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这人素来便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方且月便也没有在意，只是上前在她对面便坐了下来。
    殷宁懒洋洋的看他一眼，瞧他这自来熟的模样，有些不悦的轻哼一声，接着便没了下文。
    方且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很是享受的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他这才淡然道：“盛崇衍有意纳你为妃，可我看你大殷皇帝似乎不太乐意，就连鹤相也是极力反对。”
    “盛崇衍纳我为妃？”殷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低低的笑出了声。
    方且月一脸莫名的看着她，“我是说了什么笑话么？”
    殷宁笑的眉眼弯弯，说出口的话却是什么的笃定，“盛崇衍怕我。”
    闻言，方且月深深的将她看了一眼。
    “你这样的女人谁不怕，但凡你正常一点，凭借着你这张脸，早已经招到驸马了，还何必过了摽梅之年还无人问津。”
    殷宁看着方且月，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一点的消散不见，直到变成了一片阴沉。
    后者默默的看了殷宁一眼，抬手摸了摸鼻子，“我也是实话实说。”
    “呵呵。”殷宁凉凉的笑了一声，“此事我会考虑，你没事就走吧。”
    听着这明晃晃的逐客令，方且月点了点头，“你这地方我不爱来。”
    “没人请你来。”
    “下次请我也不来了。”
    丢下一句，方且月摇着折扇，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方且月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里，良姜才走了过来，她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殷宁，宽慰道：“主子不必忧心，皇上一定不会让主子与盛崇衍联姻的。”
    殷宁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她抬眸看着良姜。
    四目相对，良姜霎时便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谋算的成分，她微楞：“主子你……”
    殷宁收回目光，脸上的神情温温淡淡的，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却听她道。
    “如今的大盛和大殷皆是新帝即位，实力也是旗鼓相当，可是这天下只需要一位霸主，否则，无论送多少公主去联姻，这战乱始终都会来临，避免不了。”
    “无论什么时候，属下都愿意为了大殷，为了殿下冲锋陷阵。”良姜眸色坚定的说道。
    殷宁却是摇了摇头，“每一次战乱来临，受苦的皆是百姓，左右我这条命也还有些用处，便往大盛走一遭吧。”
    “可你的身体……”
    良姜担忧的看着眼前的殷宁，这个人，一直都在为了大殷，为了皇上而不顾一切，可却从无人怜她。
    良姜想，殷宁大概是她见过最苦的人，偏偏，她的苦却是说也说不出，叫人心疼。
    “无妨，不是还有流缨么。”
    殷宁语气轻松，像是在谈论在平常不过的事儿：“你去告诉殷暮商，我愿和亲大盛。”
    顿了顿，她又道：“姜黎儿也一道去吧，她想成为盛崇衍的妃嫔，我答应过她的。”
    良姜还想再劝，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跟在殿下身边许多年了，她的脾气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她一旦决定了某件事，便不会再轻易的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