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假装有标题
作者:勺上月   咒回:咒术师但是来自提瓦特最新章节     
    刚刚觉醒的术式使用起来还有些没轻没重的——
    看着五条家训练场被他斩得稀碎的木桩子就知道了。
    所以黎枝没允许时绥在咒术师交流会上使用术式。
    “不用术式你也能打败他们吧?”
    少女都这样说了,时绥自然不会拒绝,颇有些傲气地扬了扬嘴角,“你在看不起谁?”
    时绥并不是自大,他虽然年岁小,但确实是天赋异禀,即使在这个强者云集的时代,也算得上出类拔萃。
    因此与咒术师们的切磋也还算轻松,时绥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惹他的时候,也不会无缘无故去针对别人,大多数的比赛都是点到为止。
    何况背着五条家的名头,也没什么人会来找事。
    但今天,时绥发现自己的对手竟是下了死手的,虽然并不是他的对手,却也让他感到一丝不爽。
    这些下死手的人全都出自一个世家,登台时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真恶心。
    大概猜到是为什么的时绥,略有些烦躁地把人踢下台。
    没收力,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
    带队的中年男子扶起自家小辈,恶狠狠地盯了时绥一眼。
    忌惮又厌恶。
    时绥心里冷哼一声,转身下了台。
    他今天的比赛已经全都结束了,对于这些发现他没死想再次悄无声息解决掉他的“家人”他也懒得计较。
    他半阖着眼,把手收回宽大的袖子里,恢复懒散的状态,准备回五条家。
    然而穿过人群之时,耳边却突然传来很轻微的质问声,“你为什么要回来?”
    声音很轻,却很哀怨。
    时绥动作一顿,转头看过去——
    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华丽的和服,眼睛却没有看着自己,虚无地注视着前方,仿佛说话的根本不是她。
    可那樱粉色的长发却与自己如出一辙。
    几乎瞬间就知道女人身份了的时绥什么也没说,似乎连刚刚的停顿都与她无关,继续抬脚离去。
    女人身形一晃,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别再回来了……”
    “跟你没关系。”时绥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就走了,留下如遭雷劈的女人。
    对于这位理论上生下了他的人,时绥不想说什么。
    “为什么会回来”既是对自己抛弃时绥的承认,也是她对时绥仅存的母爱。
    无力反抗夫权的软弱只能让她选择放弃了天生四臂的不祥之子,何况扔在山野尚有一线生机,留在这个家才会直接被杀掉。
    所以她偷偷把孩子扔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也许希望他能被谁捡到养大,也许希望他赶紧死掉,假装自己从未生下不祥之子,但唯独没有想过他还能回来。
    “夫人!”有侍女的声音远远传来,“您怎么能随意出门?快跟我回去!不然大人会生气的!”
    女人被恭敬地,但是丝毫不重视她个人意愿地带走了。
    时绥头也没回。
    但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被蚂蚁一点一点噬咬开,不是很疼,但是不舒服。
    这种感觉,等看到黎枝的时候才得到缓解。
    少女不出门的时候一般待在房间看五条悠借给她的书,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坐在窗边,低头翻着书页,夕阳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她的身上,连睫毛上都染了金色。
    注意到时绥进门,黎枝抬头看向他,定定看了几秒后,有些迟疑地问道:“怎么了?”
    她总是容易察觉到他的心情。
    发现这点后,时绥的心情由阴转晴,心里似乎也不再空得慌,但有些痒痒的,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他一把拉起少女,埋到自己的怀里,两只手紧扣着对方的腰,还有两只手轻轻按着黎枝的肩膀——
    是一个贴得很紧密的拥抱。
    时绥抽条得很快,现在的身量把黎枝整个圈住完全绰绰有余,但在他身形长大之后,黎枝就没有再抱过他了。
    所以黎枝现在有点懵,但时绥很少表露出脆弱的一面,又是自己养大的小孩,于是还是下意识地拍了拍对方的背。
    “怎么了吗?”
    时绥沉默了许久,黎枝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安静地等着。
    “碰到了生下我……但是抛弃我的人。”
    “他们说我不祥。”
    时绥的声音从黎枝头顶上传来,他的胸腔随着说话微微发震,情绪却显然有些不太好。
    “你并没有带来不祥,你在伊予村这么久,村子并没有遭受到什么灾祸,所以不是你不祥,是他们心有不祥。”
    “你生性不算善,那我就慢慢教你。”时绥最开始捡回来的时候,确实有着想用利爪划伤她的本能,但好在,黎枝谨慎,没有让他见血,加上清心锁性,也还算三观正常地养大了。
    “你天生四臂,但这也不算什么缺陷,除了必须穿袖子宽大的衣服有点麻烦外。”
    黎枝顿了顿,认真地说道:“我想说,不管别人怎么认为,现在的你,都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人了。”
    会帮村民干活,不耐烦但是做得很认真;偶尔隔壁奶奶出门,还会帮忙带她的孙子,虽然也会用四只手故意吓他啦……
    但是……
    “别在意他们就好。”
    “我不在意他们。”时绥低声说了句,又略微缩紧了怀抱,虽然还不至于让黎枝感到难受。
    但黎枝看不到的是,时绥半垂着的眼眸深处是粘稠的翻涌着的情感,以及他脸上隐隐显露的黑纹。
    我不在意任何其他人。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