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琮突然举起双手捧着苏禾的脸颊把她的头抬起来：“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苏禾：……
就是因为你在才害怕好吗？
“你什么眼神？”沈琮皱着眉看她。
苏禾挣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唉，我都好久没见过花师傅了。”沈琮侧回身靠在沙发上。
苏禾顿时破防：“我下楼去看看超市还有没有开，买点东西。”
大过年的说去探望也可以说是拜年了，总不能两手空空。
沈琮笑，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好。”
苏禾暗叹，为什么每次都吃他这一套。
苏禾回房间拿了包，往里面揣了几个红包。
下楼发现，果然到处一片安静，算上外出旅游探亲的，连小区里的人都少了一大半。
苏禾是从正门出去的，保安大叔在保安室里打盹。
应该是出于职业素养，苏禾路过时他感觉到有人，马上就醒了：“苏小姐，今年在这过年啊？”
苏禾这几天都没从正门出去过，昨天坐车是从车库直接走的。
她每年都回云台一趟，回来时会带一些礼品，看到熟悉的那个保安就会给他一点，所以他知道苏禾会回家过年。
“嗯。”苏禾点点头，掏出一个红包，“新年快乐。”
保安笑盈盈接过：“谢谢苏小姐，是不是跟男朋友一起啊。”
“……”苏禾想把红包收回来了怎么办？
她依旧采取拒绝回应的态度，直接走了出去。
超市是开着，但估计好几天都没进货了，年货都卖得七七八八，生鲜区域是空空如也。看着似乎只有一个收银员值班，里面的售货员一个不见。
买不到新鲜的水果，苏禾逛了一圈，选了一些老人家能吃的饼干和面包，提了一箱纯牛奶就回去了。
苏禾出去之后，沈琮一个人在家突然感到了无聊，有些眼巴巴地等着她回来。
听到门外有声响，沈琮唰地把门打开。
苏禾吓了一跳，压低声音：“你快回去。”
沈琮见苏禾提着牛奶，走出去把东西都接了：“怕什么。”
苏禾：……
这在家被发现比在外面被拍到还要可怕好吗？
万一这出现的不是她，而是邻居……
苏禾早出晚归的，跟这层的邻居都不熟，真的被发现了，她连讲情都无法讲。人家拿到第一手消息，凭什么要帮你保密？
第二天出发之前，苏禾想到一个问题：“沈琮，你说我们这贸然过去，花师傅会不会也回家过年了？”
“不会。”沈琮过年未见花仲堂，他却能一口回答。
“我过年没去过他那。”这些年苏禾都会偶尔买点东西去探望一下他，但从未在过年前后打扰过。
“他就住那，没别的地方去。”好多年没去看过花仲堂的沈琮反而自信满满。
“哦。”苏禾明白这其中有故事。反正白跑一趟也无所谓的，当兜风了。
沈琮提着东西装了车。
上车后，苏禾忍不住问：“你知道花师傅的故事？”
苏禾没见过他有家人，也没听他说过。
“大大概概吧，小时候听老爷子感叹过。”
苏禾噗地一笑。
沈琮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听你把爷爷叫老爷子，听着有些陌生。”
沈琮没接话。
车里安静了一会，沈琮说：“花师傅成过家，但跟老婆离婚了，没有小孩。十念工坊的那套房子是他自己的，他老婆也没要。至于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我不清楚。”
“嗯。”苏禾也不是寻根问底的性格。别人的家事，人家不愿意说，她听与不听都无所谓。
街上没什么人，很快就到巷口了，路边的停车位都是空空荡荡的，非常好停。
下车后要步行一段路才能走到小巷的深处，好在路边的小店也没几间开着的。
沈琮今天没戴口罩，也没穿一身黑。
他穿了一套寻常的运动服，外面套了一件咖色的长款大衣，戴了一顶黑色的针织帽，用围巾紧紧地捂住了自己。
苏禾埋头快步走着。
沈琮提着东西跟在后面。
两人就像是拜年走亲戚的寻常人，一般不会有人发现。
十念工坊果然还开着门。
花师傅也没什么打发时间，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打开门，生意来不来但凭随缘。
苏禾先走进店里，看到花师傅坐在木桌后面戴着老花镜玩手机，于是喊了声：“花师傅，新年好。”
花仲堂显然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来，吓了一跳，手机啪地一声掉到桌面上。
沈琮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花仲堂当然认得苏禾，但已经不认得沈琮了。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打量了沈琮一遍，问苏禾：“这大过年的，带男朋友来见我了？”
“啊？不是不是。”这误会大发了，苏禾赶紧澄清。
沈琮把带来的东西放下，解开围巾随意地搭在脖子上：“花爷爷，不认得我了？”
花仲堂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不认得。”
苏禾用手背掩唇而笑。
“我，沈琮。”沈琮气不打一处来，把脸伸到花仲堂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苏禾碰了碰他：“你都多少年没来了，花师傅不认得你不很正常？”
沈琮都报上名了，花仲堂还要想了想：“哦，沈鞠的那个孙子。”
沈琮：……
苏禾：……
这句没什么毛病，可为什么听着有点幽默？
沈琮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指了指苏禾，演了起来：“花爷爷，她还是我带过来的。现在你只认她，不认我了是吧。那我走了，以后再也不来看你了，伤心。”
花仲堂一把拉住沈琮：“你这么多年都不出现，谁还记得你。”
他想起沈琮是谁之后，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他走。
沈琮收放自如：“逗您的呢，这些年还好吗？”
花仲堂没有回答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抽屉石料：“既然来了帮我看看。”
沈琮：……
这连抽屉都整个抽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苏禾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有些高兴。她好像从现在的沈琮身上，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偶尔调皮捣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