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郎情妾意?
作者:拧歪歪   唐穿,和憨逗老公在大理寺玩隐婚最新章节     
    严邶静将易进骢所有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于是继续问道——
    “易大人,你说你和宁妙玉同样也是郎情妾意,两厢属意,我想问,你与宁妙玉是何时相识,又是何时互相有意?”
    易进骢神情显得更加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或者,我该这样问,你与绣娘,是何时相识,又是从何时开始相互有意?”
    严邶静这样一问,所有听审的人都听出了言外之意,原来易进骢也是在天香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位绣娘。
    一旁的田宜春开口说道:“严大人,这个问题,和要审的本案无关,易大人与宁妙玉何时相识,又是何时开始郎情妾意,早又怎样,晚又如何?”
    易进骢一听状师的话,顿时感觉有理,腰杆子又硬了几分。
    【不错,该挡枪的时候出来挡枪,这个姓田的律师费不白给!】
    【只可惜你碰到了本姑娘我!】
    “当然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决定了休书内容的真伪,若是穆大人和绣娘互相有意在前,我便不信这放妻书是穆大人心中本意,可若是易大人和绣娘互生情愫在先,我便认为,这放妻书,可能是穆大人成人之美!”
    田宜春眉头一皱,凑近易进骢,两人开始小声嘀咕。
    【其实,天下的男子都是一个德性,谁会对一个从天香楼赎回来的姑娘动真感情?】
    【只不过,男人们全都死要面子,所以这案子打着打着,就奔着感情线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田宜春才正式回答严邶静的问题:“回严大人的话,易大人与绣娘在天香楼时期便早早相识,而且早在一年半前,易大人便和绣娘提过赎身之事!”
    严邶静:“果真如此吗?”
    田宜春非常肯定的朗声回答:“确实如此!”
    严邶静顺势想了想:“你说你更早,他说他在先,若是继续这样追究下去,也还是一样,各执一词,难分对错,如今之计,只有请出一人亲自到堂,才知一切始末!来人,将宁妙玉带上来!”
    蓝营的众人一声齐齐的应和,程方向后面示意,早有人领着绣娘,一直就候在偏厅处,此刻听到严邶静传唤,立马将绣娘带到了堂前。
    绣娘长得漂亮,身材曼妙,一出场就自带一股媚劲儿,这下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可饱了眼福。
    穆成远和易进骢突然见到绣娘出现,都有些意外。
    【看来这绣娘嫁给易进骢之后也没过几天好日子,我这儿留了她一晚上没回家,姓易的像是根本没发觉,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民女宁妙玉,参见严大人!”
    严邶静:“宁妙玉,我想问你,穆大人和易大人,是否都是你在天香楼时期认识的?”
    宁妙玉点点头。
    “两人可是都与你提过赎身之事?”
    宁妙玉还是点点头。
    “这两人既然都愿意为你赎身天香楼,那,便都是对你一片赤诚,真心待你的,对不对?”
    宁妙玉稍微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既然这两个男人都对你很好,你想选谁做自己的夫婿?”
    宁妙玉轻声答道:“小女子无才无德,无名无氏的,若是没有家室可以依靠,便不过乱世一叶浮萍而已,哪里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也就是说,你无所谓,两个男人对你都挺好的,选谁都是一样的过日子对吧?】
    【既然这样,感情上分不出深浅,那就只有时间上分先后了!】
    “好,那我问你,穆大人和易大人,谁先为你赎身的?”
    这个问题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绣娘身上。
    即便是一直随便看看的赖敬诚,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提起了兴趣,动作凝固,侧耳等待答案。
    宁妙玉微微一笑:“是易大人!”
    这个答案一说出口,推事院方面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易进骢和田宜春的脸上也是一样的得意。
    严邶静顿了顿,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儿。
    “那我再问你,既然易大人先说要替你赎身,可为什么后来是穆大人替你付了赎身钱呢?”
    宁妙玉答道:“小女子原也不知道,不过后来听天香楼的老妈妈提过一两嘴,说易大人只付了十封银条的定金,后面的尾款,却迟迟没有送来……就这么拖了好几个月,后来,穆大人来为小女子赎身,一口气直接付了三十封银条……”
    宁妙玉的这一番回答,直接让现场凝固了,先是鸦雀无声,可随后,就爆发出了浅浅的嘲笑和议论声。
    “原来是没钱啊……这还真没看出来!”
    “你看这人骑着个高头大马,我还以为他家里多气派呢……”
    “哈哈你们天真了,谁说人家没钱的,人家是付完了定金后悔了,不想买卖继续!”
