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容立马俯下身去查看。
手指轻触铜黄色的金属片，感觉到细微但确实存在的轻轻颤动，仿佛远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与这些金属片联动一般。
方才闻悯突破锁灵阵时，铜片好像也颤动了，不过强度比现在剧烈的多。
铜片颤动之后，闻悯仿佛能力大涨一样，以灵体方式突破了锁灵阵，是什么给了他加持吗？
这段时间的所见和猜想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掠过，回天神雕像，雕像睁眼锁定目标，请神符阵，刻纹铜片……
闻悯与回天神的关系，乍看上去像是他企图借神力，完成长生的仪式。
而如果从回天神的角度看，倒像是祂在指挥控制闻悯的行动？
通过雕像寻找目标——指挥，通过铜片增加力量——控制。
请神只是借力，所思所行所决策皆出于请神人自己的意愿。
而闻悯的状态却远远偏离了常规的请神应有的状态。
所谓，神不理人事。
说白了，甭管正神邪神，都不会自己亲自下场。
那么这背后必定藏有别有心机的人，只是目的是什么，她一时间猜不透。
也罢，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让闻悯再变回之前的样子，得将这个未完成的仪式彻底毁了。
云容容思及至此，朝救护车司机大声喊道：“司机，路边停一下。”
救护车哪有靠边停的原理？司机根本不予理会。
韩队看出云容容似乎有重要事情，出于信任，没问任何缘由便对司机说：“靠路边，让她下车。”
警察发话了，司机只好照办，拐了个弯后将车停靠在路边，云容容迅速跳下救护车，插着口袋在路边等的士。
来到闻庄总部大楼，好在一楼大门二十四小时开放，正巧保安可能去厕所了也没在。
云容容当机立断，找了两把消防斧，一手一个掂量在手里。
在雕像前拉开一点距离，瞄准比量。
“哎哎！你干什么的？”
保安不适时的回来了，站在大门口指着云容容大声呵斥。
云容容看了一眼保安，没说话，转回头，蓄力一挥，一只斧子飞上去，直凿在浮雕右眼，右眼部分石料应声裂开。
“哎！哎！”
保安一看，好家伙大半夜有个神经病，还带着斧头？！他也别过去了，直接叫支援和报警得了！
云容容摇摇头好像对自己的力度和准头不是很满意，调整了几次位置，惦着斧头寻找发力手感。
站定后，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再次扔出斧头，这次直中雕像左眼，左眼部位一大块石料直接掉了下来 。
石料掉落发出的巨大声响，在空旷的写字楼大堂里回荡，值班保安组所有人都赶了过来，拿着警棍警惕的把云容容围在中间 。
云容容：“保安大哥们，那个……听我解释……”
保安大哥比划着警棍：“那你解释。”
云容容突然：……
从哪里解释好呢？
十分钟后，云容容因破坏财务，扰乱治安，被辖区派出所带走了。
五十来岁的老片警带着花镜坐在桌后登记。
“姓名？”
“云容容。”
“性别？”
云容容看了看自己胸前，“女”。
“年龄？”
“二十五。”
“职业？”
云容容：“……临时工。”
老片警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心想又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年轻，年纪不大，正经工作没有，跟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一样！
不过这姑娘看着有点眼熟，好像跟她女儿天不天哈哈哈的看的综艺里边的一个演员有点像。
老片警抬抬眼镜：“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那壁雕是闻庄公司的私有财产，你破坏人家私有财产，价值巨大的话，可要付刑事责任的。
说说吧，为什么要砸壁雕？”
又来了。
云容容“呃……”，“啊……”，“那个……”，“就是……”
老片警：“不说是吧？你先通知家属过来，等早上闻庄公司的人来了之后，协商赔款金额。”
云容容：“我不是a市的人，这里没有家属。”
老片警：“你不是有工作吗？叫公司领导。”
云容容服气，叫领导总好过叫家属。
在派出所的长椅上打着瞌睡，等到天亮，闻庄公司行政部的小经理风尘仆仆赶来了。
一起风尘仆仆赶来的还有李导。
小经理气势凌人：“上级交代了，一百万，没得谈。”
李导一脸懵逼：“云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
准备下班的老片警，一边套外套，一边语重心长的教育：“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彰显点儿个性恨不能把天捅个窟窿，这回麻烦大了，看谁能给你兜着！”
说时迟那时快，兜着1号就打来了电话。
翘着二郎腿，带着精致眼镜的小经理拿出手机一看，立马放下二郎腿，态度肉眼可见的谦卑起来：
“喂，刘总，对对，我已经到派出所了，您放心我肯定处理好，一百万一分都不让步……”
“啊？……为什么？”
“谁？闻总？”小经理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看了眼云容容后，握紧电话：“好好……我明白了，您放心。”
小经理把手机揣回口袋，然后对老片警咧开一个灿烂笑容，双手合掌：“警官，误会了，全是误会！我们不追究云小姐任何责任，请您赶紧让云小姐回家吧！”
老片警：？
这个被害公司代表人的态度已经不是转变的问题了，这是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啊！
如果说兜着1号还来得不够直观，那么兜着2号就扑面而来了。
韩队吊着一只包着厚厚绷带的手，推开派出所的大门。
老片警惊讶：“呦，这不是韩队吗？”
都是系统里的老熟人，韩队进屋后却没看他，而是径直奔向云容容：“抱歉抱歉，是我协调不周了，你早告诉我还有后面这个步骤，就不会搞这么大乌龙了，还让你平白在派出所蹲一宿，走走走……我请你吃早点。”
说罢拉着云容容就要走。
老片警：“哎，韩队，这不符合流程……”
韩队回头嫌弃的指了指他：“老毛啊，老毛啊，在基层干了三十来年还是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老片警：？
韩队推开派出所的玻璃门：“云老师，这边走。”
来了之后无所发挥的李导，本来一头雾水，但是听到这声熟悉的云老师后，悟了：
上次听到这个层面的云老师，还是在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