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夺走的空气太多，林蔚然被缠得快要窒息。
    忍不住咬住一块软肉，逼得他松了嘴。
    “周文野，还说你不是吃醋！你都快把我吃了！”
    她嘴里都有了点铁锈味，眼前的男人却还蠢蠢欲动。
    周文野扶着她的后脖颈没有放，指尖还在摩挲，“嗯，我是在吃醋。”
    他一坦白，林蔚然反而哑了火，“可我对赵延成没有想法，赵老板也只是把我当做朋友。”
    “我知道。”
    “那你在吃哪门子醋？”
    周文野顿了顿，摸上她的脸。
    她的眼睛里清澄明亮，和这张娇艳的脸形成反差的，是她眼底的野心。
    毫不掩饰，蓬勃的野心。
    这让她更加迷人。
    比容貌更吸引人的，当然是内里的灵魂。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周文野喉间喟叹，“你去了省城要照顾好自己。”
    林蔚然看他沉默了半天就憋出这一句，脑中电光火石，“你舍不得和我分开？还是怕我去了省城不回来了？”
    周文野扭头看向车窗外，手掌在她背上拍了下，“该回去了。”
    “被我说中了？”
    林蔚然揽上他的脖子。
    “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没有担心。”
    “你就有！”
    周文野无奈，“好，我有，我怕你的好被别人看见，也怕你看上别人。”
    他终于说了实话。
    林蔚然笑了一声，把脸靠在他胸口，“可我只看得见你。”
    “周长官，等我回来。”
    她软软的低语，把周文野的心慰烫了一遍，大手紧握住她，周文野低头，吻她的额发。
    “好。我等你回来。”
    ......
    林蔚然要去省城那天，乔家人都起了个大早，张素兰和王佩生怕路上饿着她渴着她，准备了不少吃的，林蔚然只带了个皮箱，实在装不下。
    还是乔老爷子发话，才幸免于难。
    因为是去省城，乔建才的假期也告罄，正好陪着两人回去。
    乔家人坐司机的车，周文野载着林蔚然，朱小芬和罗婉君母子。
    到了火车站，人头攒动，除却乘客和送人的，还有络绎不绝的小食贩子。
    这时候不像后来的车站，送客是可以送到车上的。
    周文野把林蔚然朱小芬的行李都接过去，拿到卧铺放好。
    小福宝哭了鼻子，林蔚然答应给他带省城最好吃的糖，才把他哄好。
    乔老爷子和张素兰拉着林蔚然的手不肯放。
    周文野放好行李回来，被一堆人挤在包围圈外，只得注视着林蔚然。
    几乎要成了望妻石。
    乔建才咳嗽两声，“爸妈，待会要开车了，你们也让小周和然然说两句！”
    乔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看见周文野那德行，总算松开手，“然然，你到了省城要给外公打电话！”
    “好，我一天给您打十个，您可别嫌我烦！”
    张素兰红着眼，这才笑了，“这孩子！”
    林蔚然哄完老人，看向周文野。
    男人对她张开手。
    她笑着小跑了几步，扑进了他怀里，“在家等我，不许拈花惹草！”
    周文野垂下眸子，眼里的情绪翻腾又平息，他稍稍低头。
    林蔚然猛地缩了身子。
    “周文野！这是在外面......”
    她以为他要亲她....
    周文野伸手摘去她头上落下的一片碎叶，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么，你以为我——”
    林蔚然红着脸拿手捂他嘴，“没什么......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嘴唇贴着林蔚然的掌心，低声应了，“我会想你。”
    只有两人能听见。
    这下林蔚然脸更红了，她嗯了一声，“我也是。”
    烟雾升腾，火车随着鸣笛声阵阵往前驶动，窗口挥手的林蔚然和朱小芬逐渐远去。
    周文野定定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等到绿皮火车消失在视野中，乔老爷子的拐杖拍了拍地，“别看了，回去吧。”
    ——
    绿皮火车坐到了深夜，林蔚然领着朱小芬，打着哈欠下了车。
    好在有乔建才安排，两人不必拿着介绍信去住招待所。
    乔家在省城的房子比县里租住的更气派，因为乔老爷子在不分家，一家子都住在一块。
    乔建才的媳妇宋梅，早早在家门口等着丈夫和侄女回来。
    才见面就把林蔚然抱了满怀，“可把你们盼来了！你就是然然吧？咱们老乔家就属你长得俊，我怎么没生出这么俏的闺女来！”
    宋梅浓眉大眼，笑起来露齿，嗓门也大。
    把林蔚然都夸得不好意思了。
    心里也少了顾虑，这大舅妈也是个好相处的爽快人。
    宋梅也没有冷待怯生生的朱小芬，直说她面善，让她住着就当自己家。
    乔建才累得够呛，“好了，有话明天说，俩姑娘坐了一天车，先歇着去吧。”
    “你大舅说得对，来，我带你们去！”
    乔家的别墅有三层，颇似现代沪市保留完好的那些大洋房，宋梅把二楼的房间安排给林蔚然和朱小芬住。
    布置不可谓不精心。
    坐了一天的车，林蔚然才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乔家雇佣的保姆做了一桌子丰盛早饭。
    林蔚然在饭桌上和宋梅说话，朱小芬就埋头吃饭。
    宋梅是个自来熟，好在林蔚然也不认生，没一会两人就亲热起来。
    “知道你要来，比赛的地儿我都踩点了，待会舅妈就带你们去体育场熟悉熟悉，那边的招待所住了不少外地来的选手。”
    林蔚然也正有此意，她想去认识几个选手，看看其他县里的第一名，是个什么水平。
    乔家在省城也配了司机，三人吃完坐上车去往省城体育馆。
    设计大赛决赛也和县城一样，在体育馆举行，可场地、规模，都比县城大多了。
    来来往往的人，穿着都很时髦，有些甚至像电视上的明星，显然都是为着这个大赛来的。
    宋梅指着头顶的画报，“到时候省里的领导也会来，说是会给冠军亲自颁奖。”
    朱小芬听了，不由抓紧了林蔚然的衣角。
    林蔚然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她是巴不得阵仗越大越好。
    创业不易，她需要的资源不是一天两天能积累到的。
    这是老天送给她的机遇，也是林氏成衣打开知名度的最佳时机。
    “那这个冠军，我就更要拿了。”
    她眼里的自信和笃定，让朱小芬都镇定下来。
    宋梅没想到侄女儿是这样的个性，她就喜欢这种不假模假式的，“好，有志气！”
    三人相视而笑。
    林蔚然说的话，让她身后同样注视着画报的妇女，听得一愣。
    “呵！你这小同志，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