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了狗子，可才满月大，不能立刻拿去厂里，林蔚然爱不释手地抱着玩了一会就还给了狗妈。
“再有十几天就可以放厂子里养着了。”
被这软萌的外表击中内心，林蔚然也不嫌弃是只狗崽子。
周文野拉着她回去，她还一步三回头的。
林蔚然回了院子，在客厅画设计图，朱小芬看见屋里亮了灯找来，交给林蔚然几份设计。
大体都很不错，有一张有点瑕疵，林蔚然和她细细说问题所在，朱小芬当场修改了。
这下就攒了十张设计图，两份男装，八份女装。
女装市场从古至今都比男装好做，林蔚然只打算稍做一点试试水，主力还是输出女装。
等品格基调定型了，再发展男装也不迟。
第二天流水线的机器也被从其他市里运到了厂里。
空荡荡的厂房被填进去机器，看起来倒有点样子了，林蔚然又让老方寻木匠打桌椅配置，再配几张上下铺的床，考虑到以后或许有离家远的工人，不方便一天一回的，可以直接住在厂子里。
东西到齐，厂子也修整得当，林蔚然抓紧去跑程序。
这时候开厂子要去工商局办证，手续没有后世的繁琐，只需跑两趟，一趟提交，一趟取证。
乔建业早和林蔚然说过手续，资料都是备齐的。
周文野一早开车送林蔚然去了县城工商局。
工商局里办事的人少，这时候小摊小贩常见，开厂子的人可不多。
林蔚然进了门，就见办事处窗口空荡荡的，除了她拿着个文件袋，没有别人。
办事员向外看了一眼，“来办什么证的？”
林蔚然上前笑眯眯地回答，“开厂子，服装厂。”
那办事员也是个年轻女人，闻言掀起眼皮，诧异地看了一眼林蔚然，又看了一眼她身后一身军装的周文野。
“你开厂子？”
林蔚然点头，“是，资料都带齐了。”
她把文件袋从窗口递进去，办事员接过后细细看了一遍，这才在表格上登记起来。
县城工商局这会还没引入电脑，办事员面前堆了比人高的文件。
“请问大概多久能下证？”
办事员头也没抬，“局里会派办事员去你厂子里检查，资料得送去省城批复，大概下周一能下证。”
下周一，和林蔚然估计的差不多，和办事员客套了几句，林蔚然才回去。
中午到乔家吃饭，乔老爷子知道她下周就要开工，登时来了兴致，要给她写一幅林氏制衣厂的字，再拿去雕版，做厂门口的牌子。
林蔚然求之不得，乖巧地立在老爷子身边给他磨墨。
乔老爷子大手一挥，一幅“林氏制衣厂”落墨纸上，乔建才王佩都拍手叫好。
林蔚然也看着喜欢，“外公写得有气势，一看就知道这厂子财运亨通。”
乔老爷子心里得意，脸上还故作严肃，“你们也就哄哄我这个老头子。”
视线一转，老爷子又看向周文野，“小周，听说你字写得不错，你来看看。”
周文野和林蔚然对视了一眼，被她推了一把上前，开口也是夸赞，“您的字苍劲有力，不干瘦却有风骨....”
到了饭桌上，乔老爷子还拉着周文野说着自己最近临哪个大师的字，要吃完饭和他比划比划。
王佩今天做了鱼，林蔚然奔波了这么些天，脸上也显得消瘦许多，她心疼侄女，先给她舀了一碗鱼汤。
“然然，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身体要紧。”
林蔚然接过，“谢谢舅妈~”
鱼汤鲜香，煮得发白的汤面上洒了几粒葱花，看起来很诱人。
可不知道怎么的她没有胃口。
不想辜负王佩的心思，林蔚然勉强喝了两口就放下了，胃里隐隐翻腾，压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去那股难受劲。
可能是最近没好好吃饭，光顾着忙厂子的事了，林蔚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辛苦地筹备，林氏制衣厂能一鸣惊人才行啊。
接下来几天，林蔚然很少去到厂子那边，专心和朱小芬画图纸。
偶尔有老客去到林氏成衣要求定制，林蔚然也接单画定制设计图。
老方对制衣厂越发上心，只因林蔚然告诉他，届时让他做个仓管，包吃包住，一个月开二十块。
老方立刻当做了自己家的厂子来看管，对收尾的村民偷奸耍滑也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厂房里干得热火朝天，厂子外头，一个妇女头上围了块灰色的头巾，穿着旧袄，挎着盖布的篮子在四周转悠。
老方这两天都见过她，也不是附近村子里的，心里起了疑。
“诶那大姐？你是干啥的！？”
那妇女停住脚，佝偻着身体，人没有转过身来。
老方更加怀疑了，厂子开业在即，万一再来个搞破坏的，他那个仓管的工作也得黄了，上哪儿再去寻这么个好工作！
现在村里谁不羡慕他在林老板跟前混了脸熟，还有人给他介绍媳妇呢。
“你转过来！你要是想偷东西我可饶不了你啊！”
妇女慢悠悠地扭过头，脸上沾了泥还是什么污渍，脏兮兮地看不清五官，她手里胡乱比划，又掀开篮子一角。
露出了一些野菜。
老方松了口气，原来是个捡野菜的，怪不得总在这附近转悠。
厂子附近有水，野菜长得旺，几个村子里也吃不完，常有其他村子的人结伴来摘。
因此老方不觉得奇怪，只觉得是个苦命的，看着打扮也不知道饿了几顿。
看她的样子还不会说话，老方于心不忍，“误会你了，你继续摘吧，一会天黑了路不好走。”
妇女点点头，缩着身子在地上扒拉野菜。
老方转回了院子里。
妇女放下篮子，朝后看了一眼，眼里凶光毕露。
她在厂院门口蹲了几天，林蔚然要么不来，要么就是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送她来的。
找不到机会靠近。
她狠狠拔出了一株野菜的根，带翻了旁边的篮子。
篮子里掉出了一把菜刀，磨得锃光发亮。
林美欣连忙将刀藏回了野菜堆里。
“林蔚然....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