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卡住，关不上。
    桑棉垂着眼，手握着门把手。
    接着默默用力。
    “唔！”
    随着两扇门之间的缝隙不断减小。
    陈九面色涨红，口中痛苦呻吟。
    被巨大的挤压力弄得险些内脏破裂。
    但即便如此。
    他依旧执拗的挡在门中间，死活不肯往后退让一步。
    最终，桑棉放松了力道。
    不是因为同情。
    而是因为内脏被挤爆的尸体，很脏。
    收回思绪，桑棉抬起头。
    随后歪着脑袋。
    面无表情的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见桑棉开口，陈九眼睛一亮。
    他以为这是桑棉松口的表现。
    于是开始滔滔不绝。
    “你之前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们都是人类！我们才是同伴！”
    一番义正言辞的长篇大论后。
    陈九深吸一口气。
    哽咽卖惨道：“这里没吃没喝，我们已经快要饿死了。”
    “杀了他，只有杀了墓室的恶鬼，我们才能安全离开。”
    言毕，见桑棉不说话。
    陈九动作一顿。
    接着话音一转，阴阳怪气的道：
    “你该不会是以为那只恶鬼喜欢你，所以恋爱脑发作，要抛弃我们吧？”
    闻言，桑棉蹙着眉。
    心中不解。
    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类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好使。
    抛弃？
    他什么时候要过这些人吗？
    漆黑细长的尾巴不断晃动。
    桑棉想要反驳。
    但开口前，陈九再度出声。
    这一次，他拿出了他们之前找到的卷轴。
    随着卷轴打开。
    泛黄的精致画像映入桑棉眼中。
    卷轴中，苍白精致的少年穿着殷红妖冶的喜服。
    正安静的靠在檀木椅上。
    眉眼淡淡。
    而在少年身侧，缠着少年纤细腕骨的。
    则是一只通体漆黑，看不清面容的丑陋怪物。
    那只怪物身形巨大。
    没有五官。
    但身体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红线。
    像是被封印的妖邪。
    画面中，诡异的怪物紧紧贴着少年的脖颈。
    姿态亲昵。
    而少年蹙着眉，神色无奈。
    一边纵容怪物。
    一边将手中象征着身份的木牌挂在怪物腰间。
    而木牌上刻着的两个字是……
    “楼瑜？”
    目光落下，桑棉喃喃出声。
    见他注意到了关键点。
    陈九满意的扬起嘴角，接着故作高深道：
    “你所见之物，并非是你所见之物。”
    说罢，陈九合上卷轴，接着抬起手。
    用指尖对准眼睛道：
    “眼睛，是世界上最会骗人的东西。”
    语落，陈九看向墓室。
    声音满是恶意。
    “那只整日与你厮混的恶鬼，本体不过是丑陋不堪的怪物。”
    “桑棉。”
    “即便如此，你还是喜欢那只恶鬼，喜欢到要背弃同族吗？”
    桑棉想了想。
    在陈九格外笃定，以为他一定会倒戈时……
    桑棉慢吞吞的开口。
    认真道：“还是喜欢啊。”
    丑陋，可怕。
    在魔族的世界，是很好的形容词。
    虽然鬽魔一族审美不随大流。
    但楼瑜长得好看。
    是带回魔族，会被其他魔族围观惊叹的类型。
    很给他长面子。
    想着，桑棉兀自点了点头。
    为自己的选择点赞。
    全然没注意对面的陈九脸色铁青，表情难看。
    活像是吃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