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蠪侄发出一声惊天怒吼，此刻它的身体大半被毁，九颗脑袋只剩下了三颗。
    六只眼睛中的惊骇已经达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鲜血如同瀑布一般从空中坠落，却在距离地面十余米的位置流向一边。
    “你究竟是谁？竟敢对我出手？”
    蠪侄大声质问道，与此同时它的体外立刻出现一道金光。
    逍遥三宝：合欢雾、炼仙阵、仙王盾。
    这金光正是那仙王盾，号称仙帝之下不可破的重宝仙器。
    哪怕已经遭受重创，蠪侄依然无比嚣张。
    它坚信自己被伤只是因为一时大意。
    此刻它将仙王盾祭出，哪怕此人是仙王也不可能再将他怎样。
    然而下一刻它就瞪大了眼睛。
    “哼！”
    那道佝偻的身影只是冷哼一声，蠪侄中间头颅口中的黑色珠子突然凭空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到了那老头手中。
    下一秒，笼罩在千丈范围内的黑色光罩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与此同时百里桑林中屏蔽神识的屏障也就此化为乌有。
    那珠子虽然没有逍遥三宝出名可却是一件更加宝贵的奇物，不但能困人，其内更是自成一界。
    如此宝物竟然被人一声冷哼就夺了去，这已经颠覆了蠪侄的认知。
    “这……这……你……你可知道我的主人是何人？”
    蠪侄再次开口，可它明显已经是外强中干，此刻它只想逃离。
    下面的这个老头太恐怖了，恐怖到它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现在它只希望对方能忌惮自己的主子，留它一命。
    以它的本事，吞噬个几百万人族定能恢复到巅峰状态。
    然而下一刻，它就彻底的绝望了。
    老者再次抬起一只手，九天之上，突然出现一只黄金大手。
    一条五爪金龙盘绕在这只手臂之上，大手轻飘飘地落在仙王盾上。
    那号称坚不可摧的仙王盾瞬间碎成漫天金光。
    “这……这是帝术……九五之尊手，人……人皇……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不能杀我……我……”
    蠪侄绝望地嘶吼着，可是转瞬之间大手压下。
    它那庞大的残躯直接被一掌拍成了齑粉，就此形神俱灭。
    当九五至尊手出现在空中的那一刻，所有人皇血脉都感受到了属于人皇的气息。
    这一刻中州城内，无论是人皇宫还是东玄宗，无数人皇后人纷纷面向西南方向跪倒在地。
    就连东玄域外的一些隐世大能也尽数敛去了自身气息。
    人皇还活着的消息如同旋风一般向着整个苍玄界传播而去。
    “咕咚……”
    玄清仙子不禁吞了一口口水，这反转这场面实在是让她始料未及。
    而秦家五老早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然而就在这时，煜老头身上的气息却是开始飞速减弱。
    煜老头抬手在空中一点，这片桑林的时间瞬间定格。
    空中尘雾，枯草上即将滴落的血水，正在磕头的人族全部陷入了禁止状态。
    唯有林清玄错愕地看着正向他走来的老头，早已泪流满面。
    煜老头见林清玄如此，心中也是一阵感动，不禁微笑着说道：“我们一别不过三千载，不用如此涕零吧？”
    “呜呜呜……浪费了啊……我的魂儿啊……”
    林清玄伸手在空中一抓，此刻却心如刀绞。
    煜老头则微微蹙眉，似是不解林清玄所言何意。
    “仙君境的魂儿啊，你倒是给我留着啊，吃了它我得增长多少修为？就那么被你给灭了，造孽啊……”
    煜老头：“……”
    “你特么的感情是心疼那蠪侄的魂魄？”
    “那不废话吗？我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不心疼魂魄还能是想你的想的？”
    “ヽ(●-`Д′-)ノ”
    林清玄没心没肺地说道，四海八荒敢和人皇如此说话的再也没谁了。
    “我说您老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那小孩儿是你的转世身？怎么就成了爷爷了？”林清玄问道。
    煜老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抬手一招小阿煜的身体就飞了过来。
    “我知道你并不是什么仙帝之上的存在。”煜老头说道。
    林清玄却是没有说话，他本来也没指望这事儿能一直瞒住一位仙帝境的存在。
    不过他和人皇的因果关系根本就理不清，他占了人皇不少便宜，可也着实救了人皇数次。
    以他对人皇苍煜的了解，对方和他一样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哪怕知道他的根底也不会加害于他。
    煜老头嘴角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那佝偻的身体却突然出现一道道裂纹。
