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有所怀疑，经他提醒，谢月华也有了某些猜测。
    “又是负荆盟？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执剑人所为，会不会是负荆盟报复，栽赃执剑人？”
    卫昭一笑，然后摇头。
    “是不是负荆盟的人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为了栽赃执剑人。”
    “为什么？”
    “执剑人做的那些事，还用得着别人栽赃？”
    “也是啊！可雷火弹和七绝散都和负荆盟有关系，只是巧合？”
    “嗯……不好说！”
    卫昭看着苏菱袖。
    “干嘛忽然看我？”
    “大姐，你真不懂啊？”
    “我懂什么？你有话直说就是了，看我干什么？”
    谢月华笑出了声。
    “苏姐姐，大理寺的顾大人让我们调查此案，卫昭也是知情者。有些事情若是苏姐姐知道了，怕是会引来麻烦。”
    “还是妹子你说话好听。一个大男人磨磨叽叽的，一点儿不爽利。哼！”
    卫昭一脸懵逼。
    靠，这女人！
    这里是六扇门地盘，我哪能直接开口让你出去。
    苏菱袖离开，谢月华道：“卫昭，你要说什么？”
    “吴双岐和骆丹峰，这两人就是刺客，也是执剑人。如果是负荆盟栽赃执剑人，他们算怎么回事？赵千帆，也极有可能是知情者。执剑人出了叛徒？”
    提到这两人，谢月华皱起了眉头。
    “卫昭，你还不知道吧，他们都死了，连一副完整的尸骨也没有留下。”
    “哦？死了？”
    卫昭装了一波。
    “地下太黑，当时进入的人很多，场面混乱，也不知他那两人是怎么死的。”
    “说不定他们内部有矛盾，杀人灭口也有可能。对了，城隍庙地下是怎么回事？”
    卫昭赶忙岔开话题，这两人的事情，不能跟谢月华聊太多。
    “捕神大人早晨带人去查了，听说是前朝挖掘的密道，不知道被什么人改建过。”
    前朝？
    卫昭想起了大雍的历史。
    大雍之前，这片土地上的王朝名为大景，定都之地，就是现在的雍京。
    现在的雍京经过扩建，面积增大了一倍有余。
    景朝末年，皇帝昏聩，奸臣当道，各地叛乱不断。
    最终发展成为九路叛军围困京师之局。
    所有人都以为景朝覆灭只是时间问题时，景朝已经退休的大将军霍义昇站了出来。
    年过七十的老将军，只靠京城不到两万守军，愣是是击败了二十倍于己的叛军。
    京都坚守了足足七个月。
    此后，守军与叛军进入僵持阶段。
    霍义昇挑选了一支五百人精兵，通过提前挖掘好的密道，于入冬那个深夜出现在城外叛军身后。
    城内外守军里应外合，利用九路叛军迟迟拿不下京城，彼此存在的嫌隙，一举将其击溃。
    霍大将军硬是给奄奄一息的大景王朝，续了八年命。
    不过大景王朝病入膏肓，单凭他一人之力，也是回天乏术。
    八年后，霍义昇寿终正寝。
    次年，大雍太祖皇帝率军攻破大景国都，景朝覆灭。
    这是一百年前的历史了。
    城隍庙地下密道，也许就是当年五百精兵出城走过的道路。
    雍京扩建时，据说也填了不少密道，都是前朝遗留。
    只是没有想到，景朝的密道，挖出去那么远。
    城隍庙建起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地下密道？
    还是建庙的人知道，没有当回事？
    “你们跟敌人交手，抓到活口了吗？”
    “一个都没有抓到。”
    “对手的风格真是够一贯的。现在玉佩没了，俘虏也没抓到，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卫昭唉声叹气，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明面上的线索断了。
    至于暗处的线索，他只能自己去查。
    骆丹峰的剑法，幽冥斩魂剑从未听闻，不知道有什么秘密。
    谢月华听到卫昭叹息，显得很平静。
    “卫昭，我并不在意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又有什么阴谋，我只想知道我谢家仇敌是谁。我只希望葛小桓能醒来。”
    “我理解你的想法，只是我觉得吧，幕后主谋或许跟你谢家一案有关系。”
    谢月华沉默不语。
    卫昭继续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对你谢家出手的人，目的是为了找到你那块祖传玉佩。他们不知道你去了水月山。”
    “我有想过，但可能性极小。听小姨说过，我满月时，谢家曾大摆筵席，来的宾客很多。我去水月山，府中多数人都知道，若是有心打听，不算秘密。”
    卫昭也仅仅有一丝怀疑，他也觉得不可能。
    留着谢月华的家人做威胁，不比葛小桓有效？
    即便镜花夫人是谢月华的师父，她也无法解七绝散的毒。
    想到七绝散，卫昭忽然道：“你不怕解药是假的？”
    “苏姐姐检查过了，七绝散的解药如果有问题，葛小桓会当场暴毙。”
    “这个苏菱袖蛮厉害，放六扇门是不是屈才了。”
    “六扇门查案，大多涉及江湖人物。捕神大人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她才会待在六扇门。”
    “她那一身本事，从哪里学的？”
    “那是苏姐姐的秘密，我虽然知道，却也不好随意说出来。你可以亲自问她。”
    卫昭心道，六扇门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个身份都不简单。
    敌人拿走了玉佩，目的达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
    只能等赵千帆和关飞那边调查结果了。
    当然，他也清楚，赵千帆肯定查不到什么。
    他是指使吴双岐三人劫走葛小桓的人，不仅不会提供线索，还可能暗中给关飞使绊子。
    这些事情，卫昭暂且放在心里。
    “妹子，你快来！”
    苏菱袖大喊一声，音调极高，像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苏姐姐？”
    “那人醒了！”
    谢月华风一般消失，只在卫昭面前留下一缕青烟。
    卫昭愣住了。
    好快的速度！
    解开衣扣，身上涂着黑乎乎的药膏，像是谁把墨水倒在泥里面，然后抹在自己身上。
    虽然很不舒服，卫昭还是起来了。
    谢月华没有邀请他，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忘了，还是压根不想让他听。
    毕竟，谢月华有件事一直没有说。
    她究竟是怎么确定，当年的小乞丐，就是葛小桓。
    起床穿好衣服，卫昭走出屋子。
    一开门，三长老就站在门外。
    卫昭诧异道：“三长老，你怎么站在这里？”
    “老夫答应谢姑娘要保你平安，却没有做到，于心有愧。”
    三长老一个九品高手站在这里，给自己守门，卫昭很感动。
    “三长老，又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你都请了老朋友过来，足够尽力了。不是什么事都能尽如人意，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呵呵，卫昭小友如此年轻，就有这般见解，当真令老夫刮目相看。也罢，我先回屋，找到蛊惑白师侄的人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多谢三长老。”
    两人说话时，卫昭没有注意，对面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苏菱袖站在谢月华门外，没有进去。
    卫昭说的话，她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