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桉满意地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三只小鹌鹑。
模拟考试自然是要一切都贴近现实。
林以桉搬出来一个钟表，从主屋里搬出来的。
“现在是八点五十五分，咱们准备发卷了。九点之前不允许动手答题，不然一律按照作弊处理；第一场考语文，十一点半收卷，时间一到请各位考生立刻停止答卷。”
林以桉戳了戳身边的林建茂：“二哥，你把卷子发给他们吧。”
林建茂依言起身发卷。
卷子落入考生手中后，仅有的三个考生面色各不相同。
林建斌看着自己试卷上的字迹好险没有说出来：“三姐的字还能在飞一点吗？！”
林建茂则是看到了自己昨晚上刚看到的几个熟悉知识点，立刻开始回想起来，这句诗下面是什么来着……
林建振是面色有些兴奋，眼睛中迸发出面对挑战时的光芒。
当池塘太浅时，他看不清自己的深浅。
他一直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眼前的试卷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挑战性。
“十点到了，请各位考生动笔答题吧。”
屋子里只留下唰唰的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
说实话，季泽柏也是很少见到这样的考试架势，也不知道这小刺猬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半小时过去了。
林建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监考真的太无聊了。
林以桉也坐的有些累了，随即站起身来下去巡视一下考场。
嗯？
“砰！”
一个杯子直接被人用手捏碎了。
“安国\/三叔\/老三！”
“没事。”
林安国把地上的碎片一片片地捡了起来，打算一会儿拿糨糊粘起来，但痕迹终究就摆在那里。
“建成，你告诉三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安民此时真想回到昨天给自己一巴掌，送哪门子感谢礼，他就该直接带着全家人冲上京城把那对狗夫妻的脸都扒下来。
林建成也想告诉三叔，告诉自己，告诉全家人这些都是假的。
但是白纸黑字写着，摆着，那就是真的。
“三叔，这些都是真的。已经再三确认过而且阿慈太瘦了，还有手上的冻疮这些都可以证明。”
所以，他的闺女不是说因为成绩太好，老师欣赏才跳级的。
是因为阿慈不跳级就没有学上了。
是因为阿慈的继姐自己不想上学了，但学费已经交了，所以阿慈必须要跳级。
如果阿慈当初没有跳级成功，他的闺女，他十几年来心心念念未曾忘记过的女儿，会被王春妮怎么对待？
随意嫁给任何一个人，还是……
“噗！”
一滴滴水从林安国脸上滑落下来。
樊珠把自个儿的水杯放在桌子上：“清醒了？林安国，阿慈现在还好好站在咱们跟前呢。我孙女自己从那个地方闯出来回到家里，我就不允许你露出这种表情给我孙女找不痛快。”
“你想想阿慈为什么不同我们说这些事情？”
樊珠看到林安国的脸色没那么苍白了，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家二儿子这思维还挺活跃的。
霍芳坐在一旁听到林建成方才说的一番话时发现自己居然没觉得很惊讶，因为这的确像是王春妮做得出来的事情。
当初他们都或多或少地知道王春妮的性子，但都心存侥幸而已。
但现在这结果告诉他们侥幸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现在阿慈回来了，她不想说，谁都不许在她面前提这回事。”
众人听到樊珠的话都点了点头。
樊珠摩挲了下手中的茶杯：“建成，你年后什么时候去警察局上班？”
“奶，我还有些手续没办好，等到四月才能去上班。”
樊珠闻言点了点头：“年后你和安国跟我去一趟京都。”
林德江急了：“老婆子，你……”
樊珠一个眼神过去，直接堵住林德江剩下的话。
林德海也觉得不适合，他嫂子的身体向来不太好，这长途跋涉的能成吗？
“嫂子，这去京都太远了。要不我带安国他们去趟京城，您放心我肯定能帮咱阿慈讨回公道。”
樊珠拒绝了林德海的提议：“这件事我亲自去，有些事情我亲自去才合适。”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娟子还有小芳，你们到时候帮他们稳住阿慈就成了；那孩子要是知道了，怕是会不同意。”
王娟对于自家婆婆的脾气是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事是没人劝的动，那自己只能给婆婆稳定好大后方了。
“妈，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等到您回来了，阿慈肯定被我俩养的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
霍芳也点头应下，樊珠看着家里能主事的两人都应下了，又警告了一遍其他人不准说漏嘴。
林安民想起件事：“妈，阿慈这事还告诉建振他们吗？”
樊珠摇了摇头：“建茂和建华那边说一下，建斌和建振就等到我去了京城在告诉他们。”
话说完后，樊珠看向沉默寡言的林安国：“建华那里你去说。”
“妈，我知道了。”
建华那孩子聪明，但太过重视亲人这件事有好也有坏。
不过建华没遗传到安国的大力，安国一根筋的肯定拦得住。
想到这樊珠也感觉挺神奇的，她对自家孩子是了解的。
说难听点，没想到一颗歹竹和一颗普竹出了两颗好笋。
“行了，你们都各自干自己的事去，都自然点别被孩子们看出来了。”
众人应声都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樊珠和林德江两人。
“阿君，你这次去京城一定要多穿些，你一贯是怕冷的；过段时间让老大家的帮你熬些冰糖雪梨先喝着，你嗓子不好，四月说不定京城会刮沙尘；我还……”
林德江把樊珠的手握在手中给人按着穴位，促进气血顺畅的。
樊竹君看着面前这个老头子，几十年就这样过来了。
当初她家突发大难，一夜之间大厦将倾，她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自救。
却不知这一步迈出去是对还是错。
虽然这男人不懂风花雪月，不会谈风颂雅，但他已经把他能拿出来的都给了她。
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行了，这段时间都在屋里呆着，胳膊没疼过。等开春了，你带着建成去把那匣子挖出来。”
林德江换了只手继续按着：“行。都挖出来吗？”
“都带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