮做的客商，单皓说当年带他姑姑离开的客商原本是要去边塞的，因为某些原因中间折返回了京城，而当时太祖恰好病重急召陛下回宫，而且那位妤妃娘娘也来自江南，单皓的姑姑名字里也有一个妤字。
    “外祖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如今那位娘娘在宫中已是禁忌，就连五皇子也是最近几年才在陛下面前露了脸。”夏明亮道：“不管她是不是你那位朋友要找的人，涉及到皇室的，万不可操之过急。”
    柳南嘉点点头道：“此中轻重，嘉儿知晓。多谢外祖父。”
    只是如果最终确定那位妤妃娘娘就是单皓要找的人，且已过世过年，不知他该会多失望了。
    “好了，跟外祖父还客气什么。那单家祖辈行医，济世救人，外祖父一直也很钦佩，若是能帮到他们，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是，嘉儿跟单公子说了，如果有需要让他来夏府，外祖父您回头跟门房说一声吧。”柳南嘉道：“柳府人多眼杂，万一传出有外男找嘉儿，恐会让人误会。”
    “好，外祖父知道了。”夏明亮道。
    柳南嘉在夏府用了午膳，等到夏文德下衙回了家，向夏文德讨要了桂叔，柳南嘉便离开了夏府，顺道去了趟品泉楼。
    从叶菁菁将品泉楼赠与柳南嘉后，这还是柳南嘉第一次来。
    但掌柜的是早就知道品泉楼已经易主的事，看到柳府马车停在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清雅脱俗的少女，忙匆匆上前问道：“可是大小姐？”
    “掌柜的认识我？”柳南嘉问道。
    “瞧您说的，单看您这气度，也能看出来是咱们品泉楼的主子来了啊。”掌柜的笑盈盈的说着。
    柳南嘉心道：不愧是能将这品泉楼经营成京中数一数二的茶楼的掌柜，看这火眼金睛的机灵劲，还有这张开口就能哄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喜笑颜开的嘴，世子妃将这间茶楼送给她，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品泉楼临湖而建，正门对着热闹的东大街，一楼大厅供来往客人吃茶，搭了一台子，一说书人正在上面说书，说到精彩处，座无空席的厅中众人不禁为之喝彩。
    二楼设的是雅间，雅间临着中间的围栏而建，每个雅间都开了窗正好能看到大厅下面的热闹，又能保护雅间人的隐私。
    三楼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能上到三楼的，那就是非富即贵了，甚至有人会选中三楼的某个房间直接包下来。
    “大小姐，注意台阶。”
    掌柜的引着柳南嘉往三楼去，“三楼有专门为您预备的房间，日后您查账也好，来楼里歇歇脚也好，都可以在这里，日常除了打扫不会有人进入的。”
    柳南嘉沿着台阶一点点观察着品泉楼的格局，二楼装饰的极为雅致，大约是因为品泉楼二楼来的几乎都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应合她们的品味吧。
    柳南嘉刚随着掌柜走到三楼的房间前，“柳大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