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秘书长念到云容容的名字，宗一横，金浦和和卢振虎皆是负手而站，既没有回头去张望，面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而另外两个理事则回头望向人群，眼里只有一丝好奇，并没有惊讶。
就在前天他们已经收到老会长的传令指示，知道云容容这个人，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
云容容在彼此张望的人群中，缓缓走向前。
庄诚看到台下人群逐渐让出一条通道，一个身着黑裙的年轻女孩，神色肃穆淡定的向他走来。
女孩儿容颜明艳又不失英气，本就长得极其好看，现放在平均年龄四十，几乎都是男性的玄协会员中一对比，就像泥地里唯一一朵雪莲花一样抢眼。
除了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的理事们，场内绝大部分会员都是头回见到云容容，于是心里开始对她的身份犯嘀咕。
私生女……年龄恐怕对不上。
私生孙女嘛……那还是有可能。
直到云容容走到人群最前面，庄诚示意她站在宗一横身边，而后抬起头朝台下宣布：
“根据本会建会规章，会长一职，以副会长为候选人，由四名理事以多数票决出。
而会长有权一票选出副会长。
我们玄协发展至今，一直以闫明老会长为首，从未有过任何变动。
而今，闫老会长仙逝，他临终前已当着宗一横副会长和一众理事的面，推选亲传徒弟云容容女士为玄协副会长，从即日起生效。”
“副会长？不会吧，就是个小姑娘而已，那么年轻……”
“老会长不是从不收徒？宗一横熬那么多年都没熬成老会长徒弟，怎么死后突然蹦出个徒弟来？是不是年纪大被骗了？”
“嘘，别瞎议论了，你没看宗一横脸黑的跟碳糊过一样吗？他从来在协会里一手遮天的，要是这人是假的，他早蹦起来把人吃了，还能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而且你看其他理事的态度，明显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也对，宗一横那伙人可不是好惹的，没有老会长护着，这云容容空降到协会，要是没点实力的话，迟早会被挤兑走。”
云容容对于师傅的安排没有任何意外，坦然接受。
她站到宗一横身边，一转头正巧对上宗一横暗藏心机的打量的眼神，云容容没有任何犹豫，率先白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扭过头。
嘿！这个小姑娘，这个白眼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他这个前辈来白的，他姿势都摆好了，却被她先白走了！
这种当着他本人面的白眼，他宗一横至少十年没见过了！
现下的场合，一个咬牙切齿的“你”字，没说出口，被他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云容容感受到右边两道目光，转过头，那两个从没见过的理事，一个是年纪七十有余的老头儿，一个是看起来是六十多的老妇人。
不同于左边宗一横几人的龇牙咧嘴，这两人看着敦厚和蔼，慈眉善目。
他们与云容容视线相对时，弯着灰白眉毛的眉眼，朝她点点头。
告别仪式之后，庄诚叫住云容容：“云副会长，闫老会长还留有遗嘱要宣读，请您和齐耀先生一起去洽谈室，律师已经等在那边了。”
云容容和齐耀推门进去时，律师已经并排摆好了几份文件，手边还有一个古旧的小箱子。
两人落座，律师按部就班宣读一系列条款后，开始按照闫明的遗嘱分配财产。
说是财产，虽然老头儿在业内地位举足轻重，可与副会长宗一横名下的资产比起来，老头儿这点钱如九牛一毛，但是他云游一生，人生完了，这点子家当总要妥善安排出去。
律师：“闫明先生银行账户存款，由齐耀先生继承。”
律师说罢，抬眼看了眼齐耀，然后继续说道：“另附遗言：小兔崽子，拿去买零食和你妈妈不给你买的明星球鞋。”
老头账户里的钱是几十年来协会的工资汇款，因为他从不参与公司盈利业务，所以没有相应分红，基本工资日积月累，攒下了不小的一笔，他就放在那里，从来没用过。
“齐耀先生，请在这里签字。”
齐耀拿着笔，瘪着嘴，忍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掉在了纸上。
“闫明先生这一箱私人物品，由云容容女士继承。另附遗言：师傅相信你。”
云容容皱眉勉强忍住心中酸涩，红着眼圈接过小箱子。
律师：“请云女士在这里签字。”
她签好名字，打开这个磨损严重的古旧小箱子，里面均是一些老物件和年代难以考据的法器，全是有钱也买不到还得有能力驱使的宝贝。
参加完葬礼，云容容送齐耀回海山，并将师傅已逝，自己将入职玄协的事情告知爷爷和爸爸。
云若谷拍着木椅把手，心中唏嘘：“时代更迭的太快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陆续入土了，你师傅是希望你少年意气，能做些改变。
以前我们做玄师，本的是为民除害，修身练体的原则，后来社会进步了，经济腾飞了，玄学反而成了为己为人敛财的手段，底限全无。
爷爷这把年纪已经无力改变什么了，但爷爷相信，你一定可以。”
***
从海山返回a市后，云容容有了正式工作，手里专属于她的工作牌，可以启动60楼以上的专属电梯。
秘书长庄诚，虚挡着电梯门，礼貌的让云容容先走。
云容容也没客气，率先走出电梯。
“恕我冒昧问一下，庄秘书长不是玄师怎么会在玄协工作？”
上次接触下来，她在庄诚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灵力，于是有点好奇，整个玄协的高层都是玄师出身，为什么庄诚不是？
庄诚用手比了个请的姿势：“云副会长，请这边走，我的话就是打工的而已，年轻时下岗流落街头，后来遇到闫老会长，他给我安排了这个工作，后来干的年头多了，受了些抬举，才当上这个秘书长。”
上班第一天，庄诚带着云容容大致参观了下协会上下几层的布局。
带高尔夫球道的超豪华会议室。
一应俱全，隔音私密的套房隔间。
超五星的餐厅，藏酒室，咖啡厅……
云容容这一圈走下来，只觉得，一步一交易，步步皆利益。