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作者:若棠Floria   他又欲又野最新章节     
    纤白的手攀上脖颈,起泡的沐浴液像盛开的雪堆,遮住了沈玄清原本的肤色。
    暗金花纹的墙壁,雾气蒙蒙的浴室,她站在水流下,任水花冲刷身体的疲乏。
    须臾,沾着些许泡沫的指尖滑上下颌,沿着男人钳住的位置来回摩挲。
    偏头,将下巴搭在肩窝处,沈玄清缓缓地闭上眼,夹杂着淡淡烟味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退后一步,梨花般的身子贴上冰凉的墙壁。
    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自她光裸的肩头缓缓下移,于左腰侧的蓝蝶处停留摩挲,直至将其揉得温温热热,那抹蓝色也似即将重生一般,在袅袅上升的雾气中振翅欲飞。
    正欲抬手阻止男人的动作,冷不丁,她狠狠撞入坚实的胸膛,两人共享呼吸,交换着温度和甜腻。
    “咚咚咚”
    她心如擂鼓。
    呼吸密且急,胸腔的氧气几近为零,似下一刻就要窒息一般。
    蓦地,女人睁开双眼,眼尾如同打翻的胭脂盒,勾着一丝糜红。
    她双手捂住脸颊,滚烫的温度穿透掌心,昭示着刚才的荒唐。
    未几,她咬着下嘴唇以最快的速度,囫囵擦拭了一把身体,顾不得尚且湿哒哒的头发,围着浴巾疾步跨出了浴室。
    真是见鬼了,很久没有出现这么诡异又离谱的情景。
    定是酒精催化了堆叠在内心的情绪,以至于自己茫茫然被牵着鼻子走。
    沈玄清在内心进行逻辑自洽的同时,脚步也不由自主来到了冰箱旁。
    带着寒气的啤酒罐在温差的刺激下,冒着阵阵白气,捏住它的人将其沿着面染薄霞的脸颊上下滚动。
    直至绮思过境,面上温度恢复正常,沈玄清这才一把扯开拉环,扬脖猛灌一口。
    纤长白净的脖颈在空中扬起一段柔美的弧线,小口小口的吞咽声压下了突如其来的欲-望。
    自楼下烧烤摊愤怒出离后,边城既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也没有给她发过一条微信。
    当然,她也没有继续向对方解释自己的抉择。
    没必要,就这样吧。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现在死乞白赖地往眼前凑,只不过是为了全那一点得而又失的不甘心。
    沈玄清靸着拖鞋来到阳台处,伸臂敬了远方一口:
    “愿你,对每件热爱的事物都全力以赴又满载而归,做美好的事,变成更美好的人!”
    话落,她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没由来的被自己这心灵鸡汤“恶心”了一把。
    今晚,沈玄清没有关窗,任夜风偷袭沙发上的人。
    半夜,沙发毯从身上滑落,她被冻醒。
    揉着眼皮醒了会神,捞起手机下意识点进微信,那个头像处仍旧一片空白。
    目光上移,已经凌晨1点30了。
    她想,得赶紧入睡,要不明天肯定得迟到。
    于是,她调出一部冗长的老电影来催眠,画面上,男主角和女主角絮絮叨叨,半天不进入主题,让人兴趣缺缺。
    可愈是想睡着,愈是睡不着。
    沙发上的人抱着靠枕翻来覆去,越不想回忆过去,过去偏偏与你作对,在脑子里来回穿梭。
    沈玄清的性子偏沉闷,高中时做过最出格的事情莫过于偷拿漆曼的钱去参加班级里的自费春游。
    事后,她吃了一顿鸡毛掸子,梗着脸和漆曼对峙:
    “你越是不想我出去,我就越想出去。以后,我报考的大学也要离你远远的!”
    女人一只手叉腰,一只手虚点着她的额头:
    “不知好歹的小白眼狼,现阶段,正是准备高考的黄金时期,等你考完了,哪怕你要出家当尼姑,你妈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沈玄清自知理亏,是以在一阵雄赳赳气扬扬后垂下了炸毛的脑袋。
    可是,有的事一旦裂开了一个细缝,沉寂于心底的种子便会伺机而发。
    在高考倒数第10天的时候,少年以放松心态为由,带着她来到了破败不堪的游戏厅。
    凹凸不平的大个机器,缺了一角的塑料板凳,斑驳的墙皮,无一不彰显着青春岁月的癫狂和放纵。
    在光怪陆离的空间里,男孩握着她的手,胸膛紧贴她后背,她握着摇杆,两人共享着在虚拟世界中搏杀的快-感。
    画面平移,年轻男人挤了一天一夜绿皮火车,穿越云海来看她,为了省钱坐摩天轮,两人共吸一碗面条。
    在摩天轮上,年轻男人以缓解女孩恐惧为由,强行将人带入自己的胸膛,递上了自己的嘴唇。
    干燥温热的掌心自衣服下摆向上攀移,无师自通地去探索那处软绵。
    脚下是清风,头顶是明月,两颗颤抖的心在高空中紧密纠缠。
    从摩天轮上下来时,女孩晕晕乎乎,这才惊觉不知不觉中就度过了漫长的恐惧。
    年轻男人则伸手替她整理凌乱的衣服,女孩红着脸锤他胸膛。
    思绪到这里,沈玄清不由得梗了一下,原来,过往也有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欢愉。
    她侧过脸,将目光投向电视屏幕上。
    电影画面中,由小李子扮演的男主角正在疯狂的攻击女主:
    “你他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要住在我的房子里,为什么要怀我的孩子?”
    面对丈夫的指责和不理解,女主哽咽着摊摊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第二天,女主带着笑颜,贴心地替丈夫准备早餐,丈夫回之以与往常无二的感激,两个人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粉饰一地鸡毛的生活。
    没多久,丈夫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他发了疯一般,癫狂地冲向医院。
    与此同时,带着浓烈消毒水味道的房间与电影中的画面重叠。
    纤弱伶仃地女孩蜷缩在床尾,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汗珠浸透了她的额头和鬓角,身体的形状嵌套进冰冷的白色床单,她除了一机械麻木地喊着“妈妈,我好痛”以外,再也发不出其它声音。
    半个小时后,披头散发的漆曼赶到病房,一边替她顺着后背,减缓她的痛苦,一边默默流泪。
    泛黄的画面到此边戛然而止,握着抱枕的手将抱枕一角捏得凌乱不堪,像极了那段兵荒马乱的无力对抗。
    影片结尾,男主得知妻子的死因后,抱头痛哭,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余下的半生,他将带着愧疚的枷锁孑然而行。
    或许是被演员的表现力和信念感所代入,悲怆席卷而来,沈玄清拊着胸口,强力按下胸腔里的酸涩,迫使自己回到现实。
    她抬手掐了一把胳膊,皮肉的绞痛让她瞬间清醒。
    同时,她也暗自庆幸,及时止损,犹未晚矣,现实比故事更惨烈,她绝不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