    “就是,我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再好看,那也是个天香楼的女子,真值三十封的银锭子嘛?我看就是后悔了……”
    此时的易进骢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一股别扭。
    严邶静此时将目光投向田宜春,却只看到同样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一副模样。
    【怎么这就没有话说了呢?】
    【别怕丢人啊,随便找找理由嘛!你这业务素质,有待加强!】
    【你俩都不说话,那我来帮你们找补找补吧!】
    “我听说,易大人职务繁忙,更兼了一些北方的军援后勤事务,有没有可能,当时那几个月,恰逢他有事随军北巡,忘了去天香楼付清尾款了呢?”
    宁妙玉微微一笑:“这个,小女子原也不知其中原委!”
    一旁的田宜春忙着抢答:“对对对,正是如此,要不是那几个月易大人没忙过来,这先替绣娘赎身的,应该是易大人才对!”
    严邶静点点头,转而向易进骢和田宜春看了看,将手中的“休书”拿起——
    “这么看来,易大人和宁妙玉也并非初识,这封休书,确实有可能是穆大人获悉自己无意间坏了顶头上司的美事,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便写此‘放妻书’,成人美事咯?”
    严邶静这一番论断,只把穆成远和包子两人说得当场愣住,互相看了看,口唇蠕动,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另一边易进骢和田宜春则非常得意,满脸堆笑的应和着严邶静。
    “严大人明察秋毫!”
    “严大人英明果决!”
    不远处听审的赖敬诚更是浑身放松的大肆伸了个懒腰,准备拍拍手打道回府了。
    严邶静看了看穆成远和包子,“投告人穆成远,你状告刑部侍郎易进骢以上欺下,夺人妻室,本官认为,证据不够充分,你若再无新的举证,这案子,本官可就要先扣下了!”
    穆成远和状师互相看了看,满腹的不甘心,却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新的说辞,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易进骢和田宜春压力全消,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几乎就差跳起来击掌相庆了。
    不远处的赖敬诚满意的站起了身……
    严邶静用惊堂木轻轻拍了两下桌上的状纸:“以上欺下的案子,只是先扣下,本官另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
    “穆成远,你年俸几何?”
    穆成远一愣,不知道严邶静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吏部的各级官员俸禄标准是公开透明的!你身为羽林军录事,从九品,年俸十三两七,加粮俸四十六石,归职公田九十亩,再加上杂给、冰炭补贴、额外恩赏,我算你一年收四十两,是往富裕了算的吧?”
    穆成远咕噜一声吞咽了一口口水,轻轻点点头,算是认可了。
    “你二十四岁娶正室刘氏,次年得长子,再三年后得次子,现在家中上下老小连同府里的杂役仆从一共二十二人,对吧?”
    穆成远背后冷汗涔涔,连点头都忘了。
    “刘氏家中虽算得上殷实,每年还有给养输送,再加上随行嫁妆,这些年,也抵不过府上的日常开销,你那一年四十两的年俸,应该也存不下什么余钱应急的吧?”
    穆成远再次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你突然用三十封银条,合将近四百五十两白银,为绣娘赎身,娶回家做小妾,这么一大笔钱,是从哪儿来的呢?”
    最后这个问题问完,堂上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穆成远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是啊,他为啥会突然这么有钱?”
    “他不是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嘛?”
    “四百五十两,这可相当于他不吃不喝十二年的全部收入啊!”
    穆成远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严邶静再问道:“按《武周律》法,在任官员,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大笔收支,便可直接定罪贪腐,推事院的赖大人今儿也恰好在场,不知道可有这样的说法?”
    赖敬诚绝对没想到严邶静居然在审案时还会问到自己身上,明显一愣。
    严邶静所说的这条武周律确实存在,之所以问到赖敬诚,是因为使用这一条罪名给某些官员扣上贪腐大帽子的这种手法,推事院用的最是娴熟。
    严邶静之所以这么一问,其实也是意在讽刺推事院,最善于凭空捏造罪证,无辜构陷忠良。
    赖敬诚当然知道武周律中有此一道,不过他暂时不知道严邶静是什么意思,只能先模模糊糊的答应:“确实,有这么一条!”
    严邶静微微一笑:“谢赖大人指点!”
    随后眼光望向穆成远:“穆大人……?”
    穆成远踌躇半晌,终于犹犹豫豫的说出了答案——
    “我……我那三十封银条,其实……是易大人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