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有喜欢的姑娘
作者:若棠Floria   他又欲又野最新章节     
    客观来讲,卓翼算得上是边城事业上的引路人。
    从最初的看厂子,守大门,到后来陪同参加会议,独立掌管一个部门,均少不了卓翼在背后的提携。
    后来,羽翼丰满,边城坦诚想趁着年轻再拼一把,出来单干,对此,卓翼是赞赏大于惋惜。
    包括他后来成立自己的物流公司,开始招兵买马,卓翼也均明里暗里施以援手,维护这个年轻人自尊心的同时还给他架桥铺路。
    所以,他们算得上亦师亦友,边城自小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饱尝拳脚,从亲情方面来讲,卓翼于他而言就是半个父亲。
    即使有了卓念念这一段插曲,他们的关系也未动摇分毫,甚至比从前更甚。
    是以当如父亲般的男人目光熠熠地盯着他看,他自然也能品出一二来-想必是有话要说。
    边城抽完最后一口烟,将其碾灭于烟灰缸,双手交叠支于膝头,回望过来:
    “卓叔,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
    卓翼敛起笑意,轻叹一声:
    “老话说得好,女大不由娘,在我这里是女大不由爹。还不是念念这个丫头,莽撞胡来,气得我血压都升高了。”
    边城陪着干笑一声,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卓翼一边用茶盖拂着茶沫,一边抬眸观察他的神色,语气悠然:
    “要是有人能替我管管她就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能心无旁骛地逗鸟、喝茶、耍耍太极。”
    边城蹙眉揣摩他的话外之音,手指沿着茶杯的纹路来回摩挲。
    见状,卓翼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
    “我记得念念出国前那阵,也爱瞎胡闹,但偏偏就你能制得住她,你说说,这是缘分还是上天眷顾我这把老骨头。”
    话尽于此,再木讷的人也能品出话里的深意。
    扪心自问,卓念念于他而言,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和妹妹没什么两样。
    他从没存那份心思,也拎得清自己的位置。
    千金小姐和落魄小子厮守终身只是话本里的精神鸦-片,现实中,豪门更看重的是资源置换和互惠互利。
    对于这一点,他始终深信不疑,所以,无论卓念念怎么胡来,他始终都和她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这也是卓翼欣赏他的另一个地方之一-狂而务实,不贪心,专注于眼前。
    边城垂眸思忖了片刻,须臾抬眸笑道:
    “念念的事,卓叔您也不用太过操心,如果您需要,我这边派1-2个人跟她一段时间。”
    卓翼眼底噙着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倒不用,我年纪也到了,自顾不暇,只想有个人能真心待她,照顾好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边城脸上,似在观察,又似在等一个答复。
    边城搓着下巴上的青森,目光凝在腾挪的茶雾里,似陷入了回忆一般,沉吟道:
    “卓叔,我有喜欢的姑娘。念念在我心里,和妹妹无异,所以,这件事,您还得从长计议。”
    卓翼极少过问他的私生活,也从没见他身边有女人的影子,乍一听他说有心仪的人,首先想到的是这只是他的托词。
    边城自知这话说得有些突兀,不足以让人信服,于是,他略思忖了片刻,抖出一根烟,拢手点燃,就着缭绕的薄蓝烟雾,将自己珍藏的柔软暴露在这个如兄如父的长者面前。
    边父酗酒,脾气暴躁,情绪不稳,经常拿边城和边母付敏出气。
    付敏是个忍气吞声,以和为贵的温吞性子,尽管每每被边父揍得看不出人形,她也依然能若无其事地给这个男人暖床叠被,洗衣做饭,毫无怨言。
    少年边城渐渐长大,懂得法律人权,他从始至终都站在母亲这一边,对父亲的恶劣行径深恶痛绝。
    所以,他支持鼓励付敏起诉离婚,脱离苦海。
    奈何,长期生活在暴力之下的边母,胆小如鼠,一会担心边父会对边城不利,一会担心惹恼了边父,遭受更大的痛苦,始终没有走出黑暗的勇气。
    后来,或许是上天可怜母子俩,边父在一次酗酒回家途中,被迎面飞驰的车辆撞倒。
    送到医院抢救没多久,他就撒手人寰,肇事司机醉酒驾驶,除了牢狱之灾以外,还得支付一笔赔偿款。
    拿到赔偿款后不久,付敏结识了一个体贴的男人,随着了解的增多,两人觉得挺合适,以男女朋友的身份住在了一起。
    对此,边城毫无异议,甚至替母亲开心,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三人同住在男人的房子里,起初,吃穿用度皆由男方支付,后来,男人迷上了赌桌,不但将自己的存款挥霍一空,还动了挪用赔偿款的心思。
    边敏不同意,苦苦哀求,说这是边城的上学费用和留给他将来取媳妇的本钱。
    男人冷眉倒竖:
    “小兔崽子才多大,你就给他想着给他娶媳妇。再说,我这只是暂时的,等回本了,我自然就还回来了。”
    女人拉着他的衣袖,泪水涟涟:
    “别再赌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赌红了眼的男人,怎肯善罢甘休,一心只想赢得盆满钵满,哪还听得进去这些说教。
    床头吵架床尾和,他用最原始的方式哄得付敏放松了警惕,趁着她沉睡之际,偷走存折,取走了存折上全部的钱。
    等付敏回过神来找男人算账时,已经血本无归。
    男人混不在意,语气颇为恶劣:
    “哭哭哭,你个老娘们就知道哭,就是你哭得触了霉头,阻了老子的财运,财神爷才绕道走。”
    闻言,女人哭得更伤心,想着留给儿子的钱一分不剩,怒意横生,与身材魁梧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身材娇弱的付敏自然不是男人的对手,对方一个挥掌,她就滚出去老远,额角瞬间鼓得老高。
    放学回来的边城,听到卧室的打斗声,抄起手边的棍子,疾步冲进了房间。
    他将母亲扶起,举着棍子护在她面前,双眼通红,额头青筋鼓涨,颈下经络紧绷,一副随时作战的样子。
    见状,气急败坏的男人双手叉腰,啐了一口,混不吝道:
    “哟,能耐了啊,兔崽子,来啊,来啊,往我这儿打。”
    男人点着自己的脑袋,摇摇晃晃走向少年,满身戾气。
    少年像一只作战的豹子,咬紧腮帮蓄力,双腿前后错开,曲膝弓背,木棍像焊在了手上一般,怒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