    转眼之间他身上的皮肉开始龟裂并脱落。
    很快一个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的人皇虚影就出现在林清玄面前。
    林清玄双目微眯依然没有说话，他知道人皇如果愿意说便会将一切都告诉他。
    果然很快人皇就再次开口说道：“你虽然不是帝境之上的存在，但我却在向着那个层面努力。
    我活了近四十万年，在人族中算是活得最长的。
    可和这存在了无尽岁月的天地大道相比却犹如襁褓中的婴儿。
    三十万年前我便达到帝境，我开始窥视帝境之上的存在。
    耗时十万年终于明悟了踏出那一步的方法，之所以我无法踏出就是因为我是人族，身上有人族的劣根桎梏。
    为了打破人族的劣根我才选择进行轮回。”
    林清玄听他如此一说脑海中开始快速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煜老头爷孙俩时的情景。
    这老头似乎极其懦弱胆小，当时马匪要杀他们，可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
    难道懦弱胆小就是他所说的人族劣根？
    果然，很快人皇就继续说道：
    “三千年前我进入六道轮回到现在，其实我已经经历了数百世轮回。
    每一次我的转世身都是生性懦弱胆小，可世间往往没有绝对的性格属性，我那一丝卑微的不甘总是成为导火索，让我想要反抗又不敢反抗，最后死在别人的欺凌之中。
    如果我无法突破自身懦弱的性格，我将永远都不会苏醒前世记忆，更不会再有机会重登帝位，更别说那仙帝之上的境界。
    上一世我死后对这一世的命格动了手脚，我将魂魄中残留的强硬性格彻底分离出来自成一魂。
    这样当我投胎成为煜文后，我性格中的懦弱已经达到了某种极致。
    而包含了我强硬性格的魂魄则投胎成为了我自己的孙子。
    我相信物极必反，极致的懦弱在最后绝对会爆发出夺目的璀璨。
    果然，我的孙子成为了我极致软弱中最大的软肋。
    当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我的极致懦弱彻底爆发，我成功突破了人族劣根桎梏。
    可惜当我帝魂觉醒的那一刻，阿煜的魂魄便彻底和我的主魂进行了融合。
    在你的那一声呼唤中我更是彻底苏醒了所有尘封的记忆。”
    人皇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温柔，他抬手摸了摸阿煜的头发。
    那眸中的溺爱丝毫不像是作假。
    林清玄看着人皇心中突然对他生出一丝敬意。
    这个人族的巅峰强者为了变得更强，竟然如此兵行险招。
    正如他所言，若轮回身无法突破自己懦弱的劣根，他将一直沉沦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
    “那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突破到仙帝之上的境界了？”
    林清玄问道，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如果人皇苍煜成为那种级别的大能，以他和人皇的关系，那三界六道四海八荒以后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然而人皇接下来的话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对啊，不过要修炼上去，当我一级一级修炼到仙帝巅峰后就可以突破到更高层次了，而现在我得先开辟灵海。”
    人皇笑着说道，就仿佛此前抬手灭蠪侄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从头修炼？”林清玄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丫不是开玩笑的吧？”
    人皇摇头道：“当然不是开玩笑，我这具轮回身你也看到了，其实已经死了，还好我吃过你的涅盘造化丹，此刻刚好在我孙子身上复活。”
    “那你的修为就没有了？你确定不会半路夭折？”
    林清玄难以置信地问道，修真界如此险恶想要成功活到仙帝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人皇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狡黠：“这不有你呢，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尊。反正你有那个系统在身，只要你能让我不半道陨落，若干年后，你就是这万界主宰的师父！”
    林清玄：“？？？”
    铁锅丹圣：特么的你这算盘打的我在仙界都听到了……速速把免费小礼物交出来（｀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